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輪的火炮，給聯軍將領帶來極大的震撼，世界上居然還有這種可怕的武器。
等到第二輪的時候，原本提心吊膽的將領們反倒放心了，首先是射速很慢，比床弩還要慢，加裝了棘輪床弩，比火炮要稍快些。
其次是殺傷力，哪怕是四十斤重炮，在兩百丈外的殺傷力也不是很強，動能幾乎耗盡，殺傷最厲害的一枚鐵球也只殺死了四名士兵，傷了六人。甚至有些鐵球，一個人都沒傷到。
這是有原因的，第一次會戰教會大楚將領，不要將隊伍排的太過密集，雖然此時的隊列，依然很密，距離散兵線差出十萬八千里遠，可大楚將領已經有意識的將陣列變得稀疏。
再說了，士兵又不是木頭，實心炮彈飛過兩百丈的距離之后，已經肉眼可見，反應快的士兵，甚至能輕松的躲開飛向他們的炮彈。要知道，大楚軍中，是武者數量最多的人群，反應速度和身手，比地球上最強的特種兵厲害多了。
第一輪齊射的效果，看起來血淋淋的，事實上，給聯軍帶來的傷亡小的可憐，陣亡人數不足五百，傷者近千，因為隊列太寬，只要射出的方向沒錯，就不存在打偏的問題。
大楚世界的戰爭是非常殘酷的，冷兵器的對決，非常可怕，數十萬人的混戰，激烈的時候，一個時辰死幾萬人都不稀奇，這么長時間，才死傷一千五百余人，相對于二十萬的聯軍，真不算什么。
初代的火炮就是如此，它的近戰散彈，殺傷力還不錯，遠程實心彈，殺傷效果相當一般。在地球歷史上，頂著火炮沖鋒的騎兵戰例多得是，而且以火炮和火槍取勝的戰例，反而不是很多。
“分散，進攻，射聲營前進至兩百步，箭雨壓制。”程亮發布命令，他可不會眼看著讓奧人不停的發射火炮。
由于這次是下馬作戰，不存在戰馬受驚的問題，雖然死傷了不少人，在嚴厲的軍紀約束下，只有小小的一陣騷亂，混亂是不可能的。要知道，這支部隊，是以遼東響水軍團為老底子組建的，都是程亮一手帶出來的。
之前在遼東的時候，沒少與羅殺人交戰，死傷很正常，都是老兵，誰會暈血啊，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
大楚的兩百丈，不足六百米，就算全身鎧甲，以響水軍團的素質，也花不了多少時間，考慮到扛著全身鎧甲前進，因此沒敢用跑的，為了保持體力，緩慢前進，這正是從騎兵變成步兵最大的麻煩。
要知道，冷兵器作戰，戰斗的時候才最耗體力，騎在馬上還好些，步兵十分鐘，就能讓絕大多數的士兵脫力。
大楚世界，經過千年的演化，形成一獨特的科技發展形態，防御能力相當強。輕騎兵的一身皮甲，品質就相當不錯，即便刀槍很鋒利，想要殺死一名敵人，也需要全力攻擊。若是遇到重騎，那就頭疼了，一身的鐵甲，說刀槍不入有些過了，普通的士兵，是很難破防的。
奧人的戰斗方式很古怪，火炮依然在發射，而且數量似乎更多了，可對于行進中的聯軍，殺傷力反而所有降低，畢竟人是活的，列陣時不能移動，傷亡更大，動起來，想要命中就更難了。
直到進入百步，那些矮了一截的奧人終于挺起胸膛，手里舉著一根黑色的鐵管。
這么近的距離，早就超過射聲營的打擊范圍，如雨的箭矢，傾瀉向奧人，可效果相當的差了。
奧人雖然換裝了火槍，可他們身上同樣是有甲的，雖然只是皮甲，卻制作精良，不僅更輕，防御效果絲毫不差，甚至還要強于輕騎身上的皮甲。不僅如此，他們頭上還有一個象小鍋一樣鐵盔，這種鐵盔，防御刀劈斧砍那肯定不成，對從天而降的箭雨，效果出奇的好，就算命中，也會滑到一邊，很難給奧人士兵帶來傷害。
更牛批的是，奧人士兵身處戰壕之中，由方陣變成了一條條的線，這個變化，讓覆蓋下來的箭雨，絕大多數射在空地上。
畢竟遠程壓制，從來不講究準頭，只要把箭射出去就好。如果是列陣，殺傷力還是不小的，可攻擊的目標變成幾條線，受到箭雨覆蓋的地方就少太多了。
射生營每個人至少射出七到十箭，四萬射生營，就射出去超過三十萬支箭，而帶給奧人的傷害，卻不足兩千人。
這場雙方都在試探的戰斗，遠程兵種之間的對決，各有優劣，火炮vs弓弩，單從殺傷的人數來看，奧人也僅僅只是小勝，沒有壓倒性的優勢。
聯軍沒想到世上有火炮這種武器，奧人也沒想到，早就被淘汰的弓箭，數量多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居然如此可怕。
事后雷軍驚出一身冷汗，還好他們習慣使用戰壕，雖然這次會戰，戰壕的數量遠比正常情況下少的多，卻足以裝下所有的奧人士兵。
若是沒有這幾條戰壕，他無法想象，在數十上百萬支箭雨之下，奧人會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往少了說，至少要將傷亡數字增加五倍，甚至十幾倍都有可能。要知道，現在楚軍使用的箭頭，是由神工城的工坊打造出來的，鋒利無比，吊射的時候，能射進青石半寸，能射碎牛的頭骨，威力極為恐怖。
“散彈，開炮。”
“火槍，射擊。”
兩道命令，間隔不到十息，奧人的火炮，使用散彈的時候，射程極近，并不比火槍遠多少。
百步距離，對于火槍來說，還是有些遠了，雖然在射程之內，卻完全沒有準頭可言，只能看運氣。若是奧人之間的戰爭，火槍射擊的距離，往往在三十步到五十步之間，甚至可能更近，可以清晰的看到敵人的鼻毛。
程亮看不懂奧人的戰斗方式，雷軍也看不懂楚人的，大家心里都是提心吊膽，沒有把握，所以火槍射擊的距離，加長了一倍，雷軍不敢等，他看得出來，大楚人應該更喜歡使用冷兵器。
散彈加上火槍，彈丸如雨，橫掃整個戰爭，楚軍如同割麥子似的，倒下一大片，足有近萬人之多。
站在后方指揮臺上的程亮，當時臉就白了，太可怕了，怎么可能有么可怕的武器，一瞬間，僅僅只是一瞬間，一萬多人就沒了？
同一時刻，雷軍狠狠的揮動拳頭，瞬間的興奮過后，又覺得不對勁，他很清楚散彈和火槍的威力，除非命造要害，不可能一下子殺死這么多的敵人。
事實證明，雷軍遠比程亮更了解火器，數息后，倒下的數萬人，至少站起來一半，傻乎乎的低頭查看身上的皮甲，更多的呻吟聲傳來。
由于沒見過散彈和火槍，雖然損失沒有看上去那么大，其實也不小了，當場被射殺的，就不少于三千人，更多的是受傷，輕重傷都有，沒想到散彈會這么密集，只是一擊，奧人就為楚人制造出數千個麻子臉。
“蠢貨，盾牌兵在前。”程亮怒吼一聲。
其實他也沒見得比前線的兵將強多少，他站的高看得遠，雖然同樣不了解火炮火槍，卻看出它們是怎么殺人的。
奧人，是全員遠程武器部隊，射出來的東西，雖然遠沒有弩箭那樣厲害，卻同樣會死人的。由于數量太多，受傷的情況就更普便了。
原本興奮的雷軍也冷靜下來，從對方死傷的情況，可以看得出來，大楚的護甲還是相當不錯的。
“火槍手繼續射擊，擲彈兵準備，重盾兵預備防御。”雷軍傳令，火槍手的近戰能力極弱，可奧人有一套對付近戰的手段。
火槍剛出現的時候，奧人間的戰爭，同樣出過很多笑話。
“調三千重騎，送到前線兩百丈，下馬步戰。”程亮說道。
說完，揮了下手，補充道：“派馱車過來，送重騎沖鋒，能送多遠送多遠，不要擔心馬匹的損失。”
重騎兵和輕騎差的太多了，不算馬鎧，士兵身上的重鎧就有上百斤，再加上了武器，一百二、三十斤是妥妥的，讓他們下馬步戰，那可真要命了，就算都是精選出來的猛士，讓他們走完兩百丈，只怕也沒力氣廝殺了。
“大將軍，空軍回來了，他們趕走了奧人的熱氣球。”有傳令官上前回報。
“命令飛艇部隊，分成三隊，一隊監視奧人熱氣球，兩隊輪流降低高度，進行精準轟炸。”程亮雖然沒有指揮過空軍，卻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找到敵人的弱點。
那條不起眼的溝，似乎給自己帶來了極大的麻煩，不僅讓他浪費了數十萬支箭，同樣也會影響飛艇的轟炸效果。
射生營距離敵人只有百步，而飛艇從幾百米高的空中向下投彈，還要求他們只炸奧人那幾條溝，實在太難為人了，只有降低高度，才能提升準確性。
飛艇的到來，給奧人很大的壓力，畢竟他們都知道，飛艇上面是有炸彈的，可經過兩輪轟炸，雷軍放心了，就算降低高度，想要將炸彈投到只有不足兩米寬的戰壕中，這個難度，依然超出程亮的想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