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
山頂別墅。
李少澤下班后驅車回家,剛進玄關就看見,李平心站在廚房里跟芽子學習煲湯。
呵,這小姑娘看起來手腳還挺利落!
不管她是裝模作樣,還是真心實意,作為港女學學煲湯還是很有必要的。
靚仔們最吃這一套嘛。
李少澤把西裝脫下,在衣架上掛好。沒過多久,李平心便端著一份蓮子豬腳湯放到餐桌上喊道:“爹地、爺爺,吃飯啦。”
她在喊人的時候,還特意看了李sir一眼。
李少澤輕笑一聲,拉開椅子坐下。
黃世同在客廳沙發上折好報紙,起身走到餐桌前。
李平安則是不請自來,明明妹妹沒叫他,但是他聽到聲音后,照樣順著樓梯從書房走下,來到餐桌前。沒辦法,不下來就沒吃飯吃,想吃飯,當然要主動點嘍。
這個欺軟怕硬的臭妹妹!
李平安下樓后,芽子也跟著從廚房里走出來,拉開椅子,在餐桌旁坐下。家里的傭人們開始動手,把菜肴、湯、飯都端齊。給他們盛飯,舀湯。
因為,在抓捕行動結束后,李少澤還要帶隊回到總署,處理一些后續的工作。
所以,今天李sit下班的時間其實有點晚,導致他們都有點餓了。等到飯菜上起后,人人食指大動,拿起筷子,齊唰唰的準備開動。
這時候李少澤從口袋里拿出一串項鏈,抓在手上,朝向李平心問道:“平心,這是什么?”
“太陽之淚!”
“這么快就找到了!”
李平心表情激動,哐啷一下,站起身叫道。
看她的樣子,剛起身的時候,還想伸出手從李sir那里拿過項鏈。
不過她把手臂剛剛抬起來后,心里就就意識到不對,連忙改成鞠躬,乖乖的朝李少澤講道:“謝謝爹地,謝謝爹地找回太陽之淚。”
“按照之前的約定處理它吧,請爹地交給銀行進行抵押。”
同叔、芽子對于李sir能夠快速找回“太陽之淚”并不奇怪。反倒是對李平心說出這番話感到非常壓抑,甚至有些刮目相看。
畢竟,這是李sir女兒丟失的東西,李sir當然會拿出最快的效率辦事。
但是,他們真沒想到,之前一直吵吵鬧鬧,鐵了心要買“太陽之淚”的李平心。居然有一天能夠放棄到手的東西,而且還要拿去銀行抵押?
最近家里沒有大筆錢款的調動,幾百億的存款,花都花不完。
把東西放銀行里抵押干什么?
抵押在自己的銀行,收自己的息?
同叔和芽子對視一眼,嘴角露出一抹淺笑,搖搖頭,旋即自顧自的開始吃飯。
不用問,肯定是李少澤用了什么辦法套路女兒!看看李平心一愣一愣的表情,真是有些不太聰明的亞子。
李少澤笑了笑,重新把“太陽之淚”收回口袋,順其自然道:“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明天就讓人辦這件事情。”
“對,是我說的。”
“麻煩爹地了。”
李平心坐下來吃飯,總算是把事情告一段落,徹徹底底在爹地面前,服務、認乖了。
至于這串“太陽之淚”,李sir當然不會送到銀行里去抵押現金。
買都買了,家里缺這兩億美金嗎?
他準備把這串項鏈先鎖進保險柜里,等到女兒十八歲生日的時候,再取出來給她當作生日禮物。
相信到時候她已經成年,明白一串項鏈究竟代表什么。
什么都不代表。
只是消費品而已!
看著女兒乖巧的樣子,李少澤欣慰的笑了。
不過,現在李平心暫時安全后,李平安卻沒能逃過一劫。
只見,李少澤抬起筷子夾菜時,夾著夾著,突然敲敲碗口,開后問道:“平安,你韓叔快出院了吧?”
由于兩家晚輩的婚事已經開始正式籌備,所以現在兩家人聯系的比較緊密。李平安經常會去上海看望韓大使,也會通過秀容那里,了解韓大使的情況。
當然,李少澤有時也會打電話給韓大使,探探口風,根本不會讓兩個小輩有機會忽悠他。
李平安愣了一下,發現爹地的目光,從妹妹那里轉向自己后,連忙開口說道:“對,醫生說韓叔下個月底就能夠出院了。”
“那好,你爹我掐指一算,下個月三十號就是個好日子。”
“訂婚宴就在山頂別墅里擺吧,兩家人隨便吃吃,正式婚宴再上酒店。”
很顯然,李少澤就是一個在催婚的老父親……
不過,李平安這回沒有再羞澀,而是拿出談正事的態度,非常正式點頭講道:“好。”
“沒問題。”
可是李少澤一只手在夾菜,只是在端碗,哪里能掐指一算?
李平安不敢有意見,反正爹地說什么,那就是什么嘍。
李少澤對于兒子的態度頗為滿意,津津有味的吃著飯,居然還不忘記再問道:“十億彩禮的事情,你韓叔思考的怎么樣了?”
李平安表情一滯,面露難色的講道:“不好意思,爹地,沒談妥。”
“韓叔說最多只能三萬塊錢,表達一下心意就好。”
“剩下的一分錢都不會多收!”
這能談妥就怪了!
韓大使家鄉的習俗,本意是讓女方嫁過去不受男方家的欺負。但是,他韓大使的社會地位,需要用這種方式證明自己嗎?
何況,他根本證明不起啊……
李警官是個好長輩,李平安是個好少年就夠了,訂個婚沒必要整太多花里胡哨的。
好在,李少澤原本也沒報太大希望,只能勉為其難的點點頭道:“好吧,三萬就三萬,翻三倍也是九萬塊。”
“那三萬塊錢記得給你韓叔送過去。”
“那十億港幣,你留著跟秀容一起用吧。”
“知道了,爹地。”
李平安應了一聲,不再談這個話題,開始埋頭吃飯。
李少澤則是心想:“韓大使啊韓大使,日子還長著呢,以后多的是機會坑你。”
吃完飯后,李平心和李平安都回到書房看書。
李少澤則是牽著老婆的手,開始在山頂上的閑逛散步。
夜晚,晚風徐徐。
李警官看著妻子忽然有些心動,于是輕輕撓撓妻子的手心,轉眼看向她問道:“老婆,我們去海邊兜兜風?”
真是令人討厭!
“李sir,現場我們都控制好了。”第二天下午,李少澤西裝筆挺,驅車來到九龍區的長福大廈。
當他把車停穩,鉆進街尾的一輛便裝警車里時,情報科劉建明與九龍重案的袁浩云,立即上前向他報告。
“嗯,說說行動計劃。”李少澤坐在小凳子上,眼睛瞄向了指揮車內的圖紙。
晚上,六點。
“衛鴻”在來這里跟“澳門樸”交易。
雖然,“澳門樸”已經被抓,但是“衛鴻”仍舊是一個非常有分量的罪犯。
能夠抓住他,為什么要放過?
于是,李少澤在抓緊處理完今天的日常文件后,立即開車趕赴現場,準備親自抓住這個“亞洲最大銷贓王”。
情報調查科跟九龍區重案組的伙計們,則是在中午的時候,就開始對現場進行聯合布控。
“是!”
劉建明點點頭,馬上開始細說現場的布控情況,以及晚上的抓捕行動。
具體而言,無非就是在樓底布控,封鎖住大廈的出入口。隨后,再埋伏一隊警力在705室的房間內。等到“衛鴻”一出現,再內外夾擊,將其抓獲。
整個計劃不好不壞,側重穩妥,是標準的“教學版”計劃。
這明顯不是袁浩云的風格,而是劉建明的布置。
李少澤聽完之后,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指著窗戶外的警車講道:“衛鴻是個不好抓的老油條,這些便裝警車全部撤走,千萬不要在街道上出現。”
“打草驚蛇就不好了。”
“是!”
劉建明立即應命,明白李sir說的確實很有道理。
緊接著,李少澤低下頭,看一眼手表后又講道:“封鎖大樓的人減少一半,伙計分成兩隊堵住在樓道設伏就行,房間里交給我。”
“我一個人坐里面就夠了。”
”現在時間不早,我先上去吧。”
劉建明和袁浩云對視一眼,都不敢對李sir要出手的選擇,提出任何意見。袁浩云更是乖乖拿出一個防彈背心,雙手舉高高,放在李sir前面講道:“長官,請您重視生命安全。”
“重視你個頭!”
“你做人這么猛,怎么還喜歡拿防彈衣?”
李少澤狠狠瞪他一眼,推開面前的防彈背心,大步走下指揮車。
“我只是客氣客氣而已。”
袁浩云咧咧嘴,隨手把防彈背心丟在旁邊,抱起一個噴子,咔嚓一聲,惡狠狠的把子彈上膛。
很快,街道兩旁部署的便裝警車,全部按照李sir的囑咐撤走。長福大廈內的部署,也按照李少澤的命令開始變化。
“啪嗒。”
李少澤走進房間里后,站在方桌前點燃一根香煙,腦袋里開始想象著當年的畫面。
應該很殘忍吧……
外面的太陽漸漸落山。
六點鐘整。
一輛銀色的商務車,停在長福大廈的樓底。
一位高個囂張的大老板,在五名保鏢的護送下,手中提著一個錢箱,左顧右盼的走進大廈當中。
“李sir,目標人物已經進場。”
劉建明拿著一雙望遠鏡,趴在水果鋪的一個黑暗角落里,默默觀察著目標。
大廈房間里煙霧繚繞,滿是地頭。
李少澤笑了笑,繼續點起一根香煙:“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