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宋棄疾召集了幫派全體人員舉行會談。
參加會議應到十人,實到十三人。
三位女妖也一同出席了這被命名為‘首屆共同奔小康發展白皮書’的會議。
又丑又土又邋遢的漢子們或站或靠或蹲在墻邊,一個個滿臉疑惑的看著坐在堂屋中間的幫主。
三個女妖則是站在屋子中間的一根梁柱后面,似乎那又長又粗又黑的圓形物體給了她們一份獨有的安全感。
宋棄疾目光掃了一眼自己的幫眾,輕微的反胃惡心涌上心頭,最后落在了紅豆身上才壓制住不適,微微笑道:“紅豆小姐,在會議正式開始之前請麻煩介紹一下你的朋友。”
看去年齡偏小,模樣只有人類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叫白霜,不過妖族壽命比人類高出許多,如若拿人類定義的年份來算的話,妖族短則百年,多則達千年。
但它們很少有壽終正寢的,多半死于天劫或者人類和同族的屠刀之下。
在紅豆講述她們三人的來歷和躲避獵人追捕的過程時,小姑娘白霜偷偷的打量著周圍的人群,她像是很害怕,整個身子都躲在紅豆和另一個女妖的身后。在與宋棄疾目光不經意的對視后會很快低下頭,臉上掛滿了靦腆和羞怯。
另一個女妖叫花膠,是一位身材高挑,豐腴性感的女子,比紅豆看去稍成熟一些,膚色白日透著粉紅,桃花眼,瑤鼻直挺,發絲其肩,很有韻味,身穿一件淺藍色的長袍,腿上和腰部有幾處破洞,露出嫩白的膚色,極具誘惑。
她肩膀靠在木柱上,一手攬住白霜的肩膀,將她護在身下,不時的點點頭,肯定紅豆的描述。
宋棄疾聽完紅豆講述這一路的驚險與坎坷后,有些唏噓道:“希望這里能成為你們的家,能成為你們遮風避雨的港灣。大家鼓掌,讓我們熱烈歡迎三位小姐的加入。”
“啪啪啪……”
眾丑漢不知所以,見幫主向他們投來不懂事的責問眼神,瞎子很是醒目的帶頭附和,“歡迎歡迎……”其他人這才明白過來紛紛舉起雙手,拍個不停。
“啪啪啪……”
宋棄疾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微笑,而后起身慢步走到白霜的身前,蹲下身子,正想伸出手摸一摸她可愛的臉蛋時,哪想白霜將頭埋進了花膠的雙峰之中,她整個小腦袋都陷入在里面。
宋棄疾只好無奈的搓了搓手,想摸又不敢摸!
紅豆尷尬道:“霜兒她還不懂事,望幫主莫要見怪。”
宋棄疾心中暗道:“不,她很懂事。”嘿嘿笑了兩聲,站起身道:“紅豆小姐是能讓植物快速生長,不知白霜和花膠姑娘兩位的能力是什么?能否給我們展示一下?讓我們開開眼界。”
一大一小四目投向紅豆,眼神里是詢問的神色,后者朝她們點了點頭,好像在說“不要害怕,勇敢一點。”
宋棄疾見狀,讀懂二人眼神里的擔憂,慢慢道:“讓我夸夸其談許諾你們美好的未來會顯得我這個人有些浮夸,因為我也不知道未來會發展成什么樣,就把一切交給時間吧!我相信你們會感受得到我和我兄弟們的誠意。”
瞎子突扯開嗓子插嘴道:“對對對,那句成語我聽幫主說過,叫什么日久見人心。”
花膠沉默半晌之后,露出疑惑的神色道:“你真的不把我們賣給那些奴隸商人或者除魔司?以我們的姿色至少可賣一百兩。”
無齒佬錯愕道:“這么值錢?”
宋棄疾瞪了他一眼,轉而望向花膠笑道:“花膠姑娘若不愿意與我們合作,現在便可轉身走出這間屋子,我宋某人絕對不會吭一聲。”
花膠眼神里是意外的神色,同時也是嬌軀一顫,
紅豆嘆道:“我們又還能去哪了?森林里人類的獵手越來越多,森林深處的它又要蘇醒了……”
宋棄疾疑惑問道:“誰要蘇醒了?”
花膠搖搖頭,眼神顯得有些絕望,“一個不死不滅的怪物罷了,還是不要提它了,與其擔心未來,不如想想眼下該怎么活下去吧!如若幫主真肯收留我們,不把我們賣了,我們三姐妹愿意聽從您的差遣。”
“我說過,是共同發展,其宗旨是和平共處,相互尊敬,不存在奴仆和主人的關系。”宋棄疾很是鄭重的望著三人說道。
不過,他從花膠的眼神看出對方并沒有信任自己,而她之所以留下來的理由或許是迫于生存,或許是看出這里的威脅相對于其他地方要小的很多,這是他心底的猜測。
紅豆自是喜形于色,昨夜她勸說對方到凌晨,可花膠依然沒有松口,并還告誡自己不要忘記人類對自己同胞所做出的傷害,也不要忘了人類的狡詐和貪婪。
“紅豆,你不記得姥姥是怎么死的了嗎?”這是花膠臨睡前對她說的一句話,也許是看出紅豆內心的掙扎,吹滅油燈后的花膠在黑暗中輕嘆了一口氣,語氣變得柔和,“我知道你向往和崇拜人族中的書生,但你要知道,你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妖,那些爛漫和美好的愛情故事是不會發生的,不要被那些寫小說的人給騙了,他們都不是好家伙。”
“小妖又怎么樣?難道小妖就不能有喜歡的東西嗎?難道小妖就不能追求愛情嗎?”紅豆此刻在內心向花膠宣誓著自己的不滿。在她看來,眼前這落魄的書生似乎和其他人類有很大的不同,他的眼神在看向自己的時候并沒有那種私欲和莫名的恐懼。
至于是什么,她也表達不出來,好像是一種新奇和疑惑,那種道不清說不明的感覺,就像第一次聽到族人向自己描述人類繁華的世界那樣,充滿憧憬。
突然,紅豆見到宋棄疾在好奇的打量著白霜,她好像明白過來那種眼神所代表的含義,
就像……就像自己第一次看到五顏六色的蝴蝶,就像自己第一次看到雨后的彩虹,就像自己第一次吃到美味的蜂蜜,第一次遇見心動的人……
“對,就是這樣。”她在心底這樣告訴自己。
思索至此,她溫柔的嘴角微微翹起,再次偷偷瞄向堂屋中間的那個年輕人,眼神里突就對以后的日子有了些許期待。
而白霜這個小丫頭也對幫主產生了好奇,她將臉慢慢轉了過來。
“花膠姐姐不是說人類沒一個好東西嗎?特別是男人,那今天到底還跑不跑?”
她邊思索邊回頭,不經意間又與宋棄疾的眼神接觸,前者立馬嚇得把頭再次埋了進去,但不知是用力過猛還是其它什么原因,她小小的腦袋猛的被彈了回來,撞到了那根木柱上,發出‘咚’的一聲輕響,讓她猝不及防的坐到了地上。
現場一下鴉雀無聲。
幾息之后,只聽見白霜發出想哭而又極力克制的抽泣聲。
宋棄疾看著白霜胖嘟嘟的小臉和癟著的嘴巴,有些心疼的走過來,伸出手替她在后腦勺揉了起來,“不疼,不疼,都怪……”他說著抬起手在花膠和木柱之間來回選擇了兩下,有些勉為其難的敲了一下木柱,“對,都怪這根柱子,明天我派人劈了它。”
白霜抬起頭,委屈道:“可不是它害的我被撞,是……是花膠姐姐的…………”
花膠拿手拍下她欲要揚起指向自己的手指,彎彎的眉頭一皺,怒目道:“皮癢了是吧?”
白霜拼命搖頭,一副很是害怕的模樣。
宋棄疾忍著笑意,扶著白霜站了起來,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塵,打圓場道:“小孩子就是喜歡說實話,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嘛。”
花膠哼了一聲,雙手抱胸白了一眼對方,“她這個小八雀,最會蠱惑人心了,我勸幫主小心點。”
宋棄疾低頭看向白霜,好奇道:“原來你是只八雀鳥啊!”
紅豆走過來,摸了摸白霜的頭,“幫主可別小瞧她是只八雀哦,她能模仿動物的叫聲,吸引它們過來。還能模仿你們人類的聲音,我們好幾次在森林遇險,都是她幫我們驅趕走了威脅。”
宋棄疾看向白霜,“那你能為我們展示一下嗎?”
白霜漆黑的眼珠四下轉溜,突道:“瞎子,幫主這次有點不對勁啊!怎么突然對那些女妖這么好?把最好的房間留給她們,還把僅存的一斤白面也煮給她們吃了。”
“好什么好,我看幫主就是饞她們的身子。”
“上次去城里的青樓還是去年的事情了,年輕人火氣大很正常。呃……最近吃的沒油水,拉不出來……”
“哎!日子越來越艱難咯!”
瞎子和無齒佬二人聽完白霜的獨白,脖子猛的一縮,只覺后背有一股涼氣游走,齊刷刷的看向幫主。
宋棄疾則是一臉驚訝,白霜模仿二人的聲音可以說惟妙惟肖,若是閉上眼睛,完成不知是白霜一個人在那表演。
瞎子趕忙從墻角站了起來,“幫主,我們……”
宋棄疾手一抬,看也不看瞎子和無齒佬二人,“不用多說,我沒那么小氣,你們不知道我向來是很大度的嘛!”
瞎子和無齒佬笑嘻嘻的又蹲了下去,二人異口同聲道:“那是……那是……”
宋棄疾慢慢坐回座位,心底還在思索白霜的這種能力該怎么使用?花膠突若無其事的道:“幫主不用費心怎么去思考這小丫頭的能力該怎么用,還是該考慮一下你自己的身體。”
宋棄疾神情訝然,“你能洞穿人的心思?”
紅豆笑道:“遠不止了,花姐姐還有非常厲害的治愈功能。”
宋棄疾疑惑問道:“那花膠姑娘本尊是?”
花膠聳肩道:“一株七彩菩提蓮。”
宋棄疾很是意外的繼續道:“怪不得長得那么好看!哦,對了,你剛才說我的身體有毛病?”
果然,女性生物都喜歡聽人家夸她漂亮,花膠那張清新脫俗,嬌媚無比的臉龐此刻掛滿了笑意,一副驕傲而又得意的神情。
“幫主體內似乎有一種慢性毒癥,至于是什么我還不清楚,需要一些時間觀察。”
宋棄疾暗想莫非是這樣原主才掛了?被自己陰差陽錯的魂穿了?
突神情一驚,那花膠此刻是否已經知道自己是個穿越客?
“你能隨時都讀懂人心?”他看向花膠緊張的問道。
花膠搖搖頭,“并不!其實我這個技能有點奇怪……當對方知道我有這個能力時,潛意識都會生出防備,我就不能讀懂心思,畢竟沒有人和妖怪喜歡被看穿,誰都有自己的一些小秘密。”
宋棄疾試探道:“那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么嗎?”
花膠一雙吊梢眼在宋棄疾的身上來回掃蕩了幾下,很是好看的一聳肩,做了個無法辦到的表情。
宋棄疾這才松了一口氣,轉而問道:“那你們的這些奇特本領是否都是天生的?還是從小練習得來的?”
紅豆搶先回道:“天生的,但也會出現一些變異。就像我本來是一株紅豆,原本的妖力是很弱小的自愈能力,大多數植物系妖族都有這種能力,但姥姥教過我們如何控制妖力后,我便領悟了這種讓植物快速生長的本領了。不過,姥姥說過了,一個妖族的能力上限,是無法跨越種族的。”
宋棄疾皺著眉頭,思索半晌后,“我是否可以這樣理解,就像霜兒這只小八雀鳥永遠無法領悟出在水底生存的能力一樣?”
紅豆回道:“嗯!”
宋棄疾突問道:“那我又是否可以理解為霜兒在某一天會領悟飛翔的能力?”
紅豆夸贊道:“幫主一點就通啊!”
宋棄疾含笑搖頭,在心底卻暗道:“你也一樣!一點就通。”嘴上說道:“既然大家對彼此都有了一個了解,那我們就來談談該如何發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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