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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0章 最狠不過帝王心

  皇帝的構想,讓八十多歲的孫思邈重燃起激情,終于接下了兵部軍醫院軍醫使的五品官職。棉花糖無錯mian花tangwucuo

  今天的天氣很涼爽,興奮的孫藥王施針的手法似乎也更精進了一些,比往常施針足足縮短了一刻鐘,皇帝甚至覺得施針時沒以前那么痛。

  一個時辰的針施完,皇帝覺得渾身輕松了許多,疲憊一掃而光,甚至有點微微的小興奮。

  “秋風起,葉飄零,馬上就要八月了。”羅成扶著手杖走在甘露宮的院中,看著那顆巨大的銀杏樹不由感嘆。

  “八月胡天即飛雪,天皇,嗣業將軍已經撐了三個多月了,只怕糧草將盡。”羽林將軍王鐵漢在一邊說道。

  羽林軍并不隸屬于三衙任何一軍,這支三千余人的部隊,更像是皇帝的貼身近衛保鏢,但他們又相當于是皇帝的講武門生。

  三年一期的羽林郎、羽林騎,皆是死于王事的軍中忠烈后人,先入長白義兒營訓練,再入軍中侍從見習,然后擇優才選入羽林宮,每一個羽林,不論是其能力還是其忠心,都是絕佳上選優良。

  對這些人,皇帝極為信任。

  而統領這支軍隊的,現在是王鐵漢,一位天生神力的猛將,當年皇帝還只是長白司馬時的親衛。

  王鐵漢為人忠厚耿直,皇帝對他的信任非同一般。

  “朕又豈不知呢,但這場戰爭棋局上,朕不能只盯著一點,得顧及全局。”

眼下,戰爭已經不再局限于吐谷渾,不再是圍著大非川了。北及金山,西及高昌,南及雪山金川,如今秦軍橫跨數千里的戰線,六七路軍隊同時用兵,動用的秦軍四十萬,郡兵三十萬,民夫百萬,更別說還調動了藩軍二十萬。百度棉花糖無錯  朔方隴右河西關中巴漢劍南云南,諸道的軍民幾乎都已經卷入其中。

  對于大秦來說,這是從未有過的一場大戰,其規模之大,用兵之廣,戰線之長,都是遠超歷次的。

  這樣大的戰事,隨便一地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錯一招而亂全局。

  皇帝明知道嗣業孤軍守大非嶺很艱難,但也無法只盯著嗣業。

  他是大秦皇帝,不僅要為嗣業及那九萬軍民負責,也還要為其它數十萬將校負責,而一旦兵敗,局勢崩壞,可能就是邊境數道幾十郡的數百萬軍民遭受劫掠,承受無情戰火。

  “再等等吧,現在各種反擊,戰況都還不錯。”

  薛萬徹占據伊吾,裴行儼兵入高昌,再加上牛進達在居延海大敗向北繞來的一支突厥軍,在河西方向,秦軍北路軍已經徹底的站穩腳跟,并守住了邊境。現在拿下伊吾高昌之后,雖然還沒有能力馬上就進軍焉耆和龜茲,但鐵勒和奚契的聯軍騎兵正在趕來,他們一到,那時程咬金便能揮師直攻三彌山西突厥汗庭。

  穩扎穩打,一步一步來。

  眼下秦軍形勢大好,但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敵軍的主力還在。

  一個不好,若是秦軍脫節,就有可能被敵軍包圍殲滅的可能。

  誰都在小心翼翼的調動兵馬,尋找機會,雖然攻守易勢,但鹿死誰死,猶未可知。

  對于秦軍來說,攻守易勢也并不全是好事,這意味著秦軍離開了本土防御,不再有堅固的城池可依托,尤其是隨著進軍的深入,后勤糧草軍械的供應補給,都會成為極大的麻煩。

  而天氣已經漸涼,吐谷渾之地八月就下雪,就更添加反擊的困難。

  一個不好,大好形勢就可能再次易手。

  現在兩邊,拼的已經不再是誰兵多,而是誰能犯更少的錯誤。

  大非嶺也許會是吐蕃等敵軍的突破點,但也可能會是他們的致命處。

  “但愿尉遲恭和來整二將,能夠順利擊敗慕容恪叔侄,解大非嶺北面之敵,撕開包圍圈的一面。”

  張仲堅從江陵返回長安,向皇帝帶來一個重要的消息。

  江陵蕭梁內亂,皇帝蕭銑先后殺了元老大將董景珍與張繡,又大肆裁撤諸將的兵馬,使得人人自危。

  雖然之前朝廷與三藩達成協議,三藩稱臣歸附,朝廷在三藩設道置郡,授給他們官職,仍由他們自治,一時間相安無事。

  可不管怎么說,他們依然是有割據之實。

  “梁將周法明和雷長潁各欲率土統兵歸附。”

  張仲堅已經與周法明等達成了協議,約定叛梁投秦。

  可皇帝聽了之后,卻并沒有表現出半點高興之色。

  “親軍侍衛府的能力朕看到了,張仲堅的江陵之行很有成效,也很辛苦。只是,眼下不是時候,讓周法明和雷長潁先不要動。”

  “陛下,周法明與雷長潁正是因被蕭銑猜忌,這才欲歸附我大秦,若是不派兵接應,只怕難逃董景珍和張繡之下場也。”

  周法明祖父本是南梁車騎大將軍,他父親則是南陳的大都督,他的次兄周法尚曾是隋朝武衛大將軍。周法明在隋朝時是真定縣令,隋亂時襲據永安郡,并派諸子分襲江夏沔陽等數十城,后歸附蕭銑,中途又投過李密。

  其兄周法尚早年為隋朝大將,征遼時為海路副帥,多次隨羅成征戰,后病死于軍中。若不是死的早,肯定也能成為大秦開國功臣的,有這關系,再加上曾經中間投過李密,使得蕭銑一直猜忌周法明。

  “大秦現在不能與三藩開戰,這樣,給蕭銑下一道密詔,告訴他雷長潁欲叛亂投秦。”

  “陛下,這豈不是出聲雷長潁?”李君羨大驚,這樣搞,以后誰愿意投大秦?

  “朕知道這個雷長潁,不過是一水賊草寇,為惡多端,就是亂世里的一根墻頭草,東倒西不歪,前后不知道投過多少家,有奶便是娘。這種人,本就不是什么好鳥。更何況,現在朝廷全力西線作戰,根本無力再南線開戰,犧牲一個這樣的草寇,換得與蕭銑暫時安寧,朕覺得沒什么。”

  如雷長潁這樣的就是投機者,朝三暮楚,眼見蕭梁勢弱,便想跳槽大秦,若是一般情況下,羅成倒也愿意接受他的歸附,免除一地戰火。但眼下局勢,大秦根本不可能再在江南燃起戰火,那么犧牲一個這樣的家伙,暫時安撫下蕭銑,羅成覺得沒什么。

  為帝皇者,若是連點這樣的暗黑都沒有,那就太天真了。

  “周法明呢?”

  “先不要提他,畢竟其兄周法尚當年也與我多次征戰高句麗,多少還是有些香火情的。”皇帝想了想后道,當然萬一局勢不對,朝廷也還是有可能會犧牲掉他的。這種事情,有時就是這般無情。

  當年楊堅立隋后,就有許多江南官員過江北渡投隋,然后當時的楊廣根本還沒有準備好南征,于是為避免南北提前開戰,于是干脆把那些投隋朝又全送回了南陳。

  “對了,派使者去宣詔的時候,順便跟蕭銑提一下,就說朕希望能夠迎蕭銑的女兒入宮為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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