“阿頭,造船廠確實有問題。現在龍四欠了銀行一大筆錢,但卻拒絕了黃正國的收購。他這么自信,恐怕有別的資金來源。”宋子杰坐在一輛出租車后座,低聲對著駕駛位說話。
李少澤難得客串一會出租司機,行駛在路上,無聊賴的打著方向盤:“你是想說,懷疑龍四利用販賣偽鈔的錢,填補船廠的資金空缺?”
“是。”宋子杰沉聲應道。
如果將龍四作為目標罪犯的話,不管怎么想,這確實是很合理的一個解釋。
不過這段時間跟龍四相處下來,宋子杰確實很佩服這樣一位前輩。
做人有原則,處事講公義。
要不是手上有龍四以前的資料,他根本不會相信龍四是撈偏門起家的黑社會。
就連現在的結論,宋子杰也是站在警隊的立場上,憑空推測出來的。如果他沒有警察這重身份,甚至會覺得龍四為人正派。
沒辦法,像龍四這種就算缺錢,也要先給員工發薪的老板,放眼整個港島都已經不多見了。
李少澤手指輕敲方向盤,接著問道:“有沒有發現工廠地址?”
“沒有,不過工廠最有可能在造船廠里面。但是造船廠很大,偽鈔工廠幾臺機器,兩三個車間就夠了。如果沒有準確地址,很容易打草驚蛇。”
宋子杰說話有理有據,考慮的比較穩妥。
李少澤點點頭,將煙盒伸向后座,等到宋子杰抽出一支后,他才收回煙盒,自己點上一根。
“繼續跟進,龍四是老江湖,如果真是他重出江湖的話,做事肯定很隱蔽。”李少澤一邊抽煙,一邊說著:“不過你要注意,港島不止龍四一個人會做偽鈔。”
“他手下的那批老人,以前都是跟他開工廠的兄弟。就算龍四沒插手,他們這些兄弟要撈錢,也有制造偽鈔的技術。”
“嗯?阿頭,你說的對。”
宋子杰眼前一亮,覺得這確實是一個很大的可能性。
李少澤其實無法肯定目標,但現在看樣子,估計龍四出山的可能性不大。接下來的辦案思路,就是完全憑借經驗推測出的。
為了盡快解決這個案子,李少澤特意囑咐道:“你走只要找到工廠地址就行,先把人全部抓回來,到時候審訊一通,找出老板不難。”
“知道了,阿頭。”
宋子杰已經習慣了李sir這種直來直去,快刀斬亂麻的辦案手段,聽完后便點頭應下。
李少澤則問道:“現在去哪里?”
“去銀河商場吧,想買一套新西裝。對了,阿頭,麻煩你把這套西裝還給阿江。”
“明天我要陪龍四和龍曉暉去維港酒店,參加一場酒宴,應該是為了籌錢。”
“行。”李少澤應了一聲,接過阿杰從后座遞來的紙袋。
他玩角色扮演都喜歡演全套,索性直接開車送阿杰前去銀河商城。不過在路上的時候,忽然開口提醒道:“有空的時候多回家陪陪潔琪,你什么時候找到工廠地址,這件案子就什么時候結束。”
“嗯?”
宋子杰怔神片刻,但隨即反應過來……原來李sir讓他盡快結案,都是為了他......
念及于此,心里不禁有點感動,朝李少澤點頭贏道:“謝謝,阿頭。”
“行了,去吧。”李少澤將車停在商場門口,送走阿杰后,便接著驅車回到警署上班。
翌日早晨。
周末。
李少澤洗完臉,刷完牙,穿著睡袍走到餐廳,準備吃早餐的時候。
突然聽見一陣扣機嗡嗡震動的聲音,然后抬眼看了下日歷,又到了新一月的一號。
于是他兜轉回臥室,從床頭柜上拿起扣機。
本月寶箱已刷新。
“阿澤,晚上陪我去維港酒店參加一場晚宴。”芽子盤好頭發,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李少澤拿著扣機,不禁撇撇嘴嫌棄道:“誰一大早就扣你?對了,你都已經有手機,是不是要把那個破爛貨丟了?”
“丟了丟了,改天有空就丟。”李少澤嘴上敷衍著,心里哪里會愿意丟。
媽的,系統外掛都敢丟,以后還怎么在港島混下去?
就算再嫌棄這個扣機土鱉的樣子,也要等他湊齊第三個部件,升級成手機再說啊。
不過和老婆斗嘴是不可能有好結果的,隨意含糊過去才是正道。
芽子白了他一眼,轉身先進了餐廳,沒再追問這事兒。
李少澤則轉進隔壁的書房,將系統給出的寶箱坐標,朝著書房墻壁上的港島地圖上一對,便發現坐標的位置在維港附近。
他頓時心里就有數了:“看來寶箱就在維港酒店。”
“不過只是白色寶箱而已,應該不會有大事。”
當晚,維港酒店。
李少澤一身西裝,牽著芽子的手走進大堂,將請邀請函交給迎賓后,便跟隨迎賓員走進二樓的宴會廳。
來到宴會廳門口時,他便已順手將門口的一個白色寶箱摸掉,成功拿到兩個屬性點。
坑爹,又是坑爹的小寶箱。
只要是兩個屬性點的小寶箱,那就總會出現些蛋疼的事情。
李少澤拍拍芽子的手,轉身到服務員身前端起一杯紅酒。
同時右手伸進褲袋,順手將兩點屬性,全部加在耐力那欄。
至此,他的耐力達到了七點。
無聊的搖曳著酒杯,李少澤目光在場中掃視了一圈,發現沒有什么大問題,于是便沒有急著扣反黑組到場。
無趣的從內袋中抽出一根雪茄,用桌上的點煙器點燃后,李sir有點不適應這里的氣氛,打了個哈欠道:“老婆,今晚就是過來串場子的?”
“不是啦,今天這場酒宴的組織者,叫作胡志勇。他是爹地一個合作伙伴,也是港島銀行業的一位大老板,只是聽說最近遇到了一點困難……爹地叫我們過來,肯定是有事要我們來談。”芽子輕聲解釋了兩句。
說話的同時,他們兩人也從酒宴外圍走進到比較顯眼的位置。
原本正和商業伙伴聊天的胡志勇,看見他們的身影,立即和對面的老板點頭告罪,端著酒杯迎上兩人。
“芽子,阿澤,哈哈,好久不見,歡迎歡迎。”胡志勇西裝筆挺,中氣十足,頂多不到四十的年紀,站在人群當中還算年輕。
再加上他五官筆挺,發型梳的一絲不茍,甚至有點小小的帥氣。
李少澤和胡志勇握手的同時,感覺應該是他在婚禮上見過,便也笑道:“勇哥,今天的紅酒不錯。”
“哈哈,悄悄告訴你,其實我還藏了兩瓶珍釀。你要是喜歡的話,等等讓服務員送到你車上。”胡志勇壓低聲音說笑。
他的語調中帶著一股濃濃的倫敦腔,再加上立挺的五官,使人極度懷疑這家伙是個混血。
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對方這么給面子,李少澤自然也是笑著回應道:“那就多謝勇哥了。”
“誒,自己人,說什么謝。”胡志勇非常大氣,拍著李少澤的肩膀,毫不將兩瓶紅酒放在心上。
直接招收叫身后的助理過來,開口吩咐道:“幫我把酒柜里的兩瓶波爾多,送到李先生的車上。”
“是,老板。”助理點頭應下,轉身離開做事。
芽子心知老公不喜歡應酬的場面,主動接過話茬道:“胡先生,爹地今晚叫我過來替他談事情,要不然,我們那邊坐?”
“好,咱們沙發坐。”胡志勇今天組織酒宴的目的,其實就是沖著找錢來的。
而且黃家是做金融生意,只要他們點頭,能湊到的錢款才是大頭。其他七七八八的老板,能夠拿出的資金并不多,頂多算個添頭。
這時被芽子干凈利落的點破主題,干脆就陪李少澤夫妻一起坐在窗旁的沙發坐下。
沒聊兩句,胡志勇便佯作感的嘆聲道:“我原本以為今天同叔會到場,沒想到是李先生帶著芽子來。看來現在同叔真是把生意都交給下一輩打理,準備開始享受生活了。”
“我就不一樣,現在小孩剛讀小學,站起來還跟球桿一樣高。加上目前大富銀行已經瀕臨破產,真不知道還有沒有命撐到養老的那天……”
芽子看了李少澤一眼,發現老公面無表情的抽著煙,當即開口講道:“胡先生,我印象大富銀行這幾年發展的一直很好,怎么會突然頻率破產?”
“唉,我們這家銀行這幾年的發展,全靠高利率吸引儲戶。近年來的銀行資金,都跟隨國際資本進入泰國投資,發展狀況非常良好……”
“沒想到,最近泰國軍政府又他媽的亂搞事情,直接凍結了所有國際資本的離案賬戶。最起碼還需要十五天的時間,才會開放賬戶……”
胡志勇說到這里,就已經不用在說下去了。
芽子點點頭道:“所以你們現在資金被鎖,銀倉見底。只要儲戶持續取款,十五天內,你們就有爆倉的風險,到時候就會引起擠兌風波,導致銀行進行破產清算?”
“是。”胡志勇深吸一口雪茄,一直淡然的笑容,露出深深的無奈。
銀行老板威風吧?手里最少幾十億,幾百億的資金!但是當一個國家跟你耍流氓的時候,你就只能站在旁邊干瞪眼。
雖然泰國為了吸引國際資本的投資,穩定外交關系,不可能長期凍結這筆資產。但只需要凍結十天半個月,對于大富銀行這種民營的中型銀行來說,就已是一場噩夢。
只要這十五天里,有一個儲戶取不出錢,大富銀行這座大廈就會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