邏輯沒有問題,現實的操作過程中也沒有任何問題,貓養耗子,官兵養匪。
不管黑貓還是白貓,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貓;不管方法如何手段怎樣,能夠維穩就是好辦法。
“兄弟,這是我的保險箱密碼,這是保險箱鑰匙。我老婆孩子在山東東營,你把里面的錢取出來,百分之二十是你的,百分之八十留給她們。”
武龍從腰帶夾層里掏出鑰匙遞給葛震,臉上全都是誠懇,眼睛里全都是懇求。
“你這是……”葛震皺起眉頭。
“別裝了,當你帶我走最后一段路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這邊派來的特種兵。”武龍笑笑道:“我是綽號是螻蟻,我知道自己有多渺小,所以我比任何人都謹慎。不過……還是栽在你手里,起碼從你要錢不要命的時候,我對你再無懷疑,可惜……”
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死期到了,雖然一直藏著子彈,但也沒有在葛震的背后開槍。
原因很簡單,開槍把對方打死又能怎樣?自己還是脫不了被干掉的命運。
身邊只有葛震一個人,他還有許多東西沒有交代,在這種情況下,只能賭一把。
賭他的看人沒有看錯,賭他臨死前的最后一盤能贏。
“兄弟,以后千萬不要把你的真實情感流露出來,否則會死人。你還是太嫩,還不懂人心險惡。把你的多情留給身邊愛的人,用你的冷漠面對其他人。”武龍用雙手反持AK,把槍管頂在喉嚨上,露出解脫的笑:“兄弟,不勞動手,我先走了——”
葛震睜大眼睛,瞳孔收縮,火速伸手:“別!——”
“砰!”
槍聲響起。
這一瞬間,葛震有種特別憋屈的感覺,他下意識的閉上的雙眼轉過頭,不愿意去看武龍被爆掉的腦袋。
這是個軍火商,做的事對國家有傷害,可這是一個絕對負責的父親!
什么叫人性?不斷掙扎,竭嘶反復的才叫人性!
可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武龍完好無損的坐在那里,手中的步槍飛出好幾米,被打成兩半。
“嘭!”
葛震沖上去一拳砸在武龍的脖頸大動脈,瞬間將其擊暈。
“既然死不了,就先活著吧……好歹也能見你妻女最后一面……”
這是一顆狙擊彈頭,精準的打在AK上,讓武龍想死都死不了。
死不了真的好嗎?不知道,但葛震必須得保證武龍不會再自殺,雖然他真的想看到對方一死百了。
此時他的心情充滿復雜,轉頭看了一眼狙擊手所在的位置,深深的嘆了口氣,緊緊捏了一下手中的保險柜鑰匙與密碼。
一隊士兵快速跑來,把昏迷的武龍提起來蒙上頭套帶走。
“兄弟……”葛震欲言又止。
“怎么?”領頭的軍官轉身看著他。
“對他好點……”葛震苦笑道:“他是一個父親,稱職的父親。”
本來不想說的,可話到嘴邊又不不得不說。
軍官把他從上到下瞅了一遍,眼睛里露出奇怪的光芒,但最終沒有跟他說話,帶著武龍離去。
“呵呵……”葛震自嘲的笑笑:“我這是多管閑事,我是兵,他終究是匪。”
靠著界碑坐在那里,他盯著藍到如同水洗的天空,重重嘆出一口氣。
這個世界有多矛盾,世上的人就有多無奈,誰也管不了誰,誰也決定不了誰。
但有一點,做錯了事就得承擔后果。
不多會,陶永剛扛著G24晃晃悠悠的走過來,臉上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老陶,你想玩死我呀?”葛震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子罵道:“喪良心的東西,好歹咱們也是二中隊出來的,你把丸花蜜都用在我身上。我要是死了咋辦?我要是死了咋辦?!”
看到陶永剛,他向殺掉對方的心都有。
丸花蜜火箭筒、珍珠手雷、G24反器材狙擊步槍……搞什么呀?差點把他玩死了!
“嚷嚷啥?這不是沒死嗎?”陶永剛一臉無所謂的說道:“就你這種人,想死都不容易,呵呵。”
“我草!——”
“好了,不說這個了。”陶永剛突然一臉嚴肅,盯著葛震的雙眼說道:“你的整個任務過程我都看在眼里,應該說可以打上八十分。但最后還有綜合評定,當綜合評定下來之后,才能最終確定你能否進入011。”
“去你大爺的011,現在我要去找兒子。”葛震罵道。
“你有個屁的兒子?”陶永剛撇撇嘴。
“你管我有沒有兒子?我跟你不一樣,你這是滿肚子的精蟲無處釋放,只能在夜晚越獄而出爬到床單上興奮作浪。說吧,你床單上的那一坨到底是怎么來的?”
聽到這句話,陶永剛略有些尷尬,但馬上讓自己的臉重新變的嚴肅起來。
“任務完成,不要做節外生枝的事。有些事做了對你很不好很不好,會讓你成為敏感個體。”
他知道葛震想做什么,必須進行勸阻,不想讓他唯一帶過的學生成為被排查、懷疑的對象。
“還有十天,我要去看看我媽。”葛震一臉正色道:“你應該知道我的情況,所以……”
陶永剛當然知道他的情況,所以對這個要求有些難為,他怕葛震做出不該做的事。
“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我懂。”葛震笑道:“人活一輩子,能打能拼不過二十年,入土為安也不過六七十年。時間看起來挺多,卻又很少很少,做什么非得分出個對錯?無愧于心就好……老陶,我要去看我媽!”
口氣堅定無比,讓陶永剛都不知道該怎么拒絕。
“葛震……”
“我要去看我媽!”葛震死死盯著對方。
“我陪你一起去。”陶永剛說道。
“你沒法陪,如果你的消息夠精準,應該知道我媽是胡家的掌上明珠,她現在是植物人,不知道哪天就會死去。”
陶永剛死死抿著嘴唇,眉頭皺緊,有點無從決斷。
“我跟你說了,我要去看我媽!——”葛震突然發出一聲吼:“陶永剛,我要真想去你能攔得住我?我做什么事有分寸,我的路自己走。敬你為師,所以才征詢你的意見。”
說完之后,葛震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去。
“站住。”陶永剛叫道。
“干嘛?”
“我有車!”
“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