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李sir一杯卡布奇諾。”
李文斌瞥過死對頭一眼,不想再看見這個得意洋洋的家伙。
誰不知道,封于修是李少澤打死的?
李文斌很清楚,對方明明知道罪犯的行蹤,卻不通知行動部抓人。
玩出這種戲碼,無非就是想給他難堪。
果然,現在找上門來囂張了。
好在他不是一個警員,不用負責錄口供,可以暫避風頭。所以交代完咖啡后后,他便雙手插袋,起身回到辦公室內。
“以前雷sir罩著你,你能威風。”
“現在靠你一個人,你還能威風多久?”
李文斌靠在椅子上,手中把玩著一支鋼筆,漸漸陷入沉思。
其實他敢斷定,李家作為全港第一的大富豪,旗下這么多生意,肯定有違規操作的地方。
如果能夠聯合商業罪案、廉政公署、證監會,大家一起對李家的生意查一查,或許就能抓住李少澤的一些把柄。不過這件事情關系重大,肯定需要“一哥”批準,多多進行籌劃。
“別給我逮到機會,要是有機會的話,絕對把你送進監獄。”
李文斌冷冷笑了一聲,打開筆蓋,開始處理文件。
樓下,高個佬從茶水間出來,將一杯咖啡送到桌上:“李警司,您的卡布奇諾。”
上回被陸玄心教訓了一次,他已經不敢亂叫李sir了。對于李文斌之外的所有同姓警官,全部改用級別稱呼。
“多謝。”
李少澤倒不在意,端起咖啡嘗了一杯,突然有點手癢,想來一把斗地主。
不過現在正事要緊,陸玄心拿起紙筆,開口講道:“李警司,可以開始了。”
“好。”
李少澤輕輕點頭,將咖啡杯放下,雜七雜八的瞎話,信口就開始胡說。
總而言之,無非就是關心師父的身體,前去武館看一看,順便吃一個晚餐。沒想到,吃完晚餐剛走,封于修就出現在武館。
于是他屢次警告對方,在對方出手的情況下,迫不得已只能反擊。
陸玄心這個小妞,居然還多嘴追問道:“李sir,為什么您不開槍警示對方?”
“madam,我是去找師父吃飯的,怎么會帶槍呢?”李少澤舔舔嘴唇,上面都是唇膏的甜味。
“您的級別可以配槍。”陸玄心手中的筆不停,態度有些尖銳。
旁邊的高個佬,還有兩名警員,對于madam的問話方式都有些意外。
“你知不知道,當你級別夠帶槍,你就不會想帶槍了?槍在車上,天天掛腰上硌的慌。”李少澤面帶微笑,心里卻暗暗記下陸玄心這個人。
靠!還想靠踩他來討好李文斌?真不知道是傻還是壞,不尊重我的后果,你想過嗎?
幸好陳伯光那群老先生對口供的時候,我在旁邊默默聽著,不然一時間,說不定還真會被你找到破綻。
李少澤早已打好腹稿,狠狠瞪了陸玄心一眼,旋即陸玄心也不敢再度追問。很快便將口供錄完,發現沒有問題后,把筆遞給李少澤,讓他簽字確認。
輕飄飄簽完大名,李sir把筆往桌上一放,當即就從椅子上起身。
發現陸玄心想要送他出門后,微微搖頭道:“madam,你忙。”
“我自己出去就好。”
撂下這句話,他便懶得搭理行動部的人,看了一眼手表,坐電梯下樓。
“我是不是得罪人了?”
陸玄心看著李sir的背影,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高個佬在旁邊收起咖啡杯,突然壓低聲影講道:“陸sir,你這樣不好吧?”
“嗯?有什么不好!”
高個佬的提醒,不僅沒讓陸玄心更加害怕,反而讓陸玄心清醒過來。她為什么要害怕李少澤?就算李少澤等級比他高,不是一個部門,又有什么好怕?
要知道,她就算想升警司,也輪不到李少澤給他當面試官。何況,警司的委任,都是由警務處長親自面試決定,并且簽署委任狀。
未來幾年想要升職警司,該抱的大腿是李文斌啊。她又不是在李少澤的集團上班,得罪李少澤不僅沒有壞處,反而還有好處。
于是陸玄心拍拍高個佬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我們只是幫李sir做事。”
說話的時候,她還一個勁朝樓上使眼色。
“明白了。”高個佬點點頭,感覺真是活到老、學到老啊。
“你確定明天晚上九龍碼頭會有走私軍火的船?”陸玄心忽然話鋒一轉,朝高個佬問道。
這個消息是高個佬最新收到的風聲,所以他連忙點頭道:“沒錯,而且聽說這批貨是從日本過來,對方來歷很大的。”
“好!這個功勞,我們要定了!”
陸玄心穩穩點頭,打算拿一船的軍火,當作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
李少澤則在訓練部的辦公區,找到正在位置上聊天的夏侯武。
雖然訓練部里其他警員,都是有正式編制的警察,就他一位沒有編制的教官。但是多年的工作下來,起碼在訓練部內部,大家跟夏侯武的關系都不錯。
現在工作上沒事,他們便都聚攏在一起聊天。突然看見李sir進場,大家都不約而用的止住話題。
“李sir。”在場的警員們都認識這一張,更認識胸口上的名牌,紛紛開口打招呼。
李少澤笑了笑,朝大家點點頭,旋即從口袋里掏出一封信,塞進夏侯武的胸口。
“好好把握,我先回西區了。”
他拍拍對方的肩膀,轉身便離開這里。
夏侯武自然很清楚這封信里是什么,連忙抬頭道:“多謝,長官!”
他如果有這封推薦信,還是通過不了人才通道的話,那么他這幾十年都白活了。
一想到即將就能從臨時工轉正,能夠把師妹和孩子一起接到港島,夏侯武的臉上便多出了幾分笑意。
身旁的警員則是目露好奇的問道:“教官,你什么時候搭上小飛俠這條線了?”
“一點風聲都沒有。”
“剛剛李警司給你什么啊?”
夏侯武嘿嘿一笑,將胸口的推薦信取出來道:“沒什么,小東西。”
“噓!”辦公區內立即傳出一陣倒噓聲,就連走遠的李sir都能聽到一點......
其實李少澤親自出面,當著很多伙計把推薦信交給夏侯武,里面也有對夏侯武表示支持的意思。
畢竟,陸玄心那伙人很快就會回過神來,知道夏侯武是故意晃點他們去內地。說不定,行動部的伙計就會看夏侯武不爽。到時候夏侯武轉正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但是李少澤這一出面,就等于在說夏侯武是他的人了,到時候陸玄心想刁難夏侯武,就需要顧及一下李少澤的面子。
何況,在警隊收一個夠能打的小弟,其實也是不錯的。
“李sir,有情況了!”李少澤剛剛從總署回來,準備回到辦公室,玩一會電競游戲的時候。陳家駒突然沖出辦公區,把他堵在走廊上。
“什么事?”
李少澤止住腳步,跟著陳家駒一起走進重案組。
他知道這幾天家駒可沒閑著,在升職加薪的激勵下,正憋著一股干勁做事。現在把他攔下來,肯定有大的發現。
于是他便一路來到陳家駒的辦公室,一屁股坐在辦公桌上,毫不客氣拿起對方的煙,并且分給對方一根。
“呼。”
李少澤一個人點上火,長長呼呼一口氣。陳家駒則是手中拿著煙,并沒有抽。只見他整理一下語言后,馬上講道:“根據重案組的調查,中島集團藏的很深。”
“這次負責交易的主謀叫作錢濤,但是他并不是中島集團的背后老板。”
“因為日方只是查抄了他們的倉庫,其實至今都無法確定真正的中島,到底是誰。”
看來事關升職,陳家駒準備工作做的很足嘛。
情報經過一番深挖,居然發現了疑點,找到了之前請報上沒有的東西。
也對,韓領事畢竟只是外交官。他手上拿到的情報,不可能保證百分百的準確性,家駒發現點新東西很正常。
“咦,有點意思。”
“繼續說。”
李少澤知道陳家駒的性格,專門找他,肯定不會只講這一件事。畢竟沒有一定的成果,怎么敢找上級匯報嘛。
果然,陳家駒接著講道:“我已經找到線人,確定中島集團明天晚上,將會在九龍碼頭進行交易,而且我有準確的船號。”
“軍火,五千萬美金的臟款、還有錢濤、都會出現在那艘船上。”
“好好干,明天打一場漂亮的勝仗。”
李少澤掐掉煙頭,出聲為陳家駒加油。
反正不管錢濤是不是真正的“中島”,只要能夠抓到他,再抄獲軍火,拿回臟款……那就是一件不小的工作。
李sir替陳家駒加油,只是想讓他把警署這兩個月的業績做漂亮點而已。
至于升職嘛,這件案子就算辦砸了,李sir都只能捏著鼻子給他升。
但是陳家駒不知道這點,馬上立正敬禮,表情嚴肅的道:“多謝,長官!”
阿澤不愧是十年的好兄弟,對他那是沒得說的。既然給了他升職的機會,他當然要把握住。
于是李sir便離開陳家駒的辦公室,邊走嘴上邊感嘆道:“家駒現在是抽萬寶路的家駒了,再也不是抽澳門煙的家駒了。”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