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雁莊。し
三天前被太一檀斬碎的門庭,已經日夜趕工重新修葺起來了 不過,那塊前清皇帝御筆親提的牌匾,卻再也無法修復,從門口消失不見。
“老頭!你是什么什么人!前面是私宅,閑人止步!”
門口兩名黑衣保鏢,聲色俱厲的大喝,將改頭換面之后的陳小北攔下來。
“滾開!”
陳小北戴著人皮面具,用蒼老的聲音,極不耐煩的說道:“你們主子哭著喊著求老子前來,兩條看門狗也敢攔我?”
“你個老不死……”
兩個保鏢正要怒罵,卻被人從后面一人踹了一腳。
“月……月金少爺,您踹我們干嘛?”
兩個保鏢一頭霧水。
“滾一邊去!這位老前輩是我請來的貴客!太奶奶馬上要見,你們竟敢阻攔?”
莊月金臉色一沉,喝斥道。
“嘶……”
兩個保鏢倒吸一口涼氣,連忙退到一旁,口中連連致歉:“是屬下們有眼無珠,求月金少爺,求老先生原諒……”
“老前輩快快有請!”
莊月金換上笑顏,頷首躬身的邀請陳小北入內。
“哼!”
陳小北冷哼一聲,擺出一副非常強勢的姿態,大搖大擺地走進大門。
“那老頭是誰?皇甫木鳴都沒他囂張!”其中一個保鏢訕訕問道。
“天曉得是誰……”另一個保鏢面露驚恐道:“反正肯定是咱們得罪不起的牛人!”
大宅內。
莊月金一邊走,一邊問道:“請恕晚輩冒昧,還未請教老前輩貴姓?”
“叫我‘巫老’就可以了。”陳小北淡淡說道。
“污老?”莊月金神色一愣,也不敢多問,連忙道:“晚輩記住了,待會兒方便介紹。”
去到莊畢凡的別院,所有人都還等在外面。
看到莊月金帶來一個老者,這邊的眾人立刻躁動起來。
“是嘗師來了嗎?快!別擋著!讓我看看嘗師的廬山真面目!”
“那位就是嘗大師嗎?果然是風姿卓絕啊!”
“嘗師終年隱于青城山中修行,這似乎是第一次出山,能夠見到他真是我們的榮興啊!”
那群神醫全都興奮起來,仿佛一群小粉絲,看到了心目中的大明星。
“各位誤會了,這位是我請來參加會診的巫老前輩!人稱‘苗疆蠱王’!”
莊月金向眾人解釋道。
“什么?他不是嘗師?”
眾人發現認錯了人,頓時發出陣陣不屑之聲,翻臉如翻書一般,朝陳小北投去一個個輕蔑的白眼。
“還以為是嘗師駕到,害我們白白高興一場。”
“什么苗疆蠱王?聽都沒聽說過!他懂醫術嗎?就想參加會診?”
“苗疆乃蠻夷之地,是全國最不發達的地區之一,他就算懂點醫術,又能懂多少?”
在場這些,都是能在全國各省號稱‘神醫’的人,自然傲氣十足,一般人根本入不了他們的法眼。
聽著這些言論,莊老妖婆心中一陣失望。
直接打消了與陳小北寒暄兩句的念頭,只當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莊月金頓時一臉的尷尬。
自己一個旁系子孫,好不容易壯著膽子推薦陳小北,卻被眾人一頓數落。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要多嘴。
“呵,一群坐井觀天的蠢貨,什么都不懂,還有臉在這里聒噪?”陳小北不屑的冷哼一聲。
“什么!?你敢說我們坐井觀天!?”
陳小北的一句話,就像一顆炸彈,瞬間引爆了現場。
“我們站在這里的人,哪一個不是名滿華夏的神醫?就憑你這區區一介苗疆蠻子,竟然敢口出狂言!”
“真不知道是誰坐井觀天!連我們都不認識,還有臉來會診?真是貽笑大方!”
“人心不古啊,什么阿貓阿狗都敢跳出來招搖。莊老太君,還是趁早把他轟出去吧!省得壞事!”
那群神醫都不是省油的燈,立刻強硬的反擊陳小北。
莊老妖婆眉心微皺,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趕走陳小北。
莊月金愣在一旁,眼淚都下來了,這樣的局面,他被夾在中間,無疑是最蛋疼的。
他一個旁系子孫,平日里都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誰知道今天頭腦一熱,把陳小北給請來了,才一照面就得罪了所有神醫。
萬一留下不好的印象,他以后在莊家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大家在說什么了?快過來啊!嘗大師到了!”
就在這時,兩個老者并肩走了進來。
說話的人,滿頭銀發,身著一套仿古錦緞唐裝,雍容而不失沉穩,正是皇甫木鳴!
在他旁邊的人,一身道士打扮,銀發高高盤起,一副道骨仙風的架勢,但不知為何,卻讓看到他的人感覺陰森心悸。
此人正是‘圣手鬼醫’,嘗書陽!
“嘗大師!皇甫大師!哎呀呀!兩位大師終于來了!”
一瞬之間,莊家眾人和那群神醫,全都拿出了十二分的熱情,如眾星拱月般迎了上去。
馬屁聲滔滔不絕,此起彼伏。
與此同時,陳小北和莊月金則被完全晾在了一邊。
“巫老,實在不好意思……要不您先走吧……”莊月金非常無奈。
“走?”陳小北冷聲說道:“要走也不是現在!很快他們就會知道,我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打過他們的臉,我自然會走!”
莊月金聞言,小心臟瞬間涼了半截!節奏不對啊!這是要搞事請啊!
“事不宜遲,現在就進去會診吧!”
另一邊,嘗書陽大手一揮,所有人便馬首是瞻的涌入莊畢凡的房間。
陳小北和莊月金隨后跟了進去。
房間內。
莊畢凡已經骨瘦如柴,雙眼凸出,就像幾個月沒吃上飽飯的非洲難民似的。
“嘗大師請!”
所有人退到兩旁,恭恭敬敬的請嘗書陽過去。
這家伙倒也真有幾分本事,屈指一彈,竟有一條絲線憑空飛出,纏在了莊畢凡的手腕上。
懸絲診脈!
眾人見狀,無不驚駭,這可是傳說中的診脈術,幾乎已經失傳。
“好厲害!”莊月金看得一愣一愣。
“嗯,是挺厲害的。”陳小北聳了聳肩,淡漠道:“然而,那并沒有什么卵用。”
此言一出,一道道冰冷的目光,便如冰錐般,狠狠釘在陳小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