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呈現電視屏幕上的畫面,現場其實是看不到的。當然臺上的原田新紗也很好看。
漂亮小女孩天賦嗓音震撼爆發,演唱熱血燃曲的畫面,因為反差而更加吸引人,也更讓人專注和喜歡。
作為畫外音的歌聲依然在繼續。
電視畫面開始以文字加圖片、影像的方式輪轉,介紹人類抵抗大尖文明入侵的百年歷史,從蔚藍的源起,到發展,到那些英雄的名字,那些偉大而不為人知的戰役,歷史輝煌的節點 “怎么都沒有青子啊?”
“是啊,咱青子呢?”
眼看儀式就要進行到尾聲了,韓家的電視機前,封龍岙的鄉親們開始有些郁悶,繼而開始生氣。
“有的吧?剛喜朗峰頂沖向天空的那道藍光,他們說就是他。再待會兒天頂的那一刀,肯定也還得放一遍。”
“那些怎么算?我是說咱青子怎么都不露臉啊?”
韓青禹沒有露臉。
關于這件事,糟就糟在蔚藍其實提前做過預告。
在得到溪流鋒銳方面的肯定答復之后,他們就先預告了,說青少校將會出現在征兵啟動儀式上。
他們之所以這樣激動,是因為在天頂那一刀后,青少校無以復加的影響力,號召力。
而公眾為此激動,是因為對于這個世界絕大多數的人而言,這都將是青少校的第一次真正露面。
過往關于青少校雖然也有一些影像和照片流出,但是全部都太模糊了。
于是,無數人,認識他的,不認識他的,大多都抱著期待一直在等。
截止目前為止,他們仍沒有等到。
溪流鋒銳后續的溝通讓蔚藍變得尷尬而被動。當青少校親口說他不想出現,蔚藍沒辦法,只能取消原來的計劃、安排,其中包括他上臺演說的部分。
這情況說起來不像是這么大一個活動應該犯的錯誤。
問題在于,蔚藍畢竟不是一個現實世界里的政府,沒有長期面對公眾的經驗,他們在大規模活動的組織能力,以及群眾公關能力上,都存在很大的短板。
蔚藍自己也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了,近期剛從各國政府征召了一批這方面的人才。從昨晚到現在,這些人才都在緊急商討對策。
“青子媽”韓家屋里,一直專注看著電視畫面的韓友山突然喊了一聲。
屋里隨即安靜下來。
電視屏幕上,一個蔚藍軍人的半身影像劃過。
蔚藍華系亞方面軍唯一目擊軍團,第1777小隊,隊長勞簡上校,不久前接受采訪的畫面,有幸被截取了一個片段,出現在這場重大儀式的直播中。
畫面只是作為前導部分勻速劃過屏幕,接受采訪的話也就一句,勞隊長面對鏡頭,眼神驕傲說:
“我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把韓青禹那小子帶到蔚藍。”
而后,畫面切入天頂戰爭。
天頂戰爭的這部分畫面,封龍岙人早就看過無數次了,尤其韓友山和張潔霞,當然他們還愿意看,而且看得很專注。
“這個王八蛋。”安靜的房間里,突然有人中正平和地罵了一句。
這話要是張潔霞罵的,其實還算正常,她罵過蔚藍好幾次了,但是,這次是韓友山罵的。
對于兒子這些年的經歷,一直以來,韓友山都表現出完全超越自身身份和認知的沉靜和沉著,直到今天,現在,他終于罵街了。
那年,就是畫面上這個王八蛋,把他家青子騙走的,而且用了威脅。
這事賀堂堂已經都跟他們說了。
回想那次,他竟然還有臉來家里吃飯。韓友山還把藏了十幾年的好酒開了招待他,跟他稱兄道弟,拜托他在部隊照顧青子。他還說,交給我你們盡管放心。
“沒錯,就是他!那個不要臉的貨。”張潔霞當然也認出來了,第一眼她就認出來了,當場氣得一肚子臟話。
同時間,勞隊長在家,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捅了大簍子。
手里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女兒,勞簡正美滋滋看著電視屏幕。“老子拍出來還算帥啊,話說得也漂亮。”他想著。
“你剛說什么了呀?我都沒聽清。”身后,妻子商年華溫柔的聲音傳來。
“我說我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一件事”話說一半,咯噔,勞隊長的心,突然沉一下。
“哦。”身后妻子的聲音瞬間變得冷漠。
商年華放下毛線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伸手,“孩子給我吧。”
她沉著臉把女兒從勞簡手里抱過去,托在手上看著,眼神委屈,“說咱倆不正確呢,寶貝,你聽到了嗎?”
電視畫面眼看著就是在收尾了,韓青禹依然沒有出現。
“傻子,這么好的機會,也不知道上去露個臉。”張潔霞在心底埋怨著,不自覺說了出來。
她雖然嫌棄兒子太木,但是對于兒子的形象,還是很有自信的。這要是趁機會露個臉,肯定能騙到一批 這時,作為畫外音的歌聲,也正在最后一句高亢的演唱中漸漸淡去。
其實這首歌的歌詞,整體并不大氣,除去副歌結尾的一小段,它大部分的內容,都只是一個女孩在對即將去往戰場的男孩說話。
但是,歌曲實際演唱的效果,并沒有人覺得它不合適。這一是因為這首歌的曲調本身,熱血而充滿燃燒感,第二,現實角度,哪怕是蔚藍的將士們,實際也沒有那么多人,當真從一開始就心懷世界,他們中的多數人最初想要保護的,也許都只是那么幾個人而已。
直到經歷漸漸推動心理變化。
作為現場觀眾,身旁楊清白幾個已經激動抬手準備鼓掌了。韓青禹則老實坐在吳恤和銹妹中間,偶爾無聊地左看右看,這場儀式整體來說跟他沒有什么直接關系,他對此感到高興。
突然,電視畫面切換,這次切換一看就是臨時決定的,鏡頭突兀地一轉,來到了原田新紗的身上。
她原本并不會直接出現在鏡頭里。
電視機前有人茫然,有人開始歡呼。
伴隨著最后一個尾音落下原田新紗抬頭,傾盡全力的演唱讓汗水打濕了她額前的頭發,汗水流過面龐,讓她的眼眸明亮。
抬手,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眶,姑娘重新露出的面龐帶著幾分羞澀,燦爛笑起來,目光看向臺下。
“這首歌是想著你寫的,青少校。”
“如果我唱完這首歌就去參軍砍大尖你會愿意和我相親嗎?”
她說的是英語。
韓青禹聽懂了,驀然抬頭,不知所措。
鏡頭按照約定并沒有找他,但是這一下,所有人都知道他作為重要代表真的在現場了,包括電視劇前的人。
這大概等于是一種變相的露臉。
畫外音翻譯出現的時候,封龍岙這邊,就連張潔霞和韓友山夫妻倆,都懵了一下。接著,張潔霞激動起來,雖然她一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激動個啥,大概因為兒子被人喜歡了吧。
同時間,蔚藍華系亞科研2所文工團,101醫療站無數女孩在電視前用力擺手,“不行,不行啊,不可以”
蔚藍負責轉播的人很賊,畫面到此就切斷了。只留下熱血后溫情美好的余韻,去給全世界體會。
而現場 “這怎么辦啊?”韓青禹轉頭看看吳恤,吳恤也看他,兩個人眼神一樣茫然。然后韓青禹看銹妹,銹妹也差不多情況。
看來面對這種局面,兩大高手完全沒用。
韓青禹不得已,把目光看向本已經被列入“不可信名單”的溫繼飛和小王爺。
“怕不是蔚藍故意弄的突襲吧?一來借此把青少校的號召力用上。”小王爺嘀咕說:“二來,清白不是說這小姑娘現在全世界最火嘛,人長得也確實不錯,英雄美女的故事,得讓多少人熱血沖頭啊。”
“嗯,應該是他們允許了的。但是那也得人家愿意啊,你看姑娘說得多真誠,笑得多燦爛,眼神多期待”溫繼飛賊笑著,看一眼韓青禹,“給點反應啊,青子,人等著呢,是想著你寫的歌”
很顯然,他們只是在說風涼話而已,并不打算給建議或者幫忙。
韓青禹默默記下了,無措轉回,發現幾乎全場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怎么辦?要不就相一下?”他在心里想到。
“!”軍靴踩在水泥地面上的整齊響聲,突然從會場正后方的入口處傳來。
全場轉頭看去 一個穿著華系亞方面軍唯一目擊軍團軍服的年輕少校,出現在他們的視線里。
“女的,她是誰啊?”
這里是蔚藍征兵儀式啟動的會場,會場外陣列著數萬全副武裝的將士。所以,這個女少校既然能從大門出現,就代表她的身份,一定很特殊。
“蔚藍華系亞,辛搖翹,這次天頂戰爭貢獻最大的科研人員之一。”
“也是目前討論,未來最有可能在科研路線上拿到星耀蔚藍的那個人。”
“她破解了大尖的語言體系。”
“22歲不到的文明語言系統首席科學家。”
現場大人物云集,自然有一部分認識辛搖翹,知道她的地位和貢獻,甚至她的家世背景。
辛搖翹并不是一個人出現的,她往前走,身后兩側跟出來三十多名全副武裝的蔚藍戰士。
這大概更足以說明她現在對人類的重要程度。
“!”軍靴整齊踩在地面的響聲繼續傳來,辛搖翹一邊走,一邊低頭扣好袖口黏扣,她似乎來的有些匆忙。
然后抬手,松開了腦后束發的發繩。
長發隨之落下,輕輕甩動一下,辛搖翹抬頭,看著臺上,笑容燦爛而親切說:“不行哦,青少校他,現在還不能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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