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亦,上次你打我三槍……”
樓梯上,程傳男目光死死的盯著下方坐在椅子上的那個男人,雙手都舉槍里顫抖著,歇斯底里的吼了過去:“——這次我也要讓你嘗嘗這感覺!!”
下方,眸子微斜看了一眼,夏亦并不理會他,繼續看著對面的老人。
“剛才我說的不成熟想法,你有什么意見?”
“夏亦——”樓梯上,程傳男又大吼了一聲:“我要打死你!”時,立在夏亦側后的磁王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那柄左輪槍還沒等程傳男扣下扳機,彈輪從側面滑了出來,一顆顆子彈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退出,叮叮當當的落在去臺階。
“.….這…..這怎么回事?”
程傳男臉上呈出慌亂,急忙跑下臺階去撿,指尖還沒觸碰到地板上還在轉動的一顆子彈,手中的槍械唰的飛了出去,落到了夏亦手里。
后者熟練的一抖,輪盤合攏到槍身里,他看著手里的左輪槍,輕輕晃了晃:“程館主既然不喜歡做決定,那不如我們來玩一個游戲吧。”
伸手朝外平攤,磁王明白他的意思,指尖在空氣里一劃,地上一顆子彈陡然飛了起來,落在夏亦掌心里。
“.…..你孫子最近進步很大,讓他也加入進來,怎么樣?”夏亦笑著說道,將那顆子彈推入彈盤里,“.….以前我也只在電視里見過,現在有機會玩,也挺不錯。”
指尖撫過去,輪盤嘩嘩的轉了幾圈,隨著槍身一擺,啪咔的闔上。
“那么誰先來?”
夏亦將槍口指向對面的老人,那邊的程傳男跌跌撞撞的跑過來:“你別指著我爺爺啊——”
自從經過一系列的打擊后,程傳男的性格多少也有了點變化,畢竟身無長計,生活還是要程廣恩來維持,這點他是看明白的。
下一秒,夏亦點點頭:“有道理,是不能指著老人。”
便將槍口挪到了對方面前,“那么你來和我玩。”
程傳男看著槍口,幾乎是下意識的朝老人身后避過去,將頭藏起來,渾身發抖的不敢伸出半張臉。
“夠了。”
端坐一張白色餐椅上的老人,雙手握拳壓在膝蓋,盯著黑洞洞的槍口,臉上雖然有些不自然,但多少并不膽怯。
“御洗狩那件事拋開不談,你想拿走我剩下的產業,就算后臺硬,也未免有些太自大了,交河市雖然只是一隅之地,但我在這里多少年?商界有多少人脈?你都清楚嗎?你想立足,就要給別人留條路走,這樣大家見面還能捧個笑臉。”
槍口下移。
呯——
有血光陡然在屋里濺開,殷紅的顏色飛起在所有人視線里,落到地板上,形成斑斑點點的一片。
老人的左邊膝蓋被直接一槍打爛,咬緊了牙努力不讓自己在對面那人面前痛哼出來,躲在餐椅后面的程傳男跌坐在地上,看著掃落一地的鮮血,滴滴答答還從老人腿上落下,大腦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運轉,呆滯的看著這一幕。
夏亦頗為可惜的收起槍:“運氣真是不好,第一槍就打中了。”
隨后站起身來,褪去手套。
“交河市這個地方,不管你人脈有多廣,不管你是商業巨頭,還是黑道寡首,黑羽之下,都給我盤著,你這里,我親自來警告了,其他地方那些人,我另外找人去給他們一些警告,以前能和你們好好說話的夏亦…..”
他笑起來,將左輪槍丟給周錦。
轉身。
“.…..沒了。”
轉身離去的身影,皮鞋踩過地上一片狼藉,在看不到的地方,一棟大樓的地下停車場,名叫韓向意的商會會長,正從電梯里出來,尋到自己的轎車時,里面坐著他的老婆。
雙手捆縛,嘴唇間封著膠布,嗚嗚的朝他哭喊,頸脖上掛著一張紙板。
上面只有一行字:下次見面,別給我女伴送花,不然下次就把你老婆送人。
踏出這棟房,燦爛的陽光照在夏亦臉上。
走了出去。
嘭——
巨大的撞車聲,發生在城市的某條街道上,一輛貨車與道路間行駛的某輛轎車陡然相撞,司機慌忙下來給對方道歉時,一段旁人難以聽清的話語響起在兩人之間。
“夏老板說要交河市立足,大家都要給人面,給不了,下次就不是撞車了……”
沐浴著暖熙的光芒,夏亦對著敬業站崗的小區保安禮貌的笑了笑,抽出一根煙,跟隨的女人搖曳著腰肢替他點上。
吸了一口,吐出煙霧。
“這交河市也該寫出一個‘夏’字了。”
一行人的腳步走過干凈的路面,城市的某處,有人從洗浴中心被人按在水里毆打,隨著前行的皮鞋落下地面,青煙沖口鼻間噴出。
威脅的畫面不斷在城市各個地方上演,有的被人溜進家里,留下匕首、紙條。或在公司收到莫名的快遞,里面是帶有他本人色.情的偷拍照。
陽光明媚,平靜的城市下面,交河市商界的一些人,被針對性的掀起風暴。
不久,停在路邊的悍馬駛離了這里,夏亦看著身影來去的街道,生活亦如往昔的普通人們,終究不會知道這一天發生的事情。
而幫忙的,則是通勤局的行動組特工,所以采取的方式,也比較溫和了,他們自然希望這只烏鴉能安頓下來,畢竟稍加威脅一些底子并不干凈的商人,和一個隨時都會暴走的烏鴉暴徒而言,自然會做出更好利于社會安定的選擇。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夏亦能歇斯底里殺出來的前提下。
思緒中,手機在兜里響了起來。
原本沉著的臉,泛起笑容,按下了接聽鍵,就聽里面傳來小瑜的聲音:“亦哥,我回交河了,別墅里,可是胖虎哥不在,打他電話,他在外面和老馬逛街……”
“這個德柱。”
夏亦想到胖子這許多天里都待在別墅,確實會憋悶的發慌,看著后視鏡周錦他們一張張嚴肅的臉,這段時間大家的神經,確實都繃緊了。
“那你也出來,我們找到胖子一起去逛街,然后我做東,請大伙吃飯!”
帶著輕松的話語隨著悍馬遠去的同時。
趙德柱瞪著三輪車在一所大學后面的步行街左右打量著,馬邦盤腿坐在車斗里,叼著煙頭順著他目光也在四處看。
“我說胖子!你到底在找什么?”
“說出來你肯定不信!”趙德柱揮手拍散飄來的煙氣,目光從街邊幾面廣告招牌上掃過去,“.….出來的時候,我突然想到,我兄弟背后那幾個刺青,當真威風……我也不能給他丟人啊,對不對?”
隨即,拍了拍圓鼓鼓的肚子。
“你瞧這身子,這手臂,要是紋上一些有殺氣的紋身,跟我兄弟走一起,把衣服一撩,你說能不能唬住人?”
馬邦拍著扶手大笑起來:“就你那樣,紋個喜羊羊還差不多,走了啊,換個地方去…..”
就在他說的時候,胖子也陡然開口,興奮的看著前面拐彎不遠,有一家紋身店,踩著腳踏,呼哧呼哧的就往那沖了過去。
“哎哎,你還真要紋啊!”馬邦跳下車叫了一聲。
那邊,趙德柱已經推開了那家店的玻璃門。
“老板,給我紋一個社會人的紋身,要超兇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