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老板叫作武江,浙省出身,父母早亡,曾經有一個小兩歲的妹妹。”
“他跟妹妹十歲開始住福利院,十二歲他一個人走失,福利院上報過失蹤人口。”
“相隔十幾年后,他在七年前從海外回國,重新恢復戶籍,接著來到首都投資這家酒吧……”
“三年前酒吧建成,開業后每年納稅額在兩百萬以上,流水數千萬……”
以上只是武江一個人的資料。
張局長聽到營業流水時,馬上感覺下屬講歪了。
于是他狠狠朝旁邊瞪一眼,旁邊的刑警隊長立即改口道:“陳頌,白越,韓濱,蔡坤四個人是酒吧的工作人員,同時也是劫匪。”
“其中陳頌的資料不詳,是非法入境的黑戶,懷疑是兩年前跟武江一起從外國回來的小弟。”
“白越、韓濱、蔡坤三個人是累犯,全部都有案底,并且都先后在三個月內剛剛出獄。”
“這三個人應該是拿錢辦事。”
張局長點點頭,勒起褲腰帶問道:“武江的妹妹呢?”
雖然局長同志有些發福,時不時都喜歡提提褲子。但是多年一線的經驗告訴他,這起案子可以試著打親情牌看看。
沒想到,刑警隊長搖搖頭道:“武江的妹妹叫作武薇,武江失蹤后,一個人在福利院長大。”
“這個小女孩非常聰明,初中的時候考上朝陽一中,大學的時候考上首都理工。”
“從十六以后,一直靠拿學校獎學金讀書生活”
”只可惜在七年前,即將大學畢業的時候,她在一次超市搶劫案中自殺死亡。”
張局長表情錯愕,張大嘴道:“得了。”
“難怪這么有種!”
“原來武江孑然一身,了無牽掛啊。”
這種罪犯是最為可怕的一種人。
幾乎可以定義為不怕死!
只要他的情緒一上來,甭管什么事,什么招都敢用。
看來里面那些人質的性命安全得不到保障了。
當然,這時候分局的狙擊手,突擊組都已經全部準備就緒,隨時都可以正面打開鋼鐵制成的酒吧大門,或者是從窗戶破窗突襲。
不過......
這些都是最后的辦法。
何況,張局長可不知道這座鋼鐵堡壘經過特殊改造。
刑警隊長點點頭道:“是啊,張局,這是一次重大案情。”
“如果出事,那就是特大事件。”
官方的說話措辭都是很有講究的,一共重大,一個特大,帶上一個大字都很危險。
光是發生這起案件之后,負責三里屯酒吧安全排查的部門就鐵定要挨批。
如果案件沒有處理好,成為特大事件,負責辦案的警局,只怕也吃不了兜著走。
一個字。
“唉。”
張局長揣摩著下巴,嘆出口氣。
“武江現在還沒提要求嗎?”
“對。”
“他等等會派人出來跟我們談。”
“派人出來談?”
張局長表情一變,旋即問道:“曹剛,你查查人質里有沒有誰的身份比較特殊。”
“這點我已經讓人去做了。”
曹剛點點,早也意識到人質里面可能會有重要人物。
因為,一些目擊者的口供里有講到,劫匪在挾持人質的時候,具有一定的針對性。所以有些人逃跑沒事,有些人逃跑卻會被逮起來。
而且劫匪出現后的第一個動作,不是讓他們交出錢包,而是虎入羊群一般,沖到人群里抓捕人質。
由此可見,武江有一條挑選人質的獨特規則。
這時候邢峰拿著一個平板電腦走到兩人面前,將平板電腦上的一張照片送到局長眼前。
“張局,經過人質篩選,這位人質的影響力最大。”
“陳國榮。”
“港島,高級督察。”
“今天才從港島入境?”
張局拿著平板電腦,再往下劃了幾張照片。
確實。
剩下都是無關緊要的普通人。
只有陳國榮這位高級督察身份比較微妙。
倒不是說高級督察算什么大官,而是因為警察這個身份比較突出。而且還是港島警隊的人,今天晚上才入境。
武江會不會是放下什么餌。
在等陳國榮入甕?
這種可能性很高!
陳國榮的多個特點加起來,如果要是在今天晚上死了,新聞媒體上的輿論一定很大,他這個張局長恐怕要背黑鍋。
免不了挨罰!
如果李少澤來到現場一看,好家伙,曹剛、邢峰、張局長。
全部都是老熟人啊!
當時解救陸先生的時候,跟他們配合的非常愉快。
只不過,李少澤現在正跟鞏偉喝酒,鞏偉也是老熟人,好兄弟。
現在張局長一想到自己可能要背黑鍋,鍋還沒下來呢,臉就已經提前黑了。
咔嚓。
咔嚓。
旁邊的人群里突然亮起幾道閃光燈。
一名記者拿著手機充作錄音筆,帶著一個肩扛攝像機的年輕小哥,張口向指揮車的方向喊道:“邢隊,張局、能不能接受一下我們的采訪?”
“我們是新聞周報的記者。”
“這是我的記者證。”
張局長眼睛一瞇,掃過兩人的“記攝組合”后,轉向曹剛滿臉不悅的喝問道:“曹隊!記者不應該在紅線外面嗎?他們怎么會在黃線區。”
“報告局長,這兩個人是酒吧出逃的目擊者,剛剛我讓他們進來錄了下證詞,現在馬上帶他們出去。”
“邢峰。”
曹剛使了一個顏色,旁邊的邢峰馬上點頭應道:“是。”
邢峰馬上轉身上前,招手叫來兩名警員,帶著警員把那兩個“記攝”組合趕到紅線區外面,和其它記者們呆在一起。
兩人組一進去,立即招來其他記者一陣鄙夷的目光。
這么好的機會。
不偷偷貓著腰拍照片,記筆記。
你們大喊大叫干嘛?
二百五!
張局則是忽然想起什么,摸了摸鼻子講道:“三里屯這塊不是鞏偉的轄區嗎?”
“對。”
“是鞏所的轄區。”
曹剛開口確認道。
張局皺皺眉頭:“那鞏偉怎么不在?”
“那個,張局。鞏所的兒子考上五道口,明天擺升學宴,請了兩天假休息。”
曹剛簡單解釋了一句。
張局長呵呵笑道:“鞏偉的兒子叫鞏固吧?”
“那毛頭小子有本事啊?”
“不過升學宴在明天,今天晚上搞定這件事情,明天照樣可以擺酒!”
“三里屯是鞏偉的地盤,鞏偉就沒得跑。”
“馬上打電話叫鞏偉過來!”
曹剛聽見張局長的最新指示,連忙立正敬禮,大聲吼道:“是,張局。”
“我現在就給鞏所打電話。”
“蒼茫滴天涯是我的愛。”
“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在。”
“什么樣的節奏,是最呀最搖擺。”
“什么樣的歌聲是最開懷!”
四合院里。
李少澤、鞏偉、鞏固、還有鞏夫人。
四人坐在四方桌的四邊,正大快朵頤,談笑風生的時候,鞏偉口袋里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聽見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鞏偉臉上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鞏固和鞏夫人則是翻起白眼,有些習慣這一出驚喜了。
李少澤倒是不覺得起來,表情玩味的看向鞏偉。
只見鞏偉在把酒杯放下后,迅速接起電話,開始跟電話對面交代。
一口曹隊,幾聲好好好。
得了。
這餐飯可以宣告結束。
李少澤放下筷子,搖搖頭,已經猜到是所里有案子發生。
如果不是特別緊急的情況,警員不會給所長打電話。
如果一打電話,鞏偉作為所長肯定是沒辦法休假了。
果然,鞏偉打完電話,放下手機后,有些無奈的出生講道:“李sir,所里出了事情,我必須先過去一趟。”
“沒關系,你去吧。”
“我已經吃的差不多了。”
李少澤確實已經吃的酒足飯飽,現在結束沒有一點問題。
鞏固也差不多吃到撐了。
只有鞏夫人忙著做菜,剛剛坐下不久,現在給老公送上一聲冷笑。
當然,冷笑只是冷笑,里面的深意只有夫妻二人懂得。
鞏夫人作為體貼賢惠的妻子,肯定不會阻止老公去做正事。
為人民服務嘛……
這時候鞏偉穿好外套,開口朝李sir講道:“李sir,你有沒有空跟我也過去一趟?”
“什么案子?”
“還要我過去啊!”
李少澤有些驚訝,沒想到鞏偉會主動邀請他去。
該不會是什么驚天大案。
首都警方害怕搞不定,聽說他在這里,特意請他過去?
鞏偉站在院子里開口解釋道:“是一起挾持人質案。”
“一家酒吧里有一群罪犯,劫持者二十多名人質。”
“其中有一名人質是港島警隊的高級督察,我想你去現場會好辦一點。”
鞏偉其實有個私心,就是想要帶一個實力派強援,確保行動萬無一失。
李少澤頗為驚訝的站起身,跟在鞏偉身后講道:“好啊。”
“我跟你走一趟。”
“多謝了,李sir。”
“為人民服務嘛。”
兩人已經走到四合院門口,各自拉開車門前座的車門,正準備上車。
李少澤站在副駕旁邊,突然開口問道:“對了,那個高級督察叫什么?”
“叫作陳國榮。”
鞏偉一邊回答,一邊鉆進駕駛室。
李少澤輕笑聲道:“呵,怎么又是這個倒霉蛋。”
“這家伙今年是不是本命年,沒穿紅褲衩啊!”
“李sir,你認識這名警官?”
兩人把車門關緊后,汽車緩緩駛出胡同。
鞏偉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