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喂蘇喂蘇喂….啊盧喂……
閃爍的藍、紅色光柱隨充滿節奏勁爆的音樂掃過昏暗的舞臺,一名衣著暴露的女子靠著鋼管嫵媚的搖曳,雙手從臉上滑下,放到僅剩薄薄布料的胸房游走、揉捏,長長的頭發左右來回擺動,偶爾轉過去,側過臉,望去雅座,做出一個挑逗釋放出曖昧的色調。
“這個好…..這個好,小姐姐快轉過來,哈哈…..我想看看搖搖晃晃的小咪咪!快把小咪咪露出來,不然我要自己上來找了喔….嘿哈哈…..”
雅座里,微胖的身影走了出來,端著紅酒站在舞臺面前,對著近在咫尺的舞女搖擺那張圓臉,又蹦又跳,酒水都灑了出來。
旁邊有保鏢靠近:“少爺,程傳男找您。”
“真他娘的掃興,我就快抓到小咪咪了!”圓臉的青年將酒水塞給手下,看了一眼站在那邊的程傳男,像是生氣的說了聲:“把音樂停了,讓那邊那個誰過來!”
轉身回去坐下,背靠著沙發,架起一條腿,頻率極快的抖動,一雙小細眼打量著過來的程傳男:“有事快說,有屁快放,那邊小姐姐還等著本衙內呢。”
程傳男尷尬的笑了笑,垂在腿側的手使勁的捏了一下布料,又松開,曾經自己也是那么坐著,看著身邊一圈一圈恭維自己的‘哈巴狗’,想不到,如今自己卻是變成了那樣的人。
而他恭維的對象,對面那個圓臉的小胖子名叫高恩,是崇賓市一個大集團董事長的公子,時常和陰九齡來往,一來二熟,程傳男便也認識了,聽說還和宦門里的很多人都有不淺的交情。
當然,宦門是個什么樣的組織,程傳男現在還不是很清楚,但看得出陰叔對這個名字很忌諱,自己也留了心,與這個高恩結交,當初在交河市那一套尋歡作樂,也頗對這個小胖子的胃口,所以進來,還能和對方說的上話。
對方有些怪癖,他也牢記在心里,比如喜歡自稱“衙內”這種稱呼。
“衙內真是慧眼如炬,一看到我,就知道有事來求。”程傳男擠出諂媚的笑容,小心的走過去,屁股剛一挨上沙發,將桌上的洋酒倒滿,雙手遞過去。
“誰他娘的大清早就喝酒了?!”名叫高恩的小胖子揮手將酒杯打開,“本衙內這一大早過來,是做運動的,沒看到我跳的滿頭是汗嗎?”
程傳男把酒杯穩住,連連點頭:“是是是…..是我眼拙,沒看出來。不過小弟這次過來,是真有事求您。”
“什么事,好玩嗎?”
“我那個仇家出現在厥門港口……”
“尋仇啊?我沒興…..”
在高恩搖頭說話的同時,旁邊的程傳男也還在說:“.…..他還帶了幾個很漂亮的女人……”
那邊,高恩話語陡然一轉,胖手呯的拍在茶幾上:“我這人就是好打不平,最恨那種欺男霸女、謀奪財產這種事……”他聲音壓下,俯臉湊過去:“那幾個小姐姐是不是真的漂亮?咪咪大不大?”
程傳男咬牙點頭:“漂亮!”其實他根本沒看清。
“好!那這事我管定了——”
語氣斬釘截鐵的落下!
隨后,高恩讓程傳男帶路,帶著手下幾名保鏢急急忙忙的出了這家夜總會,稍遠的馬路對面,有聲音在喊:“沐恩!”都沒有聽見,上了車,直奔港口的方向。
汽車遠去的后方,之前喊話的是兩個身影,若是夏亦在這里的話,便是能認出,正是有過一面之緣的耶律紅玉和陳晨兩人。
小晨子咬了一口包子,皺著眉看著街盡頭:“高恩那么興奮,這是要干嘛去?”
“說不定看上哪家姑娘了。”旁邊的耶律紅玉頭也不抬,想來對這話題不感興趣,“師父去了西北,還沒回來,早就讓你悄悄把機票訂了,我們去參加世界擂臺賽,聽說那個夏亦這次玩的很大…..對了,他好像要過來厥門這邊。”
說到這里,她話語停下來,手中的包子也放下,轉頭與同時轉頭看來的陳晨對視一眼。
“懷了,高恩那家伙不會是去……”
“還不趕緊過去!去晚了,只有尸體了。”
倆人拿著包子,鉆進旁邊的紅色小汽車,在街道中間直接調頭,從后面追了上去。
此時的陽光已經升上云間,氣溫變得炎熱起來,不過站在海邊,時不時一陣接著一陣的風吹來,倒也讓人感到涼爽。
距離厥門東南方向的海域,一艘打撈船靜靜的停在海面上,還好這附近海域并不算太深,否則還需要攜帶收放式的深潛器,眼下只需要駁船和拖輪一起工作。
就在工作人員忙碌時,起伏的波濤破開,幾道戴著氧氣瓶的潛水員鉆出水面,爬上附近一只橡皮艇,揭下氧氣罩,朝旁邊船上甲板站著的磁王等人喊道。
“就在這下面,差不多將近將近兩百米,我們不敢再下去了,扛不住!”
船上,一名工作經驗豐富的船員來到磁王、電蟒身側:“沉船斷裂,充塑式和浮筒式不好用,目前看來最好還是金屬筒式,等到十幾米水深的時候,再用起吊…..”
“不用那么麻煩!”磁王揮了揮手,目光盯著深藍的海面,“不到兩百米,距離正好。”
那船員不解他的話,正要開口,就見對方同伴,沒有頭發和眉毛的大漢將一個小包一樣的東西系在禿頂中年后腰。
磁王緊抿著雙唇上前站到船舷,雙目闔上,兩支手臂緩緩抬了起來,旁邊那名海員疑惑的看他:“你做什么?”
不遠的三花賀美身手敏捷,下意識的竄過去,握住欄桿,只感到腳下的船猛的搖晃起來,這只是民用打撈船,體積并不大,陡然搖晃下,原本在甲板忙碌的船員嚇得抱住身邊能抱住的一切,還以為發生了海底地震。
下一秒,搖晃的視野之中,海面高高的拱了起來,形成巨大的水包,還在不斷上升,直到拉裂,嘩啦啦的水簾傾泄流下時,露出的是,一艘小型輪船的半截殘骸。
“上起吊…..”
磁王咬著牙齒艱難擠出話語,臉上震的發紅,雙臂都在劇烈抖動,好在附近的船員反應過來,一邊平復看到這種令人咂舌的畫面的心情,一邊極快的操作機械,將漂浮在海面的半截輪船吊住,這才讓那邊的磁王虛脫一般,倒在老兄弟懷里。
而另一邊。
夏亦坐在碼頭的栓柱上,閉著眼感受著陽光照在身上的溫度,而腦海里一直盤算著自己與那位白寧的差距,就如剛才陰九齡所說,隔著海,能一刀將一艘船劈成兩半,這種已經超出了所接觸過的任何一個武者,讓他感到一種想要提升自己的緊迫感。
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
“御洗兄弟……耶律紅玉、陳晨、北俄人瓦爾托列夫…….基本都不可能做到。”
“就像…..武俠里的真氣外放?”
打著遮陽傘的周錦站在他旁邊,看著老板的神色,想要說上什么,發現自己根本說不上來,而犬女拉著陳茜茜躲在陰涼的地方吃著不知哪兒買來的冰淇淋,胖子小心翼翼的按著手里的手機,好像是在給誰發短信;馬邦坐在車里翻看著一本本明星雜志,不經意間露出猥瑣,然后遞出窗外,拿給那邊的紅黃綠三兄弟看,小聲的說著什么。
這片刻寧靜的等待之中,港口的出入方向,兩輛轎車飛快的駛來,輪胎轉動的摩擦聲,惹得這邊的變革者偏頭看去。
車上下來幾名黑衣大漢,當中為首的身影,惡行惡相的朝這邊大步走來,掏著鼻孔看了一眼背對的夏亦,然后,又看到持傘的周錦面容。
掏鼻孔的手放下,雙手搓動:“哈哈哈…..果然漂亮,這位小姐姐哪里人啊?有沒有男朋友?”
高恩還刻意轉頭看去那邊坐在栓柱上的背影:“……看來是沒有喔,我告訴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誰?知不知道罩著我的是誰?”這話像是對那邊夏亦說的。
語氣頓了頓,叉腰,補充了一聲:“我可是很厲害的!!”
“所以,小姐姐,你的小咪咪在哪里,快讓我找……”
高恩雙手舉在胸前做出猥褻的抓握動作,說話中,轉過頭,目光落到周錦臉上。
下一秒。
一巴掌扇在了側臉。
他身后,保鏢們沖了上來——
不久,那幾名黑衣保鏢躺在地上呻吟,圓滾滾的小胖子鼻青臉腫的蹲在夏亦身邊,面色嚴肅認真的看著遠方的海面。
吸了吸流出的鼻血。
“那個夏先生在看什么?這里是厥門,遍地都是好玩的,還有很多賭場,我可以帶你到處玩,消一消身上的戾氣,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想看什么就看什么,不差錢!你看我都說到這份上了,你說句話行不行,我他娘的好害怕的……”
右臉上紅紅的五指印,還傳來火辣辣的刺痛。
空氣里沉默了許久,終于響起了夏亦聲音。
“我在等同伴,你看,他們回來了。”
遠方,幾條船吊著一艘破爛的半截小船正從遠方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