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哥這里交給我吧。”
“麻煩了,晚上早點回家。”
高進推開車門,站在山道的轉角處。
龍五一打方向盤,猛然加速,轟轟轟,急馳的奔馳沿著山道離開。
他的油門聲仿佛點燃了節奏,山道后立即沖出四輛轎車,速度極快的沿路追上。
江天南當然不可能輕易的讓出一千萬,等到高進走后,立即派出了身邊的馬仔出門“取錢”。不過這群馬仔被人忽悠了還不知道,一個個滿臉興奮的沖上去給龍五送菜。
高進則是沿著山道漫步,準備順著小路走到前方的一處輕軌停靠站。如果這兩年鐵路沒有改線的話,他乘坐輕軌只要二十分鐘就能到家。
但是走到一半,突然看見一個阿三哥遛著狼狗迎面走來,兩人在月光下相遇,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
“呵呵,麻煩你讓一下。”高進嘴角含笑,不想丟了中國人的氣度。
阿三哥哼哼兩聲,抓著狗繩道:“兄弟,你可真靚仔。”
“這里是私人的地方,我懷疑你想入室偷竊,現在跟我回家,我需要對你進行身體檢查。”
“檢查你老母,回家去吃印度咖喱啦,死阿三。”高進面色不變,心里一陣惡寒。
難怪有人大半夜出來遛狗,原來是專門出門搜尋獵物的。
“你講咩野,有種你就再講一遍!”阿三哥踩著一口純正粵語,嘴里說著話,手下的狼狗已在一陣亂吠。
“呵呵。”
高進笑而不語,緊緊盯著三只狼狗,陡然作勢一沖:“嗚!”
“汪汪汪。”三只狼狗心頭一驚,頓時連連后退,搖頭晃腦,用力掙脫出了阿三哥的手心,轉身便被嚇得落荒而逃。
然而剛剛高進僅僅是假作進攻,釋放出了一點氣勢,可惜光是這點氣勢,透露出的危險性,便讓這幾只狼狗如遇猛虎。
“誒誒。”阿三哥不知道,動物的心性讓他更能察覺到危險。
但是他知道狗跑了就一定要追,不追的話就白養了。
于是阿三哥狠狠瞪了高進一眼,當即轉身朝他家的狗崽子追去。
“切,沒意思。”
高進伸了一個懶腰,站在走道看著璀璨星空。
明月高懸,夜鶯輕歌。
他輕輕撕開一個朱古力的包裝,將甘甜的朱古力送進嘴中。想要品嘗片刻滋味,欣然一會畢架山的夜景再走人。
于是他邁步走道路邊的木欄前,準備依著木欄看風景。沒辦法,賭神嘛,走到哪里都要帥。
雖然他在看風景,但是看風景的人也在看他。
可是沒想到,高進剛邁開步子,就一腳踩進一個土坑當中。本能的探手雙手,想要撐住木欄,可惜轟的一聲,就連木欄也都迅速塌倒。
最后在滾下山坡的那一刻,高進腦海里迅速閃過三個念頭。
“第一,為什么木欄這么脆?”
“第二,為什么地上有個坑?”
“第三,今晚真是有意思了!”
“啊……”
高進穿著一身西裝,從斜坡上翻滾跌落,嘴里發出一陣驚叫。但是噗的一聲,他的腦袋撞中斜坡上一塊大石,驚叫聲馬上在黑夜里陷入沉寂,只剩一具身體無力的躺在坡底。
幸好那個阿三哥被嚇走了,否則大名鼎鼎的賭神高進,恐怕得會慘遭阿三哥撿尸。
畢架山,老宅。
螃蟹,羅森,波波三人坐在古董木桌前,三人湊在一起打撲克。他們一個扣著大拇指,一個翹著二郎腿,只剩下波波謹守著女生的最后一絲矜持,盤腿坐在椅子上。
忽然黑夜中響起一陣驚叫,隨后則是重物落地的動靜。
羅森耳朵微動,將一對撲克甩在桌上:“你們有沒有聽見什么聲音?”
“那個死阿三中招了!走,走,走,快出去看看。”螃蟹一把放下手牌,立即拍拍波波的腦袋,三人快步沖出了房門,然后朝山道上跑去。果然遠遠的就看見木欄已經倒下,土坑上的爛布也已經被人踩塌。
不過當他們走到小道上,看著底下倒著一個帥氣的西裝男后,不禁有些面面相覷:“好像不死印度阿三。”
“靠,誤傷群眾了,大家快下去看看。”螃蟹和羅森斜著身子,直接從斜坡上滑了下去。波波則是繞到遠處的樓梯,一階階的遠遠跟上。
等他們三人湊到高進面前后,看著高進一身價值不菲的打扮,再抬頭看了看畢架山上的豪宅區,他們都不禁有些棘手。
“要不要報警?”波波臉上有點害怕。
“報你個頭,這陷阱是我們做的,難道你要讓李生去監獄撈我們啊?”螃蟹賞了波波一個老瓜崩,直接否決了這個辦法。
羅森表情認同的點點頭,伸手探到高進鼻孔面前,察覺到呼吸后,不禁松了一口氣:“沒關系,人沒死,不用去麻煩李生。我們把他扛回去,抱扎一下傷口,要是明天醒了的話,一切都當沒發生。”
”要是明天沒醒,我們再把他送去醫院。”
如果這個有錢佬當場就撲街了,那說不定羅森真會選擇報警,然后再去通知“李生”。相信他們剛剛拜進“李生”的門內,“李生”應該會出面保他們出來。
但是對方只是腦袋撞了一個坑而已,就算是后續要賠償,治療,憑借他們現在的薪水,應該也能自己搞定。
畢竟在江湖山,人情債最大。
只要小弟能自己解決的事情,最好還是不要去麻煩大老板。
更何況,螃蟹這個人才叫機靈,等到羅森將高進背起來后,特意朝大家囑咐道:“誒誒,我跟你們說,明天他醒了,我們就說是自己路過的好心人,千萬別說漏嘴,誰說漏嘴誰出錢。”
“好啦,好啦。”波波點了點頭,滿臉無語的向螃蟹翻起一個白眼。螃蟹則是得意的笑笑,一幅智商高絕的樣子。
等到他們把高進搬回老宅后,眾人便一起合力,三下五除二的拔下了高進的衣服。把手表,錢包,戒指全部放在一旁。
旋即波波拿出了藥箱,幫助高進清洗完傷口后,又因地制宜的灑了一點香灰在傷口上,才用繃帶將他腦袋上的傷口綁好。
足足過去了半個多小時,他們三人才搞定收工,長出一口大氣。
波波雙臂抱胸,靠在桌子上,望著躺在地上的高進,有些可憐的搖搖頭:“可惜了,這么帥的一個人,以后腦子后面會有坑。”
“你懂什么,不就是缺點頭發嗎,這家伙梳大背頭又看不出來。而且腦后缺一塊頭發,像不像是多了一個老虎機的投幣口?這在我們賭壇上,被稱之為好運坑。”
“我跟你講,賭客只要有這個好運坑啊,賭術暴增十倍不止,我想摔都摔不出來呢。”
螃蟹嘖嘖兩聲,拆開了高進的朱古力,隨口吃了一個。
不得不說,味道不錯,好像德國產的公爵夫人。
有人錢佬就是有錢佬,吃個朱古力都這么有品味啊。
波波聽完螃蟹的話,滿臉驚疑的看向羅森,只見羅森手中摸著高進的西裝,朝她露出一個笑容:“你別聽螃蟹瞎吹,什么好運坑,你讓他自己去摔一個看看。”
“呵呵。”波波輕笑一聲,再度送給了螃蟹一記白眼。
羅森則是西裝放下,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為什么這個人沒有手機?不應該啊……”
“別想了,錢包里除了鈔票,一本證件,一張照片都沒有。大晚上偷偷摸摸的在這里,我看這家伙也不是個好人。”螃蟹打開高進的錢夾,翻了翻后,嘴里說出了他的判斷。
至于錢夾里的十萬港幣,呵呵,他螃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刀仔了。
作為新樂賭場的特聘顧問,不好意思,十萬塊無法打動他的人格。
于是螃蟹重新將十萬塊放進了錢包里,隨手跟手表一起丟在桌面:“我先去睡覺了,讓這個家伙睡地上清醒一下。”
“好,晚安。”羅森,波波都應了一聲,三人便分開回到房間睡覺。
等到各自熄燈后,不甘寂寞的螃蟹,卻又半夜偷偷溜出了房間。
第二天早上。
外婆的房間里突然傳來一聲驚叫,嚇的螃蟹掀開被子,連忙從波波床上爬了起來:“快快快,快把衣服給我。”
“你穿褲子去就好了。”波波將一條牛仔褲扔到螃蟹面前,螃蟹旋即伸腿穿好褲子,快步沖進阿婆房間。
只見那個腦殼有坑的人,此時正躲在外婆的床角下,一臉膽怯,目光呆滯,緊緊抓著外婆的被角。
螃蟹頓時火冒三丈,抽出腳下的拖鞋,一鞋底抽在了高進的頭上:“你連我外婆都想搞,你是不是人啊!看老子不削死你!”
“螃蟹發生什么事了。”羅森剛剛從外面晨跑回來,聽見動靜后,連忙趕回了外婆的房間。
這時候波波也已經穿好睡衣趕來,兩人連忙拉住螃蟹的手:“別打了,別打了,再他都哭了。”
“他頭上那么重的傷,看樣子也不想什么壞人,我們好好問清楚怎么樣?”
“好啊,你說,你叫咩名,混哪里的,大佬是邊個,不說我就斬死你!”螃蟹氣勢洶洶的樣子,不斷刺激著高進的神經……
“啊……”老宅里傳出了一陣尖銳的大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