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子案已經被媒體寫爛了,但是這案子有值得寫爛的特點,因為每次野子案快失去吸引讀者價值的時候,總會來一次峰回路轉。
比如曹云打贏了官司,導致野子無法拿到七千萬,這消息剛出,當然引發大家的關注。在這么一天,兩天,一周時間過去后,已經沒有什么意思了。這時候出現了野子遇害案,更讓大家關注是,三人誤殺野子這種烏龍,這其中的細節,需要承擔什么責任,足夠法律專家解釋上幾天的。
首先是野子正在自殺,她被殺了,算自殺還是算他殺?是否可以判定在被殺之前,她剛巧自殺結束,已經死亡了呢?三名嫌疑人會被定什么罪,會不會成立?民事上,三人要承擔怎樣的責任?野子死亡現場已經勘察過,為什么遲遲沒有對三名嫌疑人提出控訴,是另有隱情嗎?
過于技術的案子會讓很多人慢慢失去熱情,不過,野子舅舅到達東唐,并且聘請了野子原律師司徒巖。這消息讓大家又有了娛樂的熱情。專家開始科普法律知識,野子是保險人,她意外死亡導致保單生效,因為保單的受益人已經死亡,所以按照規定,野子的七千萬保險金將會以遺產的形式,由野子的繼承人繼承。
野子的舅舅帶來了大量證明文件,證明他和野子存在血緣關系,證明他現在是野子最親密的親人。在東唐,舅舅繼承身份是在正常三檔之外,但是排除了三檔之后,其舅舅就成為唯一合法的繼承人。在高巖市舅舅是沒有繼承權的,最遠到祖父母和外祖父母。
司徒巖接受記者采訪時表示,已經具備完整可信的證據證明野子的舅舅是野子的唯一繼承人。但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警方官方的野子死亡報告還沒出來,如果被定為非意外死亡,那代表保單是不生效的。
電視一臺的記者采訪了小郭,打了馬賽克并且被變聲的小郭表示:警方全面對野子案進行調查,明天就會有新的進展。
說到做到,第二天,兩名警察帶走了野子的舅舅。司徒巖詢問警察帶走野子舅舅的理由。警方表示,有證據表明野子舅舅和野子的死有關,具體是什么,警察拒絕回答。警察有權扣押嫌疑人24小時,如果期間不提出控告,那24小時后就要放人。如果提出控告,就必須提供相應的資料給嫌疑人的律師。嫌疑人律師可以見野子的舅舅,但是警方在24內可以不向律師解釋。24小時后無論控告還是釋放,律師有要求,警方就會說明,如果律師認為扣押24小時的理由不成立,可以提出控訴要求追責。
第三天清晨,小郭告知司徒巖,法國國刑請求東唐警方暫扣野子的舅舅,東唐警方同意法方的要求,至于為什么,小郭請司徒巖自己去問法國國刑。司徒巖還真去問了,根據法國警方收到的消息,有人匿名提供了一份證據,證據表明,上泉將七千萬匯到野子舅舅開設的皮包公司后不久,野子舅舅在瑞士銀行中出現了七千萬的進賬。法方有理由相信野子舅舅吸錢。法方正在全面了解上泉和野子案,請求東唐警方暫扣野子的舅舅。目前法方正在求證這份證據的真假。
法國警察早就盯上野子的舅舅,只是一直沒有證據,加上這半年來野子舅舅偃旗息鼓,他們也沒有了興趣。這份證據如果是真的那就厲害了,可以抓一串人。求證真假比較麻煩,因為瑞士銀行有對客戶信息保密的條例,需要通過國刑進行溝通。
此案因此陷入了泥潭狀態,就當大家即將又一次失去看熱鬧的興趣時,搜查一課帶領幾十名警備部武裝人員,在東唐逮捕了六人,其中一為被逮捕的正是美國國內的通緝犯——鏡頭。
曹云的計策顯然是成功了,搜查一課抓獲的其他五人,有一名為黑客,一名打手,一名電子專家,一名看似普通的女子,還有一位是他們的主管。因為緊急情況,他們臨時安排鏡頭進行安全對外通訊時,被警方技術人員埋伏,然后一鍋的端掉。
警方在現場內獲得了大量的證據,法證很快證明,野子自殺遺囑是用現場某臺打印機所打印。現在還繳獲多部衛星電話,轉接器,電子監聽工具等高科技含量的產品。另外發現了多張汽車車牌,十幾個假身份證明,非正常藥物,兩把手槍和若干子彈。
經過突擊審訊,在檢察官的條件誘惑下,黑客招了。他是芬蘭人,十八歲時候在黑客界嶄露過頭角,之后就開始為X先生做事。三年前,他正式加入X先生團隊,X先生就是那位小主管。黑客并不知道自己屬于大聯盟或者不屬于大聯盟,X先生下命令,他負責做事。
黑客在東唐的首要工作是監視警方,特別是搜查一課和二課。同時按照X先生的要求,綁架肉機炒作一些新聞,包含了二青案,野子案等。另外,他還負責清洗假身份。比如他網絡上弄到一名惠子的身份,將身份交給X先生,同時他會監視真正惠子的情況。在這期間,看似普通的亞裔女子就可以用惠子的身份隨意活動。
另外黑客還負責一條X先生和外界的安全網絡通訊通道。舉例,他要將X先生給的信息發到某郵箱,他會通過自己技術,穿越幾十個國家的服務器,最終送達到郵箱內,以保證沒有人能從這份郵件追查到東唐,追查到X先生。
黑客一崩,其他人也都扛不住了,經過通宵的審訊,基本可以確定,這是大聯盟派駐在東唐的一個聯絡和支援小組,也基本坐實了鏡頭大聯盟的身份。根據搜查到的證據,警方認為野子是被下了藥后送到危險區域,本質上為他殺。
關于第一點,警方表示還在調查中,不排除各種可能,暫時不會對野子的死下定論。
就在警方發布此公告當天,法國警方證明匿名證據是假證據,正在追查匿名者的身份,因此東唐警方釋放了野子的舅舅。
曹云自然沒有能力制造假證據,小郭不可能去制造假證據,那制造假證據的是誰呢?當然是魏君背后的鬣狗。無論鬣狗有多壞,但是它有一層正義的外皮,這種事他們必須答應。而且滅鏡頭對鬣狗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曹云正在上庭,作為被告龜山的辯護律師出庭。雖然警方已經確定野子為他殺,龜山三名嫌疑人不會被控告刑事罪名,但是這次起訴他們三人的原因是因為他們違反了取保候審條例。
即使他們三人是無罪的,在取保候審期間,違反了取保候審內的條例,也是會被追責的。按照正常來說,違反取保候審條例的人如果是保釋金,那會被沒收保釋金,如果是擔保,那會追責。如果情節比較嚴重的,有可能要坐牢。情節嚴重指的是脫逃。
本案中,三人被指控在取保候審期間串供。檢察官拿出了很多證據,有見面的證據,有通話記錄。在取保候審期間,不僅是同案嫌疑人不能互相見面和通信,就連律師也是不能聯系其他被取保候審人的律師。
原本來說警方有結論,檢方也不會追究。但問題在三人被取保候審的時候,警方還沒有結論,檢方因為案情重大,對三名嫌疑人有一定程度的布控,俗稱社區監視居住。發現了他們違反取保候審條例確鑿證據。
龜山這里就要感謝曹云的特別提醒,曹云道:“清水在取保候審期間一共撥打給我委托人兩個電話,大島為一個,通話時間不超過15秒。被告人龜山每次接到電話后,立刻聯系我或者我的助理律師陸一航陸律師,我們向律師所報備了這個情況。這三個電話也是檢方起訴被告人龜山的唯一理由。所以我懇請檢察官和法庭當場驗證報備信息,撤銷對當事人,也就是被告人龜山的指控。
這個庭審完全沒有問題。
出了法庭后,龜山的情緒并不是很高,他覺得自己背叛了自己的兩位朋友。曹云解釋:“如果你不背叛,三人有罪。無論你是否和他們同流合污,他們的罪名都不會加重或者減輕。”
龜山有些郁悶道:“我擔心他們是不是這么想的。”
龜山妻子心情很好:“如果他們不是這么想的,我想以后也沒必要來往了。曹律師,謝謝你。”
“不客氣。”曹云和兩人握手,各自分開,龜山夫妻去取車。陸一航已經開車到臺階前等待曹云。
上車后,陸一航問道:“曹律師,回律師所嗎?”
“恩,一航,能不能麻煩你件事。”
“盡管說。”
曹云道:“之前事情比較多,一直騰不出會手來,你看能不能聯系下本地商業媒體,寫一份云隱將寫字樓租賃給我們律師所的的新聞稿。”
“沒問題。”陸一航有些好奇:“不過曹律師你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小炒,說白了,寫字樓在哪里并不影響我們律師所的實力。我們現在盡可能讓律師所名字曝光,釣幾只大魚……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曹云接電話:“喂,魏君?”
魏君道:“桑尼想和你見個面。”
曹云回答:“可以,地點和時間。”
桑尼請吃晚飯,吃的是生魚片套餐,選的地點是包廂。這次桑尼沒有遮遮掩掩,也沒有裝神弄鬼,先曹云一步到達包廂。
曹云坐下看面前生魚片,道:“一見生魚片,我就想到一群無恥的人。”
桑尼知道曹云說的是一群水產機構為主的認證三文魚的機構。他們將淡水虹鱒列為三文魚中一種,完全是坑小白,也就是餐飲業俗稱一次‘姓’客戶。由于高巖市這個機構將淡水虹鱒列為三文魚,導致東唐所在國家的深海三文魚價格暴漲。為什么?因為想吃三文魚的人都去東唐了。
桑尼邊包裹三文魚,邊吃邊道:“我還在等你的謝謝呢。”
曹云笑問:“謝謝?為什么?”
桑尼道:“如果沒有我們鬣狗的幫助,法國警方就不會要求東唐警方扣押野子舅舅,也不會逼的大聯盟必須和鏡頭取得聯系,鏡頭自然也不會被蹲守的警察抓到尾巴。”
曹云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菜單看了一會:“行,我請客。”拿起身邊的話筒:“服務員,三文魚退一盤,紅酒也不要了,水果去掉,甜點也不要上……”
“我請客,我謝謝你。”桑尼拿起話筒:“不好意思,我朋友開玩笑,正常上菜。”
很多愛國者將生魚片當作一種敵對食物。就曹云來說,好吃,無副作用,就行了。曹云也沒客氣吃上:“找我有事?”
桑尼拉著長音,道:“原本呢……我們只是將你當作曹烈的兒子。現在呢……我們將你當成曹云。”
曹云一愣:“沒聽懂。”什么鬼。
桑尼放下筷子:“我老板想招募你為鬣狗工作……聽我說完,不影響你的本職工作和生活。但是在需要意見和分析時候,希望你能幫上我們。”
曹云點頭道:“可以。”
“啊?”這么爽快?
曹云道:“法律顧問的收費標準魏君應該很清楚,你看老板方便不方便,不方便就由你代理簽個字就行。”
“哈哈。”桑尼一笑:“曹云,我沒和你開玩笑。年薪三百萬,年終獎不低于三百萬,上不封頂。”
曹云嘆氣:“天下有很多哲學真理,我只認一條:沒有免費的午餐。”
桑尼道:“只做不犯法的事。”
“呵呵。”曹云笑著搖頭道:“我聽說過這么一個故事,有一位市政廳的官員,他廉潔無私,很受人尊重。他的兒媳婦是一名大學生,應聘進入一家企業工作。兒媳婦被提拔的速度很快,這讓官員有些不安,但是又挑不出毛病。一直到兒媳婦主管的部門出了問題,需要他謀私一次,這就很難辦了。不說兒媳婦要不要坐牢,兒子要不要和自己翻臉,當說拿了人家五年的高薪,不幫這點小忙實在是說不過去。幫了這一次,就上了賊船,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桑尼疑問:“為什么曹云你對鬣狗有偏見呢?”
曹云道:“不,沒有偏見,在我看來,鬣狗和大聯盟沒有區別。即使有,也是因為鬣狗在打擊犯罪的宗旨上和警方不謀而合。不過,看在你們這次幫助我的面子上,我可以透露一個信息給你們。”
桑尼問:“不會是你爸爸還有一個孩子的信息吧?”
曹云驚訝問:“你們怎么會知道這個信息?”
桑尼道:“無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