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到了專業律師手上,細節就開始變得嚴苛起來。如果民警作證:王女士沒說過這類的話,那么趙某的律師就可以借題發揮了∈民警:調解花費多少時間?雙方有爭吵嗎?雙方有同時開口嗎?你確定你都全部記得?
曹云不在乎這些,他在乎的是陸一航到底想做一個什么樣的律師◆光律師很好,偉光正,可以立傳,名垂千古“提是你能出名。以不紅不官為前提,陽光律師可以出名嗎?當然可以,可以以陽光出名,但是很難以勝率出名。
事實有時候就是這么負能量,你可以不卑鄙,光明正大和別人單挑。但你架不住別人卑鄙。如果大家都光明正大正面對陣,曹操又怎么會輸了赤壁之戰呢?
陸一航很久沒回答,曹云也不再說什么,離開之前道:“想好了再做吧,如果你堅持自我,我會很佩服你。但如果有一天,你為了更大的利益改變了自己,我會鄙視你的∫不喜歡當xx又立牌坊的人∫走了,再見。”
這番話是曹云一直想說的話,即使知道陸一航還有其他身份,接近自己的目的不單純。但是在這么久的工作中,陸一航表現出的認真和專業,還有對曹云的幫助,讓曹云一直在找機會和陸一航說明這個核心問題。
這個核心問題就是,作為一名律師,你的底線在哪里?
諸如暗示趙某這種行為在業內根本算不上底線,只能說明提出暗示的律師是一位比較專業的律師。廣義的專業指的是熟悉法律知識,狹義的專業指的是為雇主提供的服務。如果陸一航連這一道小門檻都邁不過去,他繼續從事律拾業沒有任何的意義。曹云會建議他申請司法工作,在數年的歷練后,通過司法考試,成為一名獨立檢察官。
作為一名獨立檢察官真的就可以走光明路線嗎?答案和律師一樣,但最少在混口飯吃的同時,還能心安理得。
a是惡霸,b是可憐蟲,a經常欺負b,b通過律舒a,律師通過諸如偽造證據,懲罰了大家心目中的惡霸a,很多人會認為律師很厲害。反過來呢?律師偽造證據幫助a告b,就會成為千夫所指之人。
專業的律師眼中是沒有正義和邪惡之分,弱勢群體犯罪和金字塔高層人員犯罪,在他們看來沒有區別。但做人有底線之說。以南宮騰飛和王紫來說,其為了利益或者是本身的追求,冒險親自偽造證據,曹云是做不到的。因為在曹云看來,他沒有必要押注未來去搏殺一場官司的勝負。如果真的有這樣的官司,比如盧群殺人,曹云是辯護律師,曹云很可能會不擇手段打贏官司。
三輪車刮了豪車,豪車刮了三輪車,在曹云看,沒有區別,三輪車刮豪車,該賠一百萬就賠一百萬,賠不起就去坐牢,不能因為你窮你就有道理。很多人會說,豪車有保險,走一次保險就可以了,何必為難人家呢?這話也有道理,曹云會對豪車雇主提出幾種建議,如果豪車堅持要求三輪車賠償,曹云也不會認為有錯,會景的完成索賠起訴工作,并且舊能保證自己勝訴。
假設曹云是三輪車的律師,曹云會舊能的為三輪車爭塞益。豪車不同意協商,堅持走法律渠道,曹云也不會罵娘。但如果三輪車車主和曹云是熟人,曹云底線就會降一分,三輪車車主給了很多錢,曹云底線就會再降一分。
公平嗎?當然不公平,因為三輪車請不起曹云這樣的律師,因為十萬塊對三輪車和豪車的邊際效應完全不一樣。但這就是法律。
盧群曾經和曹云說起一個英國法庭故事,一位窮人盜竊,被判有罪。法官宣判后,將自己帽子放在桌子上,朝里面放了一先令。他說,法律如果因為貧窮而原諒犯罪,那很多人都有理由去犯罪。但是在我們城市里,有一位母親為了孩子饑餓而去盜竊,在道德上我們都犯了罪☆后大家都朝帽子里放了錢,并且對被告致敬。不過這沒有改變被告入獄的結局。
故事是真是假?曹云不知道,他聽喜歡法官說的第一句話,不能因為貧窮而原諒犯罪。
還有一個是孔子魯國的故事,說魯國人如果在國外發現魯國人為奴,可以將其買回來,找有關部門報銷。孔子一個弟子買了魯國人,但是沒有報銷。孔子指責了他,因為弟子建立了一個新的道德高度,將會使原本要買魯國奴的人,因為心疼金錢而放棄購買。
正能量新聞:豪車被刮或撞,車主不僅沒有要求老人賠償,而且還給了老人幾百元讓他自己看醫生。車主開豪車,幾百元和修理費對他來說邊際效應非常小,他升華了自己,將自己提升到新的道德高度。以至于出現了類似豪車不缺這點錢,自己報保險的說法。甚至在汽車和電動車發生碰撞,汽車無責情況下,出現過交警讓汽車車主走保險的事例。
沒有人會去想,豪車為什么會被刮蹭,并且三輪車全責呢?三輪車是不是上了機動車道呢?今天只是刮蹭,明天呢?
又有一個新聞,豪車被外賣電動車刮蹭,目測損暑少數千。車主叫了警察,電動車全責,車主最終要了外賣小哥三百元的賠償費∈其理由,車主說,我要放過他,他轉頭就會說我傻a。再者也是警告他在路上要心一點,這次是他刮蹭我,下次萬一是別人刮蹭他呢?
是非對錯,阿彌陀佛。
陸一航有這心,曹云借事點題,授人與魚不如授人與漁。好的老師會督導學生們學習,優秀的老師會讓學生們養成良好學習的習慣。
左右沒事,曹云離開公寓后前往南湖,路上購買一盒蚯蚓,到了南湖和釣友們打個招呼,聊天,找個釣點悠閑的開始釣魚。
大白的事已經過程序,除非大白聯系自己,檢方破壞協議,否則和自己沒有關系,一個月后,把兩百萬交給大白,事情就結束了。現在只剩下馬原這邊案子沒結,還有四天的時間,基本上沒有變數,到時候馬原會給多少錢還是新,自己很可能會收獲馬原圈子的一些客戶。
至于二戰,鬣狗,烈焰法庭,讓他們隨風去吧。
曹云在亭子內釣魚,轉頭一看,坐在另外一邊的一個小姑娘原本在看曹云,見曹云看向自己,立刻低頭看手機。
這小姑娘十七,二十用不到。用不是有錢人,甚至算不上中產。手機是很廉價的千元不到智能機。衣服穿的是運動服,馬尾辮,額頭發箍。很清秀和純真。漂亮與否不好說,最少目前打扮不亮眼。
又有麻煩了,不知道又是什么麻煩。
曹云繼續釣魚,看了看時間,下午五點多,心中考慮是回去路上吃一點,還是現在叫外賣。
小姑娘一直在看曹云,站起來又坐下去,幾次之后,終于靠近曹云三米內,小聲道:“那個那個”
曹云回頭,問:“有事嗎?”
“沒事。”小姑娘連連曳,后退又坐了回去。
還是走吧,曹云收魚竿,提起魚袋,今天收獲還不錯。不過曹云不喜歡吃魚,更懶的烹飪,將魚倒回湖里,開始收竿。曹云認識很多釣友,很大比例釣友自己不喜歡吃魚。
“那個”小姑娘又湊過來了。
曹云不理會,收好自己的東西后,站起來,背起漁具,走人。小姑娘立刻攔住了曹云,雙手展開,不知所措。曹云站住,看小姑娘,有事你就說。
小姑娘終于鼓起勇氣,道:“我想請你打官司。”
“可以。”這沒問題。
小姑娘怯生生補一句,道:“但是我沒錢。”
這就是問題了。
“刑事案?”
“恩。”小姑娘如同看見了希望。
“找法援。”曹云對小姑娘點下頭,繞開走人。
曹云到了路邊,開后備箱,將漁具放到后備箱內。剛要關上后備箱,小姑娘又湊過來:“我什么都可以給你。”
曹云納悶看小姑娘,你家有古董?
小姑娘看著曹云眼睛:“我還是處子。”
曹云一口老血沒噴出來,自己還沒下作到這個程度。不過,看在小姑娘如此有勇氣的情況下,曹云拿出錢包,掏出里面僅有的三百元現金放在小姑娘手上:“等我兩天了?算誤工費。”
“我不要錢。”小姑娘趕上曹云,攔住,把錢遞著。
曹云收了錢,前進一步,解鎖車門,拉車門上車,發動汽車。小姑娘站在一邊不敢再說什么,目送曹云開車離開。
曹云沒心沒肺,想了半分鐘就把事情拋在腦后∠格來說,他確實混蛋,他看出小姑娘需要幫助,但是沒錢就只能對不起了。他也想做好事,做好事能收獲內心的滿足感,不過在曹云看來物資的需求大于精神的需求。
但曹云沒想到,三天后,小姑娘竟然找上門來了。
曹云正在和馬原,馬玉在后院喝茶№原這次帶馬玉來,純粹表示感謝◎天下午檢方證實回復法庭,不就本案提出上訴,馬玉也在昨晚被釋放。
晴子過來在曹云耳邊說了幾句,馬原這邊剛好也聊完,借套道:“曹老弟有事我就不打擾了。”
“哪有什么事,倒是馬先生你時間寶貴。”
“哈哈,見笑了。”
曹云送他們出律師所,目送他們上車,汽車離開后才返回。
小姑娘半個屁股坐在沙發上,晴子倒的茶也沒喝。曹云心中嘆氣,走過去,小姑娘站起來,曹云示意她坐,自己也坐下。
還沒等曹云說明,小姑娘拉開包,拿出兩疊錢:“兩萬,兩萬可以嗎?”
曹云道:“最低十萬,風險委托,幫上忙了收錢,沒幫上不收錢。”
小姑娘道:“你收欠條嗎?”
曹云一笑:“收是可以收,不過你有償還能力嗎?”
小姑娘堅定道:“十天,十天我就能湊足錢。兩萬算娥。”
曹云點頭:“好吧,說說你的事。”
“我叫”
小姑娘還沒說,外面傳來一聲長警笛,大家看向外面,兩名男子從車上下來,快步進入客廳。
年輕男一眼看見小姑娘,道:“在這里。”從后腰處拿出手銬。
“喂,喂。”曹云阻止:“你誰啊。”
中年男掏出證件:“我們是搜查三課警員,我叫某某,這位是我的同事xx∫們是來抓她的,她叫徐娜,有人報警稱她用藥盜竊,根據手機定位,我們才追到這里來這是辦公樓?”
曹云道:“不好意思,高山律師所。”
“哦,跟我走吧。”中年男道。
“等等。”曹云道:“把傳票給我看下。”拘傳:警察或者檢方強制要求沒有被羈押的犯罪嫌疑人,到指定地點接受訊問的強制手段,需要傳票。
拘留分行政拘留和刑事拘留,行政拘留是處分和懲罰,刑事拘留是控制手段。需要刑拘通知書。
逮捕,檢方對某人提出正式指控,開出逮捕通知書,俗稱逮捕令。
中年男一愣,他沒有在意這手續,就是一個恤,把人帶到警局后訊問就是了。
曹云道:“你這種行為用是刑拘,按照我理解的流程,報案,立案,對嫌疑人開出刑拘通知書。”曹云看出他們的程序是,報案,找人,找到人,抓人回去。
年輕男準備以威壓服,中年男阻止:“不好意思,電子版傳票可以嗎?”
“當然可以。”證件是真的話,電子版傳票就有效,否則他們就犯了偽造文件罪。
“稍等。”中年男走一邊打電話。
高山杏聽見動靜從自己辦公室出來,問:“怎么回事?”
曹云道:“老板,我要和她聊聊。這兩位警察交給你傭。”
“什么?”
曹云抓了嚇傻的徐娜的手腕,走進自己辦公室。年輕男阻攔,高山杏上前:“不好意思這位警官,這里是不對外開放的辦公地點。有很多商業機密。”
年輕男無語道:“她是械,我們抓械還有錯?”
高山杏道:“如果你說她是械,就代表被法官定罪。如果她是合法離開監獄,那你就不能稱呼她為械。如果她是非法離開監獄,那叫逃犯。如果她沒有被法官定罪,那她只是嫌疑人。”
年輕男:“你這是包庇對不起”不知道怎么說了,包庇肯定不對,妨礙公務也不對。需要是傳票,拿到傳票,再有人阻攔才是妨礙公務。后悔啊t己來的路上就用先申請傳票,就不會在這里被人下馬威≡己哪知道芯頭跑到律師所來。
高山律師所?
年輕男問:“那個男的是曹云?”東唐司法系統中不知道曹云的人不多。
“對。”
年輕男立刻湊到中年男身邊說明,他們也要做好準備,所有程序舊能正規,否則很容易被曹云這類律師抓到把柄。
“云隱,云隱。”高山杏呼叫后院的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