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出租房時,夜色已深,清冷的月光遮掩云后,相鄰的陽臺,傳來小瑜的聲音:“亦哥?”
“嗯,你還沒睡?”
燈光隨著推開的陽臺門投出,夏亦已經走了出來,靠在護欄上,看著對面一身睡衣的少女,后者挽了一下發絲,“白天的時候,偷偷睡過,現在還不困,剛剛我聽到你和胖虎哥回來,你們這么晚……”
“幫胖子一點小忙,時間不早了,快去睡覺吧,小心年紀輕輕就長皺紋,那就不漂亮了。”
夏亦看了看時間,發現下午的時候有幾個來電,不過記憶中的人名,記不住是誰了,待到對面陽臺的少女抿著笑了一下,轉身回房,他也回到臥室躺在床上,看著臟兮兮的吊扇,漸漸進入沉睡過去,畢竟與格拉什那一戰,對于他來說,是相隔不久才發生的,就算有核動力和紅石顆粒提供無限體力,但身體的骨骼、關節,還是會有疲憊的感覺。
而接下來的兩天里,便是著手規劃時間上的行程,這次回來,不可能還一一等著曾經同伴的出現,更多的還是要抓緊機會,比如該殺的人,是一定要殺,異界入侵也會在不久后出現,異界的神靈格拉什還沒過來……等等等。
破舊的書桌上,路邊買的筆記本寫了滿滿的行程,甚至還標注了安克雷頓對于現在的人來說還很陌生的名字。
叮鈴鈴——
片刻,手機的鈴聲打斷了夏亦的思緒,目光看著上面來點的號碼和人名有些疑惑,仍舊是兩天前,他剛回來時那組號碼。
按下接通鍵,放到臉側:“喂,哪位?”
“我哪位?夏亦,你失憶了啊…..前天不來上班,今天也不來了?!趕緊來武館,你那兩天的衛生,還是我幫你打掃的,趕緊啊,等會兒師父、師兄、師姐他們都要過……”
啰啰嗦嗦的話語還沒說完,夏亦已經將電話掛了,這個時間點上,要發生什么事,筆記本上已經寫了。
雖然不重要,但是那位大師兄常吾,也是需要定點清除的對象之一。
筆尖的滾珠帶著油墨在這個名字劃了一筆,起身取過床上的外套,披上時,夏亦已經推門而出,亦如記憶里的那樣,接過小瑜遞來的餅干,穿過幾條街道,來到武館,只是稍比從前來的晚一些。
外面廣場的包子鋪門口,有人望去武館,“有人踢館,咱們管不管?”
“那是警察的事,不能越界,趕緊吃完去下一個片區巡查…..”
兩人的視線隨后收回,一道身影穿插而過,走進了武館。
此時,館里站滿了學員學徒,扎著馬尾的師姐馬琳,穿著紅葉圖案的練功服,雙眼怒視正前方,與人爭論什么,眾人前面,十多名跆拳道館的人也都已經在了里面,見到進來的夏亦,有武館中的人過來拉他:“怎么才來。”的低聲話語里,站在一側的南韓人已經在開口說話:“踢館的規矩,我們也懂…..”
伸出手指劃過眾人,“你…..還有你,以及那邊那位女士,最后……”直接越過了身材高大的常吾,目光陡然看到那邊與人說話的夏亦,勾起笑容:“那位只有一只眼的先…..”
“卑鄙!”有人叫了出來。
“居然挑我們這里的清潔…..”
不忿的語氣響起一片時,陡然響起‘啪’的動靜,鏈接穹頂的繩索扯斷,粉塵從天花板簌簌落下,那南韓人正繼續說完下面的話,碩大的沙袋直接飛過眾人的頭頂,瞬間飛去,李泰援停下話語,雙臂一擋。
整個人直接倒飛出去,撞在后面的墻壁,掛著器械的墻壁都在這一下震的動搖,然后,是“啊——”的凄厲慘叫,踢館的南韓人雙臂扭曲的反折,側躺在地板上,劇烈的疼痛,掙紅了臉和脖子,口水都流了出來。
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所有人驚駭的目光朝后看去,夏亦正拍去手上的粉末,低垂著眼簾,穿過眾人的視線,徑直朝常吾過去。
“我靠…..沙袋都能扯下來。”
“那么大的力氣……我記得他是夏亦,咱們館里的清潔,什么時候這么厲害了。”
“.…..好像跟前兩天有些不一樣,感覺變壯了。”
細細碎碎的言語里,馬琳過來,目光狐疑:“夏亦,你…..”然而夏亦并未理會她,甚至也沒理會聞訊出來的館主程廣恩,直接走到呆立的常吾面前。
“你要干什么?”反應過來,他問出一句,對面戴有手套的手陡然伸了過來,一把將他肩膀抓住,拉的更近。
做為武館的大師兄,常吾本身的武藝是很不錯的,加上常年練武,力道極大,尋常幾人都難以是對手,而眼下,他使勁掙扎對方的手掌,竟連一根手指都沒撼動分毫。
這一幕對于其他人來說,幾乎是難以理解的。
夏亦在這座武館做清潔也有兩三個月,給人的印象大多都是弱不禁風感覺,尤其是馬琳,如果說大師兄武力最高,那她就占第二,沒人敢反對,然而,武力最高的大師兄被一個清潔一只手捏住肩膀動彈不得,一種不敢相信的神色在眸底打轉。
回頭望去師父時,那邊,夏亦將常吾拉到身前,低聲在對方耳邊輕語。
“回去告訴李方明,等會兒我就去找他了,讓他把財產都準備好。”
語氣冰冷,揮手就是一甩,常吾甚至連半句話都未說出,帶著驚愕的眼神,直接橫飛出了武館。
夏亦回頭,視線掃過身后眾人,目光停留在館中的老人臉上。
“程館主,回去后多給你在國外的兒子打電話,提醒他少開車,另外,多管教你的孫子,小心橫死。對了,今天過來,跟你說一聲,我要離開了。”
說完,轉身踏出了武館。
程廣恩臉皮抽了幾下,微張著嘴,看著離開的背影,有些迷糊,心里也有著震驚,愣在原地,對于身旁喊他的徒弟和學員都沒有聽進去。
“他怎么知道,我兒子在國外……”
與此同時,館外驅車離開包子鋪的兩人行駛過武館平行的道路,一道人影橫飛而出,進入他們視野,東方旭猛地靠邊停下,兩人手腕上的腕表陡然‘叮’的輕響。
互相對視一眼,連忙打開車門下來。
就見橫飛而出的身影,跌跌撞撞的爬起來,鉆進附近停靠的一輛車內,打著電話駛離,隨后出來的一人,卻是走去了巷口。
“那人身上有能量反應!好像是未注冊的異能者。”
“走,跟上去!”
東方旭壓著腰間隱蔽的槍套,低聲一句,與搭檔朝走進巷口的那人狂奔過去,沖入巷口的一瞬,暴喝:“站住!”
巷子里,身影停下,附近的垃圾桶里,一只小黑貓探出腦袋,隨后被伸來的大手按回去。
夏亦微微側臉,余光望去身后的兩人。
“真是熟悉的一幕啊。”
按下小貓的手,猛地抬起,瞬間插入對面的建筑墻壁,原本那邊神經緊繃的二人也在同時拔出了槍支,還沒扣上扳機,一根鋼條被硬生生拉出了建筑框架,擲出!
呯——
勁風撫動握槍的兩人頭發,瞬間一道黑影從兩人之間過去,下一秒,呯的輕響傳來,一根鋼條插在后方的巷壁,沒入一半進去。
“別再跟來了,這一次,我不想殺人。”
清冷的聲音回蕩巷子里,兩人手腕上的檢測裝置,啪啪兩聲,冒出了火花,直接報廢的掉在了地上。
直到前方的人離開,兩滴豆大的冷汗幾乎同時從東方旭和趙安額角滾落而下,倆人舉槍的手臂也跟著垂下,吞了一口唾沫。
“.…..超出等級的異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