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分別上庭作證,三少均證實薛某喝的不算多。散的時候薛某還是比較清醒的。假設薛某沒有喝醉,又沒有任何暴力傷痕,那就無法認定為墻尖。原本有證人證詞,警方又沒有實質證據,王少會被當庭釋放。
問題在這時候出來了,控方司馬落召喚了證人,南島派出所兩名巡警。在接到報案后,兩名巡警第一時間前往別墅酒店,控制王少,并且封鎖王少和薛某的房間。巡警還簡單向三少詢問了昨晚情況,后警局人員乘坐直升機到達。
巡警證明,在口頭詢問時,三少很清楚和他們說:薛某昨晚喝醉了,王少在派對結束前,扶著薛某先離開派對,至于發生了什么事,三少表示不清楚,只說以王少人品肯定是誤會。
司馬落重新召喚三少分別上庭,播放了巡警剛才作證的視頻。司馬落使用囚徒博弈手段,將三人分割開來。辯方律師立刻要求休庭,法官不同意。三少在不知情情況下分別上庭作證。
在看見兩名巡警的作證視頻后,三少中馬玉和林少先承認了事實。最后的趙少在被司馬落逼問下,最終也當庭承認巡警他們所說的是事實。
最終王少被控墻尖,一審十年監禁。
馬玉,趙少和林少因為當庭做偽證,司馬落提出了對他們三人的指控。按照法律規定,三人罪名一旦成立,將被判處一到三年的監禁。三天前,三少被正式逮捕。馬原的御用律師,本部法務部等都說這案子沒得翻,最后是馬原的朋友海洋建議,可以嘗試找曹云,說不準曹云有辦法。
如果馬玉的罪名成立,在馬玉出獄之后,他將無法擔任上市公司的董事,這無疑對剛剛起步的馬玉事業是一次毀滅性的打擊。在此背景下,馬原也不理會白素的封殺令,找上了曹云。如果曹云能翻案,馬原不在乎因此得罪白素。曹云不能翻案,馬原也沒有和封殺令沖突。
曹云聽完,進入曹云律師模式,慢慢的看資料,一個字一個字的看,然后看巡警作證視頻,法庭庭審記錄。
不知道過了多久,能聞到午餐的味道時,曹云才蓋上筆記本電腦。馬原期盼看曹云,曹云苦笑:“馬先生,你分分鐘幾百萬,在這里耽誤一上午,如果我幫不到令郎,會不會把我丟到懸崖下面去。”
馬原道:“曹律師雖然不是分分鐘幾百萬的人,但是很認真看材料,花費了很多時間,無論結果怎樣,我馬某人都很感謝曹律師。”作為銀行家肯定是老精龜,馬原能看出來,曹云來回的搜尋一些資料,表明曹云是有想法的。這時候一定要說好聽的,再者,就算說難聽的,最多出點悶氣,難道還能把曹云真的扔到懸崖下面去?
曹云道:“這個案子是有轉機的,但是也有麻煩。三少和王少的妻子在碼頭見面,王少妻子懇求三少幫忙。這就代表很難將三人分割出來。但是又必須分割出來,因為馬玉和林少是有救的,趙少沒有搶救的可能。我對怎么為馬玉辯護有一定的思路,最大問題是怎樣將他們三個人一體,分割成三個單獨的人。否則控方利用趙少會致我方于死地。馬先生,我現在無法答復你,我需要先對趙少和林少進行全面了解。在此期間,最多七天時間,讓馬玉不要說話,特別是和案件有關的話,一句都不要說。”
馬原點頭,道:“我可以讓人幫忙收集他們的資料,需要哪方面的資料?”
曹云道:“負面的,比如信譽、脾氣,記憶。比如某少曾經干過這樣的事,他交代自己助理,中午十一點給某人電話。結果助理沒打電話,某少責怪助理,助理則認為某少并沒有交代。我不在乎某少有沒有交代,我在乎有沒有類似的事情。還有信譽和品行也是一樣的,他們有沒有婚后和外面人玩游戲,對家庭的忠誠度之類的,負面的信息越多越好,越詳細越好。”
馬原道:“曹律師,我不太明白你需要這些做什么?”
曹云道:“做好分割出來的打算,司馬落很可能是本案主控官,這小子雖然敗在我手下幾次,但是說實話,他很有水準。如果我們沒有后力,沒有全面的準備,未必能打贏這場官司。另外這些資料收集全了,未必能用的上,而且未必能翻案。”
馬原沉思片刻,問:“曹律師,你有多大把握?”
曹云道:“這就要看林少和趙少的情況了。”
馬原道:“你剛才說林少和馬玉是一起的,只要能割掉趙少……”
“不,我不習慣把命運交給別人把握。原則上來說,林少和馬玉確實是同一種情況,趙少是另外一種情況。但是我們兩家律師聯合,未必是11大于1,甚至可能被司馬落抓住把柄。”
馬原欲言又止。
曹云看在眼中,心中有數道:“馬先生,說實在的本來不敢勞煩你,但是我的能力還夠不到林少和趙少的水準,收集資料會相對困難。馬先生你可以分兩步走,一邊幫我收集資料,一邊可以再咨詢和尋找其他律師幫忙。如果到時候沒有律師有把握,或者有方向的話,再把案子交給我。”
曹云當然不會告訴馬原他的思路是什么。思路就是金錢。諸如和馬原這類人合作,不用說明律師費多少錢,最少馬原不會給低于行情的律師費。再者,就算不給律師費也是值得。首先是馬原這一片的人脈,其次是本案在圈子內的關注度。在曹云看來,這是一把金鑰匙,只要能打開這把鎖,不僅白素的封殺令基本被瓦解,而且自己也真正成為精英律師。這個精英律師說難聽點就是有錢人的走狗,律師委托的對象在社會結構中金錢和社會地位越高,就代表律師越是精英。
用金錢來判斷一個人社會價值是不對的,但是沒有比金錢來判斷一個人社會價格更有效的手段。
這案子很有挑戰,有挑戰也是機會。曹云相對很多律師來說有個優點,他每次接到案子,事無巨細,無論是垃圾還是主要資料,他都會一字不落的讀過去,這就是曹云的細膩風格。打個比方,別人看一本書,看書名,看書的內容。曹云看一本書,不僅看書名,看書的內容,還看定價,出版社,出版年月,總,總頁數。這些信息可能無法幫助曹云更好的進行閱讀,但是曹云就是會去看。
馬原最后提醒:“十天后預審。”
曹云點頭:“我心中有數。”
在馬原離開后,曹云聯系寒子:“寒子……對,有事……回來一段時間了……你不知道?我給你發信息了……哈哈,怎么可能,你永遠是我的寒子,怎么可能忘記你……好吧,是有事,一起吃午飯……好,你過來,我叫外賣。”曹云相信寒子能讀出他的意思,讓寒子過來,并不是把信息發給寒子,代表曹云對案件本身是非常在意的。
不得不說在新律師所談公事,是非常讓人身心愉悅的一件事。一改舊律師所的壓抑,還有半開放式的工作位。在這里,你有一片天地。你可以看山崖下的公路,你可以看遠方的海平線,甚至可以到停機坪處享受更高處帶來的心曠神怡。耳邊沒有人來人往的打擾,也沒有外面傳來的噪音。
“曹云,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寒子道:“你有沒有想過馬玉未必會拋棄自己的兄弟?”
曹云很驚訝問:“為什么你會有這樣的看法?”
寒子道:“以你我的交情,假設我看見你殺人了,我也不會報警,更不會在法庭上指證你。反過來,你呢?你會嗎?”
曹云道:“當然不會,作為律師我甚至可以幫你掩蓋罪證。因為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
“哈哈,曹云,你看我是好姑娘,不代表別人看我是好姑娘。同樣,馬玉他們四少,從小學就是同一所私立貴族學校的同學。他們是死黨,私交非常好。讓馬玉單獨脫身,我相信趙少和林少會很高興。如果要踩踏趙少和林少讓馬玉脫身,我不認為馬玉會同意。”
曹云想了好一會:“是,是我想當然之所以然了。如我這樣都有主觀好惡的分別,更別說這么多年的老朋友。但是本案中,我可以冒險和林少律師打個配合,但是趙少絕對不能進入這個隊伍,否則馬玉的案翻不了。”
馬玉是品行比較端正的富二代,品行端正不是說他奉公守法,勤政愛民。說的是馬玉的價值觀比較正面,勇敢,友情,信譽,擔當等。曹云發現自己挺討厭正面人物,這些人有顧慮,他們不能為了自己利益而不擇手段。
寒子道:“你讓我收集材料,是我本職工作,本不應該干涉你的事。我只是提醒你一句,你之前辦的案子,都是利益人物,為了自身利益,不惜使用任何手段的人。這個案子不太一樣,馬玉坐牢一到三年,出來后還在圈子內,他會得到圈內人的尊重。如果馬玉將趙少墊腳,或者將趙少拋棄的話,對馬玉來說,利益未必會更大。”
曹云苦笑:“那我只能賭,賭趙少的人品,趙少不會咬馬玉。”曹云很不喜歡讓別人把握命運。
寒子點頭:“我會重點收集下趙少的資料。不過可能有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這么神,自己剛說案子,你提前就弄到消息了?
寒子道:“現在東唐是外松內緊,警方,檢方將大量資源投入到抓捕遠征的行動中去。司馬落也沒有例外。根據我的消息,比較優秀的檢察官會被分到各行動小組去,這些檢察官他們本身可以簽署逮捕令,授權警方臨時調動大規模警備力量。諸如馬玉這類案子,嚴格來說罪行是比較輕微的,這類案子應該都扔給了新人檢控官負責。”
案子由新人負責,在司馬落處理完遠征后,司馬落是不太可能主動接手本案。一來案子罪行比較輕微。二來給新人一定的機會和鍛煉。不太可能因為曹云是律師,所以司馬落就必須打擂臺。
“沒想到遠征還幫忙了。”這就是蝴蝶效應?
寒子道:“這次事情鬧的很大,不僅是警方,連數個東黑團體都聯合在一起全市摸排。所有小弟都派上街頭,到處打聽,尋找任何可疑的線索。”
唉……怎么說呢,遠征就喜歡這種排場,你要不理他,他還會覺得沒意思。不過警方本身也受不了遠征這么囂張。
為什么十人營互相之間能力的差別這么大呢?諸如走叉,混到了鬣狗主管的位置,并且讓烈焰法庭都表示擔心。比如不死鳥,簡直就是人間兇器。比如鏡頭,連環案布置的天衣無縫。現在又出來一個極其囂張的遠征。
就算沒有威脅,曹云也實在不好意思說自己也是十人營的成員,背景,風格差別太大了。原因曹云當然知道,十人營中除個別,比如曹云自己外,其他人本身就有很牛的背景。不死鳥在加入十人營前,就已經是全球知名的冷血殺手。鏡頭是美國相當出色的一名刑警。走叉呢?肯定也有背景。
曹云也有背景,一年多的警察大學生涯,數年的律師生涯。不過人家拉出來的是洲際導彈,自己掏出來的是彈弓……
曹云和寒子是在樓頂停機坪吃午餐,聊天自然就吃的慢,還吃不到一半,就聽見高山杏在樓下大吼:“曹云,快下來。”
聽著聲音,曹云不敢怠慢,和寒子提了食物就下樓,看見律師所的所有人都圍在沙發附近看電視。電視中是一輛灰色汽車。
主持人旁白:“根據我們收到視頻,我們聯系了警方,證實了汽車內的人質是現役搜查一課的警探,趙某某警官。”
視頻有拍攝到車內人的臉部,但是被電視臺打了馬克。
主持人:“我們是在三個小時前收到的視頻,經過警方同意,我們才放出視頻。接下來我們切回演播室,由警方公關部柳小姐介紹情況。”
畫面回到演播室,右上角在循環播放視頻。柳小姐道:“警方提取了視頻部分內容,目前無法得知視頻拍攝地點在哪,我們現在將視頻公開播放的原因,是希望有東唐市民知道地點和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