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晴朗的清晨啊……”
隨著這道清冷的嗓音落下,神廟的宣傳冊自那背負雙手的身影滑落,飄往地上的剎那。
拜殿附近,一名執勤的安保看到落下的宣傳冊,從白幡那邊走了過來。
壓著警棍,呵斥:“喂,玄國人,請不要在神廟隨意丟棄…。。”
話語聲里,紙張落下地磚,塵粒微微濺起的一瞬。
西裝兩袖之中,兩道寒芒滑出來,落入夏亦手心,此時那人還在走近,周圍其他安保、警察都在注意來去的游客,聽到白幡這邊的呵斥聲,才開始轉過來視線。
然后…。。便是看到一抹金屬映著天光射出的冷芒刺進眸子。
周圍,人聲還在嘈雜,頑童還在父母陪伴下到處亂跑,年輕的姑娘挽著男友的手竊竊私語,進入拜殿,越過一個穿西裝的男子時,陡然一道猩紅血光唰的濺了起來。
溫熱的液體濺在女子的臉上。
“啊——”
摟著男友的女人,頓時抱著頭,發出尖叫,打破了這邊的喧鬧,驚恐的視線之中,那人一拔利器,舉步朝拜殿走了進去,外面的警察、安保飛快的朝這邊趕過來,殿內也有執勤的人朝握著匕首的身影舉起警棍。
下一秒,撲來的身形被夏亦一腳踢的越過幾名參拜的游客視野,攔腰撞在他們身后的神像上面,發出呯的一聲悶響。
“你攔在這里,擋片刻就跟上來。”
夏亦掃了眼,外面趕來的櫻花國警察和神廟安保,拿起供桌附近的油燈,直接砸在飄蕩的白幡上,火焰轟的一下順著易燃的白幡燃起火苗。
這片刻時間,不少人已經注意到了這里突如其來的變化,看到死人后,整個人潮都混亂起來,有人大喊朋友、親人,有人驚慌的往外跑,更多的人還是腦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看著地上猩紅的一片,和燃起來的白幡,呆立在原地。
腦子里都是一片嗡嗡嗡的亂響。
直到外面的警察身旁擠過,喊著警示、疏散的話語時,這才有了反應。
游客驚慌四散的同時,夏亦雙手反握匕首,貼在袖口后面,徑直穿過了拜殿,遇到聞訊趕來的安保,擦肩而過的一瞬,直接抬手扎進對方頸側。
一拔,腳步都未曾停留。
視野的前方,便是神廟正殿,幾名神官正在給幾名參拜的游客念念有詞,此時看到提著兇器的人過來,揮舞著系有白條的木棍連忙上前阻攔。
“呀…。。嘿……”
呯呯呯——
棍身與鐵器交擊幾聲,前行的腳步踏上石階,鋒利的匕首貼著沖來的神官頸脖飛速抹過,身形也在前進中,被濺起的鮮血濺在衣領、臉上。
嘭嘭嘭,四名神官的尸體滾落石階,原本跪坐等候祈福的游客回過神,驚慌的爬起身子,看著西裝筆挺的男子滿身肅殺的走上來,跌跌撞撞的朝檐下左右瘋跑。
不時回看,操著櫻花國語歇斯底里的大叫:“殺人了——”
皮鞋踏上最后一階,夏亦看也不看跑遠的那些人,直接推開正殿的大門,走了進去。
與此同時 驚慌的呼喊還在正殿外面回蕩,前面的拜殿也驟然響起槍聲,緊跟著密集的持續起來。
混亂的還在擴大,孩子的哭聲里,大人的叫喊,拜殿的火焰已經燒到了梁柱,黑煙席卷之中,夾雜著青色的煙霧彌漫擴散,被燒斷,寫有‘奠’字的白燈籠掉下來,在過道上燃燒。
有人在外面大喊,有人朝里面沖,剛一接觸煙霧,整個人嘭的撲倒在地。隨后被掩著口鼻的同事飛快的拉出來,一張燃斷了的白幡,帶著余火蓋在之前的地方。
那人剛把同伴拖下木階,抬頭,拜殿之中,一道身影閃過,翻滾在地上,伸手將一把手槍撿了起來。
雙手握槍,半跪在那里,直接對著木階下正好抬頭望來的櫻花國警察,直接口扣下了扳機。
火光在槍口閃爍。
那人捂著肩膀慘叫發出的瞬間,周圍的同事也在同時朝女子開槍,子彈在木柱、石磚、神臺呯呯呯的濺起塵埃、木屑。
周錦背靠著神臺一側,又放了兩槍,轉身朝后門跑去,順手將兩枚圓盤貼在出入口的木柱上面,另一枚丟在石階上面,隨后加快了腳步朝前方的主殿過去。
聽到身后傳來的腳步聲。
走在半途的搖曳身姿,捏著一支黑色小遙控器,聽到一陣櫻花國語時,回頭朝著已經沖到拜殿后門出入口的幾名櫻花國警察、安保嫵媚的笑了笑。
對方舉著槍,似乎在想讓眼前這個漂亮的女人放下武器投降。
帶著嫵媚的笑容,周錦慢慢舉起了雙手,拉伸筆直修長的雙腿、纖細的腰身、將整個身段呈出極為性感完美姿態。
然后,手里的黑色小控器,拇指按下了紅色的按鈕。
紅唇擠出一聲“BOOM!”的發音的一瞬間。
轟——
耀眼的火光沖天而起,那邊數人直接被氣浪掀飛起來,被席卷的火焰吞沒,然后又飛出,朝著不同的幾個方向狠狠砸在地面、神臺、石階下方。
殿柱也在爆炸里噼啪兩聲斷裂開來,半個屋檐都朝下方傾斜塌陷了一半,瓦片順著傾斜的坡度嘩嘩的滑下來,摔的稀爛。
降下的火光映著周錦的臉,棕栗色的發絲被吹來的氣浪搖晃了幾下,她這才轉身踏上正殿的臺階。
里面。
聽到外面傳來的爆炸聲時,夏亦正站在正殿之中,眼睛里多少有些怔住的神色,四下空蕩蕩的,并沒有什么靈位啊…。。供桌……神龕之類的陳設。
只有大梁上面懸著一面鏡子,倒映著夏亦的身形。
“老板,這里怎么什么都沒有?”
周錦走了進來,原以為能看到一些令她驚訝的東西,但進來后,也都一樣愣住了。
“那邊有扇門……”夏亦自然不會甘心,讓周錦把供奉的油燈點燃附近的布帛,自己先走了過去。
吱嘎的聲響。
門扇打開,是明媚的天光照著一棟看起來灰撲撲的建筑,與正殿、拜殿相比起來,顯得破敗冷清,后方是一片茂密的樹林。
“果然……”
夏亦瞇了瞇眼睛,走下臺階后,腳下的是松散的碎石路,石子在走動中發出磕碰摩擦的輕響,就在接近那棟用木柱撐起來的建筑時,大門上掛著的白條祭幡陡然搖晃。
里面傳出嘭的弦音,一道黑影照著走上木階的夏亦直射而來。
偏頭,黑影擦著耳邊過去,落去了遠處。
下一刻,劃過人視線的,是一柄森寒的太刀,自大門內的身影飛速而至,幾乎在一個呼吸間,直劈夏亦的額頭。
呯——
金屬交鳴的聲響起,雙匕交叉,攔下了刀鋒。
夏亦歪了歪頭,視野對面的是一名身穿和服的年輕櫻花國女,臉色涂抹的慘白,雙眉極短,臉型上看,洗去粉末,該是很漂亮的。
不過此刻對方的力道倒是有點大。
“哈呀!”那櫻花國女只穿著分趾鞋襪向后邁出,太刀壓著雙匕猛的一扭,拉著長串的火花抽出。
然而就在刀尖離開雙匕交叉的范圍剎那。
她對面的夏亦,同樣向后一躍,雙手擲出。
太刀揮舞,將兩柄匕首呯呯的打偏的同時,那方的男人落地,手上不知何時戴了手套,就在第二柄匕首被她打偏,釘在旁邊的門框的同時。
櫻花國女搖晃的視野,夏亦的身形化作了殘影,急忙揮刀下劈。
頃刻。
殘影飛速逼近,黑色手套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捏,劇痛傳去,女子手中的太刀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吶呢?”
櫻花國女發出短促的一聲,下一刻,衣襟陡然一緊,視野翻轉拔升起來,若是有旁人在場,便是能看到夏亦擰著對方高高的拋飛起來。
半空之上,櫻花國女的身體掙扎晃動,隨后掉落下來,然后,整個橫起來的身段都被夏亦伸手在頭頂接住,高舉在空中。
——終極阿根廷攻擊。
跨步,用力狠狠摜了下去,女子腦袋呯的磕響,下意識去撐地面的手前臂硬生生折斷,森白的斷骨從寬袖里刺了出來,暴露在空氣里。
披散的頭發下,粘稠的鮮血里夾雜絲絲白色的漿汁,半張臉難以辨認出人形。
分趾鞋襪緊繃的在木板上蹭了兩下,陡然一松,再也不動了。
夏亦舉步跨過櫻花國女的尸體,撩開搖晃,垂下的祭幡,屋子里,昏暗無光,最前方放著一張黑色案幾,上面擺放數本厚厚的書籍。
視線適應黑暗之后,案幾的前方,顯出一道身影的輪廓。
呯的一聲。
一柄彎刀,拄在地板,那人握著刀柄起身,年約四十左右,他緩緩朝夏亦行了一禮。
隨后,擺開了攻擊的姿態。
“宮本崎川,向閣下討教。”
夏亦拖下手套,轉身去門口撿起櫻花國女掉落的太刀,握在手中又走了進來。
“別廢話,我聽不懂。”
兩人對峙起來,側對著的大門外,陽光依舊明媚,夏蟬的聲音在樹枝上啼鳴,白云在天空游散。
整個神廟已經混亂起來。
從附近的高樓大廈望去,燃燒的熊熊烈火令人感到窒息。
遠方,警視廳、公共安全廳接到警訊后,駕著一輛輛汽車飛馳,警笛響徹街頭。
這一刻,神廟受襲通過網絡傳遍西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