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情報記錄送到李少澤手中后,很快便出現在了高進的書桌上。
看完所有內容,高進輕敲著桌面,嘴里呵呵一笑:“以后你就不是我堂弟了,只是我的一張牌。”
一個月后。
九龍輪渡碼頭。
李少澤坐在一艘水警船上,有條不紊的組織伙計做事。
水警隊,反黑組,情報科,一共三艘水警船,各部門七十多名警員,全部在現場盯著那一艘“巴拿馬”游輪。
只見豪華的私家游輪停靠在碼頭,一條紅毯從船梯處鋪到碼頭的木棧道。三十多名保鏢戴著墨鏡,伸手在碼頭前攔住記者。
由于這場賭局是賭神發出的邀約,所以按照規矩,陳金誠有資格安排場地,于是他便將地點安排在了自己的游輪上。
等到游輪出航的時候,便是賭局開始的時候!
突然,情報科警員的視線當中,一行車隊駛入碼頭,陸續停在了游輪前方。
螃蟹,羅森,龍五,高義,以及上山文鹿五人,前后從三輛轎車下來,一同護住了中間那輛奔馳車。
上山文鹿走到奔馳車旁,幫高進拉開車門后,朝向高進鞠躬行禮。隨后眾人再加上帶著十名保鏢,一同簇擁著高進走過紅毯,進入游輪。
咔嚓,咔嚓,現場閃光燈亮成一片。
記者們拍完照后,低頭看向鏡頭中的照片,但是無論切換到哪一張,上面都只有賭神高進的背影。
“唉。”
記者們齊齊發出一陣失望的聲音。
要知道,現在賭神高進的一張正面照片,已經有人開價五萬美金。
今天如果能拍照正面照的話,就算不拿去賣錢,拿回到雜志社刊登,都能夠保證明天的雜志銷量大賣。到時候,升職首記,升職主編,那都是毛毛雨的事情。
不過能夠見到賭神的人,又怎么會對五萬塊錢動心?你不開價錢還好,開了價錢反而買不到,因為大家都丟不起那個人。
然而,今天的整場賭局,除了賭神和賭魔雙方的人馬之外,其他任何人都沒有權利上船,只等在外界乖乖等待結果。
高進等人上船之后,碼頭兩幫的保鏢也全部跟在他們身后,看似保護,實則跟船上的人,將他們給圍在了中間。
船梯緩緩收回,游輪的船上已經開始準備起航……陳金誠站在甲板上,帶著江南天和其他幾位助手,一同迎向了高進。
“高先生,久仰大名,久仰大名。”陳金誠雙手抱拳,手中抓著紳士棍,臉上滿面笑意,就好像在和老朋友打招呼一樣。
只是可惜,他們兩個從來都沒有碰過面。
“呵呵,哈哈,陳先生你好。”原先一本正經的高進,忽然朝他伸出手,嘴角露出一個純真的笑容。
但是在螃蟹碰了碰他的肩膀后,高進立即收斂了笑容,默默將手插進西裝褲袋中。
陳金誠看著這一幕,眼神不變,只是在心頭暗笑一聲:“后生仔就是后生仔,還想在我面前玩這種把戲。”
“可惜你不僅演技不好,就連破綻都被我看透了。”陳金誠的目光在高進右手扳指上一掃而過,旋即收了回來。
而在兩人打過招呼后,江天南打出一個手勢,身邊一隊馬仔,便迅速上前開始對高進一行人馬進行搜身。
螃蟹高舉著雙手,嘴里不忿道:“不是吧?陳先生,你就這么對客人的?”
經過了一個月多的治療,螃蟹不僅挺過了ICU,而是還恢復的不錯。雖然還未痊愈,但也能強撐著身體,跟隨“師父”趕赴這場賭局。
沒辦法,這場堪稱是賭壇的世紀之戰,作為賭壇的一份子,螃蟹只要活著就沒有理由錯過。
陳金誠倒是看過眼前這位“亞洲第一神手”的資料,笑呵呵的應道:“年輕人膽氣壯,我年紀大了,怕死,怕死。”
“陳先生,槍都找出來了,還有兩幅特制的鐵牌。”一名助手站在身后,手中的木箱里,已經擺滿了十幾把手槍。
上山文鹿帶的人馬真是一點都不客氣,人人腰間一把槍,沒有一點禮貌。而且就連羅森腰間的卡牌,都沒有逃過搜查,一同被人刮了出來。
不過這些都是預料當中的事情,陳金誠并不介意,張了張手道:“查賭注吧,按照約定,一人一千萬美金作底,沒有上限!誰輸到破產,輸到沒底,誰就落敗。”
“好的,陳先生。”
江南天打開了手中的皮箱,上山文鹿也打開了一個箱子。兩人將箱子互換后,開始檢查數目和真偽,發現準確無誤后,再度將箱子交還給了對方。
“沒問題。”江天南點了點頭。
“沒問題。”上山文鹿將箱子收回到手上。
陳金誠輕笑兩聲,讓開半個身位,伸手指向里面的賭廳:“高先生請。”
“請!”高進做出一幅鎮定的樣子,兩人一同走進了賭廳當中。至于保鏢們都留在了門外,只有各自的助手跟了進去,有資格坐在賭桌旁的椅子上觀看賭局。
等到高進和陳金誠分別在賭桌兩頭坐下,上山文鹿將錢箱打開,放在高進的身旁,彎腰行禮后再度退下。
江天南也同樣將錢箱打開,放在了陳金誠的旁邊,后退一步,牢牢站定在陳金誠身后。
游輪開始起航,漸漸駛出了九龍碼頭。高義和江南天分別代表兩方,檢查完紙牌后,一位穿著短裙的美女走到中間道發牌器前,作為這場賭局的荷官。
“開始吧。”陳金誠把紳士棍交給江天南拿好,感受著海面的起伏,正式宣布這場“世紀賭局”開始。
水警船。
“李sir,目標船只已經出發!”劉建明從望遠鏡中收回目光,扭頭朝向李少澤匯報情況。
這還是他頭一回跟“李sir”共同行動,心里暗暗感覺有些刺激。李sir不愧是李sir,就連掃個賭都掃的這么威風。
而他手下情報小組的兩名警員,在上船之前也沒想到,原來這次真的是一場掃賭行動。
不過和小打小鬧的查封賭檔不同,這一回針對的是一場世紀賭局!
李少澤點點頭,拿起對講機道:“各部門注意,我們的本次行動目標是新加坡籍的陳金誠”
“他手上有多條命案,但是并未在港島行兇,我們無權抓捕他。但是等到賭局開場之后,我們將以非法賭博的罪名,上前對他進行抓捕。”
“十分鐘后水警船出發,用雷達緊緊跟住那艘巴拿馬游輪,那艘船上有自己人,大家注意聽我指揮,不要誤傷群眾。”
要破就要破大案,就連抓賭都要抓賭王。
李少澤一貫就是這種作風,所有伙計們都愛跟他做事,因為大案就等于是有功勞分嘛。誰不希望多破大案,在履歷上多加幾筆?
何況,抓賭這回事兒,在港島一向就是面子工程。可是就算是面子工程,李少澤也要搞出最大的面子。
“現在一號抓賭行動,正式開始!”
伙計們立即抬頭敬禮,紛紛應命:“yes,sir!”
很快,三艘水警船便陸續離案,以三角箭頭排開,慢慢的跟在“巴拿馬”游輪身后。
水警隊還特意調配了兩架警用直升機,配合這次的抓賭行動。這時收到命令后,立即便從機場起飛航行。
賭桌兩頭,
玩的依然是梭哈。
高進穿著一身正裝,脖子處打著領結,將一塊巧克力送入嘴中。
不過他的情緒有些慌張,額頭帶著汗水,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呵呵,兩百萬。”
他的手牌很好,無論是發到手上的明牌,還是第一張暗牌,相比對方都占據著優勢。
但是賭桌旁的眾人都看得出來,高進表情的一點都不開心。
因為這場賭局太玄妙了!
每當他牌面更大,陳金誠就會果斷棄牌。
每當他的牌面變差,陳金誠則會緊咬不舍,甚至故意作出勢均力敵的樣子,想要勾引高進下注……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能夠看透高進的手牌一樣,使得高進短短十幾分鐘,就輸掉了兩千萬美金。
等到高進將兩百萬美金扔進賭池后,陳金誠盯著他的手牌,嗤笑一聲:“我棄牌。”
“二號位,贏。”荷官用牌推將鈔票移到了高進面前,旋即開始重新洗牌,派牌。
通過剛剛的表現,陳金誠已經可以確定,高進確實恢復了記憶。在輸了兩千美金后,居然神不知鬼不覺,連續摸了四五把大牌。
陳金誠可以肯定,高進一定出手換牌了!不過賭神就是賭神,盡管陳金誠可以察覺到對方換牌,但是依舊無法看破對方的動作。
呵呵,不要緊,現在不管牌大牌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當中。
陳金誠叼著雪茄,將扔了一百萬底注到桌面上,看了一眼自己的底牌。隨后再抬起頭,將目光掃向了高進的底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這一次最關鍵的那張底牌,居然被巧克力紙給遮住了。
陳金誠眉頭一皺,荷官接著派發第二張牌。
兩人一明一暗兩張牌,而從那張明牌的點數上看,陳金誠一張老Q要比高進的一張老J更大。
于是陳金誠吸了一口煙:“跟兩百萬。”
雖然最少跟一次是一百萬,但是陳金誠只要跟跟注,從來都不會只跟一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