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誼大道。
豪車緩緩開過,的士唰唰駛來。
羅森,螃蟹辦完入職手續后,兩人雙手插袋一同走出賭場大門。
“誒誒,你們等等我。”波波穿著長裙追在他們身后,但是被穿梭的車輛攔下。
羅森和螃蟹兩個不怕死的家伙,早已在車流中穿過車道,故意將波波甩下,嘴巴里發出哈哈的笑聲。
螃蟹看見阿森心情很好,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如你所愿,現在我們洗白上岸了吧。”
“哈哈,存夠錢咱們就可以去做正行生意。”
“是呀是呀,羅總,森哥!到時候讓我去你公司,掃掃廁所哈……”
“哼,怎么樣會讓你掃廁所呢,起碼也會讓你去倒垃圾啦,哈哈哈。”
螃蟹一巴掌打在了羅森的屁股上,打的羅森在路邊跳了起來:“我現在只想拿回我的房契,然后周末去看看外婆。”
“安心啦,李生怎么可能會貪你一套房子呢。”羅森不以為意的笑笑,看見路邊有一個賣幸運金幣的老阿婆,心里忽然來了興趣,止住腳步伸手從攤位上拿起兩枚幸運金幣。
“阿婆,多少錢一個?”
“十五塊一個,兩個三十塊。”阿婆的箱子里除了幸運金幣外,還有一些幸運項鏈,幸運手鐲之類的小玩意,都是專門賣給圖個吉利的賭客們。
羅森心情很好,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五十塊的港幣,放在阿婆的箱子上:“五十塊,不用找了。”
“多謝先生,祝你們好運。”阿婆收起鈔票,雙手合十,用蒼老的聲音替他們祝福。
已經跑過攤位的螃蟹返身回來,狠狠拍了拍羅森的腦袋:“你是凱子來著,這種東西假的嘛,十幾年前我也賣過啊。”
“哎呀,人家年紀這么大了,做做好事嘛。”
“行行行,我真不是人。”螃蟹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臉蛋,表示出毫無誠意的懺悔。
羅森則是分出一個幸運金幣放到他手上:“祝我們兩人以后在新樂,順順利利,財運大旺。”
“好,你一個我一個,以后誰丟了這個硬幣,那誰的命就沒了哦?”螃蟹嘴里嘬著煙,屈指一彈,嗡嗡嗡,就將硬幣彈上空中。
羅森跳起來一把搶過硬幣,抓在手中轉身就跑:“現在你的小命在我手里啦,哈哈哈。你要是喜歡波波,那你一定就要好好對她,不然我就掐死你的小命。”
“臭屁森,你這個下流無恥的王八蛋。”螃蟹邁開雙腿連忙朝羅森追去,想要把自己的小命給搶回來。
波波則是剛剛穿過車道,朝他們大喊兩聲,隨后嘆了口氣,再度邁開步子朝他們追去。
大阪。
上山家的歌妓廳內。
一間榻榻米包廂,上山文鹿,高進,珍妮,高義等人分席而坐。
上山文鹿的近身仕女,惠惠子小姐穿著和服,幫客人一一斟滿清酒后,跪坐在家住身后。
“多作!”上山文鹿伸手示意,用日語說了一個“請”字后,舉起小樽的酒杯。高進等人雖然不會日語,但是在日本玩了這么久,一個簡單的字匯,還是能夠明白意思的。
于是眾人舉起酒樽,迅速將清酒倒進嘴里,一口將酒飲下腹中。
旋即眾人開始用英文交流,上山文鹿抬手把一包五十萬的美金,推到了高進的面前:“高先生,這是我昨天輸給您的籌碼,請高先生收下。”
“呵呵。”高進拿起一疊美金看了看,無所謂的又丟進了錢堆。
上山文鹿拿起酒盞,輕輕斟倒清酒:“賭神兩個字世界聞名,其實在請高先生出手前,我就知道自己輸定了。只不過我無法想象,您的賭技竟然高明到如此的境界。”
“你明知道會輸還跟我賭,所以說每個賭徒都有他的借口。”高進拾起竹筷,將一片刺身送入嘴中,一雙清澈的瞳孔,仿佛看透了這些賭徒的人生。
上山文鹿深吸一口氣道:“因為我想高先生幫我一個忙,我愿意在出一千萬美金,請高先生幫我約戰新加坡那位’賭魔’陳金誠。”
“呵,就是那位遭到多國通緝,只敢在公海露面的陳金誠?”高進輕笑一聲,臉上若有所思,看來上山家這位陳金誠有所恩怨。
“嗨,就是他!”
“家父在三年前代表上山家和塚本家爭奪東京賭場的控制權,約定了用對賭的方式定下勝負。但是在最后一局的時候,陳金誠在茶水里給家父下了迷藥,用卑鄙的方式贏得了勝利。家父羞愧的當場自殺,從那一天起作為上山家的男人,鄙人肩上就擔負著為父親報仇的責任!”
上山文鹿雙手扶膝,深深將腦袋俯下,語氣誠懇的道:“家父上山太郎一直視高先生為前輩,世間能夠賭贏陳金誠的,也只有大名鼎鼎的賭神。”
“還望高先生能夠答應這個不情之請。”
“上山太郎?”高進揣摩著酒杯,在印象中聽到過賭妖的名字。這才知道面前的上山文鹿,居然是東京賭妖的兒子。
坐在下首的高義面帶擔憂,出聲插話道:“進哥,陳金誠這個人臭名遠揚,手段卑鄙,你要小心啊。”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不想讓高進插手這件事情。
因為“賭魔”陳金誠在賭壇上,一向是被譽為最接近“賭神”的高手。
雖然兩人行事風格不同,也從未在賭場上交過手,但是一直以來“賭魔”都對高進虎視眈眈,想要找機會把高進踹下神壇。
本來已經退隱江湖的高進實在沒必要插手這件事情,如果一旦輸了,他這位靠著賭神招牌在外面混飯吃的弟弟,豈不是也會受到牽連?
坐在高義對面的珍妮面色一板,狠狠瞪了他一眼:“進哥聊天,什么時候輪到你插嘴了!”
“sorry。“高義臉色陰沉的垂下腦袋,不敢和珍妮反駁。
但是眼角的一絲余光,卻瞄向了珍妮的胸前,心里暗罵一聲碧池。
上山文鹿聽得懂高義話中的意思,心頭一恨,探手從衣內拿出一把匕首,順勢抽出:“如果高先生不愿意幫上山出手,那么上山此生無望報仇,真當不為人子,只有當場刨腹謝罪了!”
“慢著!我沒說不答應!”高進重重的將酒杯放下,轉眼看向上山文鹿。
他知道上山文鹿這把匕首早有準備,但是對方為父報仇的決心,確實非常打動他。
何況,對于“賭妖”上山太郎的死,高進心中也存著遺憾。他是賭壇的神,作為賭壇無數同業崇拜的對象,他有時候需要挺身而出維護賭壇的公道。讓所有人都知道,賭桌上是用賭術分勝負,而不是用手槍,也不是用迷藥。
上山文鹿眼前一亮,重新看到了希望。
只聽高進面帶笑意,但卻語氣堅定的道:“我這個最討厭別人在賭桌之上,用賭桌之外的手段!幫我下戰帖,就約在兩個月后!”
至于會不會輸這回事,高進從來沒有考慮過,因為他從來沒有輸過……要知道,有的人當第二,是因為的實力只能拿第二。有的人當第一,是因為前面已經沒有路了。有時候第一和第二的差距,遠遠高過第二和第九十九。
“多謝高先生,我將派出一隊槍手保護高先生,解決高先生在賭桌之外的全部麻煩。”上山文鹿喜形于色,將匕首合攏。
高進笑了笑:“不用,我有保鏢了。”
“啪啪。”
只見他拍了拍手,身材消瘦,五官冷峻的龍五拉開房門,走進包廂當中,深深彎腰鞠躬:“高生!”
其實如果“海洋之心”當初沒有失竊的話,高進也不會專門回到亞洲,更不會特意請來這位貼身保鏢。
或許龍五就會在保鏢公司的介紹下,被上山文鹿請來保護高先生。
而在約戰陳金誠的事情談妥之后,上山文鹿遵守信義,當天就支付了一千萬美金到高進的賬戶。雖然高進答應出戰,不是為了這筆傭金,但是足足一千萬美金,對于高進來說也是一筆大錢,他當然不會拒絕,欣然笑納了。
同時“賭神”的戰帖,也通過郵件的方式,直接遞送到了陳金誠在新加坡注冊的一家公司。很快,“賭神”在兩月后約戰陳金誠的消息,當即傳遍了世界賭壇。
就在高進帶著眾人回到港島的時候……螃蟹一行人也從澳門乘坐輪渡抵港,一腳踩在九龍的碼頭上,螃蟹便嘖嘖稱奇道:“這個世界還變得真快哈,四天前我們三個還是條爛賭蟲,現在搖身一變成了賭場顧問,哈哈哈。”
“是啊,這個世界就是變得這么快,昨天都傳出消息,賭神要在公海上約戰賭魔了。”羅森應了一句,笑呵呵走道公路邊攔車。
他們現在當了新樂的顧問,想知道賭壇上的最新消息,自然要比之前單干的時候容易。消息才沒穿出多久,他們兩個人就已經知道了。
螃蟹嘆了嘆氣,有點遺憾道:“可惜可惜,賭神和賭魔是在私下約戰,沒機會看到咯。”
“怕咩嘢,現在去見李生,說不定李生能拿到門票啊。”羅森面帶笑意,隨口開了個玩笑。
螃蟹不屑的撇了撇嘴:“他一個差佬怎么可能認識賭神?”
“你還別不信,如果沒記錯的話,以前李少澤好像和賭神一起上過報紙,就是不知道私下熟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