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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九章海港和工業的關系

  宋書記來之前就已經把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都做了一個調查。

  整件事,真正受損失的是老百姓,而余慶陽,蘇廳長,孟廳長只是丟了面子。

  所以,宋書記親自過來賠罪,目的就是把三位丟的面子遮過去。

  更重要的是,宋書記通過調查,知道余慶陽有意投資修建海港碼頭和水產交易中心。

  水產交易中心無所謂,關鍵是海港碼頭。

  鳶都的海港碼頭很尷尬,號稱是沿海城市,但是境內卻沒有一座大型碼頭。

  別說萬噸級海港碼頭了,連千噸級的都沒有,現有的羊口港,僅僅只有五百噸的泊位六個,百噸級的泊位九個。

  看看排在鳶都前面的琴島和登州,海港經濟的火熱,鳶都也眼紅。

  但是建一座萬噸級的海港,投資十億起步,鳶都雖然比其他地市富裕,但是這么大一筆錢,一下子拿出來也不容易。

  現在好不容易,有人愿意投資海港了,結果因為菜都挪用人家給老家化緣來的修路款,把事情給攪黃了。

  了解清楚事情經過之后的宋書記,把菜都王書記拉出去用炮轟半個小時的心思都有了。

  你們菜都有蔬菜大棚,有鹽場,可以不依靠大海港,但是我們鳶都需要啊!

  宋書記心里恨的牙癢癢,如果殺人不犯法,一定把王書記拉出去槍斃兩個小時。

  之所以恨的牙癢癢,這還要從鳶都的經濟發展說起。

  鳶都經濟排名全省第四已經很多年了。

  他們也想趕超泉水市。

  想琴島和登州一樣,做到省會城市的頭上風光風光。

  然而,鳶都經濟發展進入的平原期,或者說是遇到了瓶頸。

  他們的經濟總量每年都在增長,但是泉水、琴島、登州也在增長。

  沒有琴島、登州增長快也就罷了,還沒有泉水快,如何趕超?

  不被落下就算是好的了。

  所以,今天宋書記來的主要目的,就是緩和矛盾,把正在離鳶都越來越遠的投資找回來。

  “余總,咱們鳶都也是沿海城市,有著一百四十公路的海岸線!

  但是,這么長的海岸線,居然沒有一座千噸級的海港!

  我們坐擁一百四十公里的海岸線,卻不能享受海岸帶來的福利!不能發展海洋經濟,我這個書記真是愁白了頭發!

  不光愁白了頭發,這頭發也越來越少了!”宋書記飽含深情的訴說著自己的不甘,煩心。

  說著還用手撓了撓稀疏的已經蓋不住頭皮的頭發。

  宋書記的地中海,已經嚴重需要地方支援中央了,甚至已經發展到地方支援不了中央的地步。

  余慶陽和蘇廳長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

  東山省是半島省份,靠海的城市有七座,鳶都是七座城市里面海岸線最短的城市。

  說到海港投資,鳶都可以說是最沒有競爭力的城市了。

  如果不是因為鳶都是余慶陽的老家,單論投資回報,怎么也輪不到鳶都。

  最重要的是,鳶都的海,因為黃河帶來的大量泥沙,海水比較淺,不適合遠洋輪船停泊。

  要想建萬噸級海港,要疏通航道,對航道進行固化處理,防止航道短時間被泥沙掩埋住,這無疑會大大增加投資成本。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在琴島修建同樣規模的萬噸級海港,需要花十億,在鳶都就要十二三億才行,這就是差距,劣勢。

  “余總提出來的海港投資,可以說和我們鳶都市經濟規劃不謀而合!

  我相信余總是一個有眼光的企業家,也是一個有著濃厚故鄉情懷的企業家…………”宋書記聲情并茂的游說,努力挽回投資。

  面對宋書記的游說,余慶陽暗自搖頭。

  萬噸級海港碼頭建設,是那么容易?說建就建的?

  余慶陽不相信鳶都市沒有調查研究過萬噸級海港碼頭的可行性。

  余慶陽準備投資海港碼頭不假,但是,他并沒有打算建萬噸級海港碼頭。

  說萬噸級,只是噱頭罷了,最多也就是建一個萬噸級泊位,兩三個五千噸級的泊位,剩下的建上十幾個千噸級的泊位,這樣的規模比較現實。

  因為,鳶都的工業真的支撐不起一個真正的萬噸級海港。

  這是后世,血淋淋的事實證明過的。

  鳶都最主要的出口商品就是散鹽,進口商品也以燃油為主。

  一年幾百萬噸的吞吐量,能養活港口的工作人員就不錯了,更不要說收回投資。

  幾百萬噸,聽起來很多,但是遠洋貨輪,以一萬噸的貨輪來算,幾百萬噸也不過是幾百艘船。

  幾百萬噸,按照一噸一塊的綜合價格來計算(海港收費很復雜,但是全部都算是,大約也就是一噸一塊錢不到的樣子。),幾百萬噸也就是幾百萬塊錢。

  一個萬噸級海港碼頭,一年的運營維護費,也不止幾百萬,絕對是虧本賺吆喝。

  可以說,東山省的海港,除了琴島港,就沒有幾個賺錢的。

  等宋書記的演講告一段落,余慶陽組織了一下語音,才開口,“感謝宋書記對我的信任!

  能夠為家鄉的發展盡一份力量,是我的榮幸!

  古人常說,富貴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

  只是……”

  說到這里,余慶陽停頓了一下,再次組織語言,“只是,投資海港,不是一個小數目!

  我必須要站在公司的角度去考慮!

  哪怕是長線投資,也需要考慮投資和回報。

  一開始,我確實考慮在鳶都投資建萬噸級的海港,最少也要有四五個兩萬噸級泊位,甚至建五萬噸級泊位。

  但是,經過我們公司投資部的調研,恕我直言!

  咱們鳶都的工業不足以支撐萬噸級海港!

  與其求大求全,不如退而求其次,建千噸級的海港,做琴島港的轉運碼頭!

  利用千噸級的貨輪把鳶都的產品轉運到琴島港!”余慶陽沒有遮遮掩掩。

  畢竟面對的是老家的父母官,遮遮掩掩的鬧出誤會就不好了。

  他余慶陽不在老家生活了,但是老家還有許多比較近的親戚在。

  宋書記聽完余慶陽直白的講述,心里暗探,成功果然沒有偶然的。

  一次成功也許有偶然性,但是次次成功就覺得不是偶然能夠做到的。

  余慶陽說的這些,他自然清楚,興建萬噸級海港碼頭的可行性報告就在他的辦公桌上放著。

  就是因為鳶都不具備建造萬噸級海港碼頭的條件,所以鳶都才會一直擱置。

  而菜都為什么如此果斷的挪用資金,不考慮后果?

  就是因為他們看的明白,知道興建萬噸級海港碼頭不靠譜,所以才會選擇更加實惠的做法。

  不過,宋書記也承認,余慶陽的建議非常有可操作性。

  海運比陸運的費用要低很多。

  打個比方,一噸散鹽從鳶都通過陸地運到琴島港,一噸需要20塊錢左右(長期大客戶),但是海運,一噸不到十塊錢。

  所以說,做轉運碼頭還是比較有市場的。

  就在宋書記糾結該怎么說服余慶陽的時候,蘇廳長突然笑了兩聲,把兩個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才開口說道:“哈哈,宋書記,小余,海港的投資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決定的!

  我看,還是先做一個可行性調查報告出來,我們再來討論要不要投資,怎么投資!”

  蘇廳長開口,宋書記也不再繼續勸說下去。

  宋書記心里也清楚,涉及十幾的項目投資,自然不是幾句話就能解決的。

  更何況,自己這邊還失信在先,能有個初步的意向,確定余慶陽愿意談下去,就是最大的收獲。

  又閑聊了幾句其他的話題,宋書記就高辭離開。

  “小余,港口這一塊歸孟廳長管,你可以多征求一下孟廳長的意見!”

  “是,多謝領導提醒!回頭我會向孟廳長請教的!

  不過,我老家的路不動工,我是不可能和鳶都繼續談下去的!

  就算談,也不會做決定!”余慶陽笑道。

  蘇廳長被余慶陽雞賊的樣子逗笑了。

  “你啊!”用手點了點余慶陽,“有個事要和你說一下,既然宋書記出面了,廳里也不能繼續扣著鳶都的資金了,你心里有個數!”

  “謝謝領導!”余慶陽站起來鄭重的感謝道。

  本來給不給鳶都水利專項資金,和余慶陽沒有任何關系,也不需要和余慶陽打招呼。

  擔心現在,蘇廳長專門和余慶陽說這件事,那是對他的看重。

  士為知己者死,余慶陽怎么能不感動。

  “好了,別裝模作樣了!還有事嗎?沒事就抓緊時間滾蛋!”蘇廳長開始趕人。

  領導,還有一件小事!我們公司準備搞一個獎學金!

  凡是水利廳,以及集團職工,華禹勞務公司的簽約農民工,他們的子女只要考上大學,都可以憑錄取通知書領取一筆獎學金!

  具體金額是,大專獎兩千,二本獎五千,一本獎一萬,985211之類的重點大學獎兩萬,清華北大獎五萬。

  領導您看這么做可以嗎?”余慶陽恢復正色,一本正經的向蘇廳長匯報道。

  “獎學金,不錯!公司賺了錢,就是要讓職工享受到努力工作換來的福利!

  只是,廳里……”

  “領導,說起來,我們公司是股份制企業,廳里才是大股東,是大老板,大老板沒有享受福利,我們下面這些打工的哪敢享受?”余慶陽訕笑著說道。

  “你小子!行吧!反正里面有你們家一半股份,你這個資本家都舍得,我有什么不舍得的?”蘇廳長笑道。

  心里暗暗感嘆,余慶陽的大氣和魄力。

  水利廳加上華禹集團,一萬多人,再加上農民工,每年考上大學的不低于一百人。

  上百萬的錢,就這么拿出來。

  蘇廳長想了一下問道:“需不需要我和省電視臺打個招呼?”

  “不用,領導,我們就是想著回饋一下為公司發展做出貢獻的職工!

  沒想著宣傳撈名聲!

  再說了,我們是搞工程的,一項項精品工程,就是我們的名聲,就是最好的口碑。

  用不著打廣告,做宣傳!”

  “嗯,行!”蘇廳長贊賞的點點頭。

  他最欣賞的就是余慶陽這股務實的勁頭。

  干的多說的少,或者是,干的比說的多。

  接著,余慶陽又把公司最近一點時間的事情向蘇廳長做了一番匯報。

  離開水利廳,余慶陽剛回到公司,何宏偉就跟著他走進辦公室。

  “老何,有事?”

  “余總,剛剛工地上一位農民工因為中暑引發腦溢血。”

  “中暑?你們沒有采取避暑降溫的措施?”

  “采取了,我們現在下午上班時間已經調整到了下午三點,但是這天氣,就是五點太陽都老高。

  加上最近老邢那邊催工期,催的比較近!

  要求九月中旬封頂!所以有些趕工!”

  “這個邢翔,凈添亂!這么熱的天,干什么工啊?

  二期已經開始了,真著急,把三期也開了!

  非要拿一期使勁!”余慶陽心里埋怨了一句。

  “現在情況怎么樣?”嘴上問道。

  “已經送到了醫院,正在搶救!

  我要和您匯報的是,腦溢血住院的農民工姓王,是一位鋼筋工,據說他兒子考上的清華大學!

  為了給兒子攢學費,干活有沒白沒黑!

  別人休息的時候,他干活,別人干活的時候,他還在干活!

  晚上別人休息了,他還在鋼筋棚加班,下鋼筋料,加工鋼筋……”

  隨著何宏偉的訴說,余慶陽腦子里出現一個身影,白天在樓上綁扎鋼筋,晚上別人休息了,他還在默默的工作。

  為的就是多賺一點工分。

  華禹世紀城工地上,很多班組都在實行以前生產隊時候的工分制。

  施工班長根據每個干活多少,來記工分。

  比如說,一個活值十個工分,老王干的多,拿六個工分,老李干的少拿四個工分。

  當然也可以平分,每人五個,但是時間長了,老王肯定就不會愿意和老李一塊搭班子干活了。

  當天公布,大家各自記好,月底根據工分開計算每個人能夠領到多少錢。

  因為每天都統計通報工分,有不同意見的可以當場提出來,大家集體討論最終確定。

  所以相對比較公平。

  這種記工方法,并不是勞務公司和項目部要求的,而是農民工自己自發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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