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的氣氛在華國的都市蔓延,明媚刺眼的春日陽光里,行禮箱的滑輪隨著邁開的長腿走進候機大廳。
戴著墨鏡的女人,過去安檢,隨后迎上一名藍色制服的空姐,兩人是熟識。
“這就飛米國?”
“嗯,那邊已經有人接應,那位叫酒井的女士已經在安克雷頓公司秘密研究所,等我們過去,對了,九爺帶了嗎?”
“走關系托運。”
“會不會悶死?”
“它都晉級兩次了,如果是人的話,可是四階異能者……”
周錦取下墨鏡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她對面的空姐,正是江瑜,兩人有一段時間沒見,對方忽然給趙德柱打電話,然后找到自己,將安克雷頓公司那邊的研究始末,以及酒井惠子變賣公司,資助研究的事情告訴了她。
對于一直擔心老板安危的女人,周錦沒有辦法拒絕這次米國之行,為了安通勤局的心,沒有帶其他人同去。
“那好吧,我這邊也會和地勤的同事打聲招呼,幫忙多照顧一下九爺。”
江瑜微笑的點了點頭,同樣做為女性,她對面前這個時髦性感的女人,多少知道一些的,如果不是身體異能的原因,或許…….
走去航班,她搖了搖頭,將這些想法甩去,之后,飛往新洛杉磯的航班起飛,經過漫長的時間,途中兩人也沒有多說話,沒有那個男人存在,她們之間更顯得陌生。
洛杉磯凌晨五點時分,華國航班降下機場跑道,江瑜微笑著送離最后一名乘客,揉了揉疲倦的臉龐,隨后與胡安莉一起準備回到機場宿舍換身便服。
“小瑜,你不休息嗎?”已經穿上睡衣在鏡子前敷臉的胡安莉轉頭望去走去門口的女子,后者打開門:“有一個朋友還在外面等著,你睡吧,等會兒我在車上也可以靠一下。”
“男的女的?當心被人賣了。”
聽到閨蜜的玩笑,江瑜只是微笑一下,隨后走出去,順手將房門帶上,不久,在候機廳外面與等候的周錦碰頭,周錦已經定好了一輛車,見到她過來,聲音有些冷。
“九爺已經在車里了,你認識路吧?”
江瑜捋了捋垂在耳側的一縷頭發,‘嗯’了一聲,便是跟著她坐進了一輛黑色轎車內,而名叫‘九爺’的烏鴉立在座椅上,見到倆人坐進來。
張開翅膀:“愛妃,朕好想你,不要棄朕而去——”
“閉嘴!”周錦環抱雙臂,轉頭看去開車的華國司機,這是專門請的唐人街的華人,“走吧,這破鳥不會把你車弄臟。”
江瑜側過臉來,伸手將烏鴉取到手里,仍由它立在手背:“司機大哥,麻煩你了,我們走吧。”
“這還像一句話。”
那司機看了反光鏡,對后座那個冷冰冰的女人,頗有不爽,畢竟在國外能接單祖國的同胞是件高興的事,卻被破壞的一干二凈,要不是還有個頗有禮貌,他說不定脾氣上來,半道將對方趕下去了。
“現在安克雷頓公司被CIA盯著,他們不敢派專車過來接送,周姐姐,你也別見怪。”
路上,江瑜做出一番解釋,光門事件之后,安克雷頓公司幾乎被米國政府斷絕了資金,禁止他這項研究繼續下去,要不是酒井惠子出資入駐,這個項目恐怕就真的要夭折。
語氣里,她對那位酒井惠子很佩服,之前在東京,見識過那個女人在孩子面前的堅強,但真正孤注一擲尋找夏亦的勇氣更令江瑜吃驚,原本之前的間隙,隨著越來越多的接觸,漸漸消散了。
“那為什么研究,還在進行?不是禁止了嗎?”周錦瞥了一眼前方開車的司機的同時,壓低了嗓音,顯然不想將這些內容讓別人聽去。
“私底下進行的,進展緩慢,最近才有了一點消息,所以才讓你帶九爺過來。”
江瑜的聲音也小了下來,補充道:“好像是材料的關系,所以規模很小,需要一個體積小的試驗對象,還需要感染紅石……”
那邊,九爺正梳理羽毛,感覺到有視線望來,偏過鳥頭望過去,只見那邊兩個女人目光灼灼的盯著它。
“爾等盯著朕做什么?!”
嘶啞的聲音隨著汽車遠去郊區公路,植被在地面漸漸稀少,廣闊的土地、丘陵呈出褐黃的顏色時,不久,黑色轎車在附近一段公路停了下來。
接過車錢,那司機降下車窗看著拖著行李下來的兩位美女,忍不住喊道:“荒郊野外的,你們在這里下車做什么?”
“不關你的事,拿好錢,趕緊走!”周錦手上也是沾了許多人命,回過頭時,冰冷的眸子嚇得那司機連忙發動車子,在公路一個急轉,甩尾朝來時的方向飛快駛離。
目光里,轎車消失在公路盡頭,周錦這才轉回頭看向身旁的江瑜:“安克雷頓的人呢?”
“以前我就是在這里等的……”江瑜抿了抿唇,伸著脖子朝四周張望片刻,陡然抬起蔥白的手臂,指去稍遠的方向,清晨的陽光,傾灑,茫茫褐黃的地平線上,一輛迷彩越野車飛速駛來。
距離近后,江瑜興奮的朝過來的車輛揮起了手臂,那輛車副駕駛上,同樣也有人在揮著手。
車停下,門扇打開,先下來的是一對高跟鞋踩在地上,波浪長發飄展,酒井惠子站在車前,摘下墨鏡笑瞇瞇的看著前面二女,白色寬松的長褲、短袖女士襯衣都在溫熱的風里撫動,就像扎根這片荒涼地帶的一朵白色花朵。
然后,張開雙臂與迎來的江瑜抱了一下,說笑兩句,這才伸手和周錦握了握。
“真是有勞你從華國過來,這里有些偏僻不好找,加上CIA盯得緊,不然我親自到機場接你們。”
“沒事,只要找到老板,就算你們在深海,我也敢下去,聊也聊過了,現在可以帶我去你們秘密研究所了嗎?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敘舊上面。”
自從夏亦消失后,周錦的轉變讓身邊的人都難以適應,就連經常開玩笑的馬邦,現在也不敢在她面前隨意的說笑,長久沒接觸過的惠子臉上更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也有些理解的點了點頭、
“確實不應該,那周小姐,還有小瑜,我們上車吧,娜塔莉博士也已經在里面等我們了。”
說完,邀請了兩人坐上越野車駛離了這片公路,車上也只有惠子和江瑜不時說會兒話,氣氛顯得沉悶,好在半個小時后,汽車進入一片丘陵之間,駛入隱蔽的山體斷口里,進入某個山洞。
里面很大,甚至還有濕冷的風從里面吹出,讓人渾身不舒服,車停在進入洞口后一處平坦的地方,三女帶著九爺朝右側一條黑乎乎的洞口進去,左右上方都是奇形怪狀的巖石,隨著深入,才漸漸變成了鋼鐵鋪陳的通道,也有了燈光。
不時能見到安克雷頓的安保守衛巡邏而過,見到酒井惠子時,這些米國人也會禮貌的朝她點頭致意。
“到了。”
惠子的聲音在前面響起,三人停下的地方,是一扇三米高的機械門前,隨著她輸入指令后,帶著機械獨有的金屬聲,朝兩邊拉去,里面的畫面在三人視線里展開。
里面的空間并不大,地上井然有序的鋪陳各種金屬管道和電源線纜,延伸過去十米左右,是一個顯示各種數據飛快閃過的光屏操作臺,幾名穿著白色研究服的身影圍攏在操作臺旁邊,有搭建出來一個小型拱狀的機械裝置。
聽到腳步聲靠近,當中一名身形高挑戴著眼鏡的褐發女人側過臉,見到惠子她們,便是抽身迎上來。
“實驗已經準備好了,我需要的試驗對象,你們找來了嗎?”
惠子點點頭,看向周錦,后者直接肩頭蹭她耳朵的烏鴉抓在手里:“就這個,我希望你們的試驗不會失敗,不然你們不會想看到,我發火的畫面。”
“你真酷,女士。”
娜塔莉并不介意對方的語氣,走近看著被捏著的烏鴉,“這個小不點,剛好合適,不過它真的感染紅石了嗎?”
九爺扭動兩下,嘶叫:“看什么看,小心朕誅你九族!”
“好吧,我相信它感染紅石了。”娜塔莉直起身笑了笑,朝周錦招手:“來,現在就把它放到那邊,我想你認識這種裝置,畢竟你們可是近距離接觸過的。”
然而,九爺不干了,掙扎著拍動翅膀,大叫起來。
“放肆——”
“你們干什么!?”
“愛妃,你不能做啊!”
“.…..爾等弒君,朕要告訴老板!!”
沒有人理它,這次實驗其實已經可以鎖定另一個時空的那個人,但想要建立通道,與對方聯系,就必須要加強信號源,可這畢竟是實驗階段,還需要排除那個世界其他的紅石源頭才行,那么與對方有聯系的,有同樣感染源的,身材矮小,又是動物的……就只有一個‘九爺’可以擔當這個重任。
“沒事的,不會疼,就是唰的一下,就過去了。”
娜塔莉指尖點了點烏鴉的鳥頭,隨后讓人將它捆縛起來,放到了小型光門,那邊,九爺還在大叫:“唰你個鬼,朕不會信……”
操作臺上,滑過無數數據的光屏上,娜塔莉撥動了鏈接的按鈕。
電源接通,亮起能量穿梭的信號燈的一瞬,光門織起了光芒,九爺的聲音還在響:“.…..見到老板,朕要誅爾等九族,朕不玩了,護駕護駕…….啊啊啊啊……”
一聲長鳴,白光陡然在人的視野里炸開。
刺眼的光芒一閃而過,待人回過神來,那臺上的小型光門,九爺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只一片羽毛從半空緩緩飄下,落在地上。
“但愿它能抵達……”
娜塔莉忽然也有些沒有信心了,她望著漸漸失去能量的光門,無法看見的空間之中,無數虛無的黑暗在肉眼的視線里化作光粒飛速朝后延伸。
就像一條無盡的管道不知道通向何方,不知過了多久,前方的黑色里有皎潔清冷的光亮,有著清新的空氣,緩緩而動的陰云。
兩道一遠一近的雙月之間,有芝麻大小的黑點出現。
坐在某棟建筑天臺邊緣喝酒的身影,此時正望著月光,喝著酸澀的酒水,耳中隱約聽到:“啊啊啊……”一道長音劃過天空。
“嗯?”
唯有的獨目里,那天空上的黑點飛速朝他撞來,然后,啪的一聲,手掌猛地扇出,墜下的黑影,帶著長鳴,轟的砸在附近建筑上面。
順著墻壁緩緩滑落。
幾片黑色泛著金屬藍的羽毛飄過夏亦眼前,他回過頭,獨眼里露出了驚喜。
“九爺…….”
墻根下面,搖著腦袋,爬起來的黑影搖搖晃晃的看去發出一聲的身影,鳥眸里頓時綻放光芒,一蹦一跳的扇著翅膀,沖了過去。
“老板——”
羽翅一振,飛撲上去,落到夏亦懷里,哇的一聲哭叫:“老板,你的女人總是想害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