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型飛機起飛的動靜不算很大,升空,迎上中午正好的陽光,銀色的機翼上耀眼的光點綻開。
辛搖翹站在地上揮手。
猛地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連忙沖前去,仰著頭兜手喊:“喂,你別真的去抓大尖啊,那個又不能抓……你平平安安的啊。”
機上的人也在揮手。
“她說什么?”韓青禹隱約聽到一點聲音,沒聽清于是問。
“說,你什么時候去抓大尖啊?”
賀堂堂自信地模仿了一遍。
“哦,那個……估計沒那么快啊。”
韓青禹的聽力較強,強在對地面震動的洞悉,但對其他傳導方式并沒有不一樣,所以還真信了,說著自己笑起來。
抓大尖還遠,但他們確實在變強,尤其2所這一行的收獲,是巨大的,吳恤更換了第九代裝置,銹妹身上鐵甲防御力大增,再韓青禹自己,也把身體底子又提高了許多,而且開始逐漸適應生命源能溢出狀態下,三渦輪的戰斗。
另外,現在他手上的剩余的金屬塊,基本確定能保證兩次全力爆發,這讓韓青禹的安全感大增。
總之小隊前三戰力基本成形,一般不是特別慘的實力碾壓局面,應該都能打一打。
“你們三個回去后,在源能塊上都不要再節約了。”韓青禹偏頭對賀堂堂、劉世亨、溫繼飛說:“瘟雞你也一樣啊,就算一樣是翻面,底子提高后再翻出來的C,也跟現在的C不一樣。”
溫繼飛點點頭,“放心吧,既然有,我就不會客氣,我還沒放棄我的槍神夢呢,這回我算是知道了,咱這個世界里的一切,其實都是不可預知的,連蟒蛇都會進化,還什么不可能?……所以源能動力和死鐵子彈的槍,我看未來也不是沒有可能造出來。”
說完他頓了頓,伸展身體,看著窗外的云層突然感慨道:“想米拉隊長了,想勞隊。”
他說想米拉隊長不奇怪,但是,想血葫蘆娃嗎?賀堂堂擠兌說:“你想咱米拉就想咱米拉,這都想呢,不要故意帶上勞隊啊。”
“可是我是真的想勞隊啊,你們說我賤不賤,哈哈……青子你想不想?說實話。”溫繼飛笑著問。
韓青禹想了想,笑一下說:“有點。”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韓青禹曾經恨過勞簡,現在大概也已經能輕松把他打趴下了,卻莫名開始會想念他總是逞強、拿大的樣子。
有時候,甚至韓青禹會想起他來家里的那次,他和老爸分喝一瓶白酒,互相稱兄道弟。
這一趟,飛機的目的地并不是第九軍戰訓基地。
因為1777小隊,兩天前已經在勞隊的帶領下先一步出發了,開始前往小隊駐防區域,府川省境內橫斷山脈的某處。
之前通過電話,了解了車隊路線和大概路過的時間,韓青禹等人會直接飛到路經點,跟小隊會合。
所以沈宜秀也只能在電話里跟爺爺道別,短時間內,沒法回去見面了。
那通電話沈風廷后來讓韓青禹接了一會兒,說是很開心,看到銹妹變強了,獨立了,也有了這樣一群朋友,但是說著說著,又在電話那頭哽咽,說不出話。
宛市,傍晚。
古舊的老胡同里,幾個原本在跳皮筋的小朋友,此刻不管是負責撐的,還是跳的,一概停住仰頭看著高處,哇哇感慨著。
大人騎車經過,問:“都看什么呢?”
孩子們伸手指著說:“小飛機,電線桿上……屋頂上呢。”
“那玩意有什么好看的?!”大人偏頭看一眼,嘀咕一句,蹬一步又走了,說:“再玩會兒記得回家吃飯啊,玩太晚小心挨揍。”
他看起來對所謂的小飛機習以為常的樣子,一點都不好奇。
因為事實就是這樣,在從60年代開始的漫長時間里,這種奇怪的小飛機在華系亞各地就曾經多次出現,尤其這兩年,目擊事件更是逐漸進入了一個高峰期,全國各地隔三岔五,總會有類似的情況出現。
所以,都麻木了。
此刻,在自行車漸漸遠去和孩子們重又玩耍起來的畫面里,一架形態跟普通飛機幾乎無異,但是大約只有60幾公分長的小飛機,正在巷弄邊頭一棟樓房的房頂上懸停。
剛才它還在電線桿上停留過呢,有孩子撿了石塊去丟,它就挪了挪。
總之這玩意肯定不是玩具,這年頭沒有這么厲害的玩具,而且它們雖然看著飛得不高也不快,實際卻從來沒有被人抓住過。
其實……這是拒絕者的最后一道防線!
拒絕者對于大尖飛行器的誤導和阻礙,一共分為四個層次,其中第一層在太空,通過月球基地和空間站實現,而后是大氣層,高空……再低,也是最后沒辦法的辦法,就是這種普通民眾都能目擊的,裝置有和大尖文明同波段信號的小飛機了。
它們負責最后嘗試,將大尖“勸離”城市。
這一年多來,小飛機開始越來越多被民眾目擊,同時漸漸被習以為常……他們并不知道,這其實意味著,蔚藍,已經越來越危險了。
現在的局面,大尖不止是降落頻率變得頻繁,而且它們的組隊傾向也在增加,甚至拒絕者方面的判斷,他們可能變聰明了。
誤導工作的壓力大增,失手的情況,似乎隨時可能發生。
這天,約六個小時后,也就是夜里11點多,不到12點。
“宛市,白云山,梭形飛行器降落地點,市區風景點,白云山……”整一片區域的小隊通話器中,來自拒絕者的急促的通報聲,依然不斷地響起。
“區域通報,區域通報,金色板擦8人小分隊,已接近事發地點白云山,金色板擦8人小分隊,已接近事發地點白云山……周邊有沒有小隊可以提供外圍警戒?周邊有沒有小隊可以提供外圍警戒?”
“篤篤篤篤篤篤篤篤篤……”奇怪的聲音從頭頂空中掠過,兩個已經在山腳下路邊小酒館喝到微醺的老哥們一起抬頭看了看。
“啥玩意?!”
“直升飛機。”
“哦,干啥的,又不打仗。”
“不知道啊,欸,往白云山落了,落了,我咋看見往下掉東西呢?……怎么著,去看看?說不定撿個寶貝。”
其中一個拎著酒瓶子,搖搖晃晃站起來,晃著胳膊說。
畢竟是喝了酒的人,膽都肥,另一個當即拍桌也站起來,說:“走著,撿個大飛機去。”
同時間,連續三輛吉普車,從他們身邊急速飆過。
“1777小隊,赴駐地途中正好路經宛市附近,可以出擊,可以出擊。”勞簡坐在車上,整個人興奮得不行。
“哈哈,說起來,我好久沒跟老隊友一起上陣了。”出身金色板擦的秦國文扭回頭,假裝不經意,跟小戰士們炫耀著自己的履歷。
“請1777小隊做好外圍警戒,請1777小隊做好外圍警戒。”通話器里,金色板擦的通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