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號法官拋磚引玉:“曹律師你用很清楚辯方的殺手锏是什么。”
曹云回答:“是的,那位包租婆。”
3號法官道:“不想說點什么呢?”
曹云一邊切牛排,一邊道:“我讓朋友調查案發前后包租婆的情況,在見到徐父本人后,我決定不接本案。不過朋友歸朋友,酬勞還是要給的,我就沒通知我朋友停止調查。”
“查到了什么?”
曹云道:“有意思的是,案發當天是去年入冬第二天寒潮來襲。第一天麻將館沒有準備,打麻將也很凍手,麻友較早就散了。大概是十一點左右。正抽況下,包租婆一般玩到凌晨一點。”
3號法官道:“就代表十一點回家對包租婆來說是比較特殊的,可以作為芋證據。”
曹云道:“寒潮來襲的第一天,包租婆是十一點回家。第二天,店主購買了兩個電風扇一般的蝎陽,所以第二天也就是案發當天,包租婆用是凌晨一點回家。”
3號法官:“這坐實了徐父是兇手,那你為什么不站出來呢?”
曹云道:“沒有證據。店主不可能還保留小商品的票據,我無法證實店主是寒潮第幾天買的蝎陽∫只是主觀邏輯推斷,假設包租婆只有一天十一點回家,必然是寒潮來襲的第一天,不是案發當天。”
3號法官:“曹律師,以普通法庭來說,檢方目前掌握的證據能不能定徐父的罪?”
曹云思考好一會:“檢方很重要的證據來源兩位證人,其他證據屬于邏輯證據。比如說殺魚刀,徐父可以堅持自己就是丟了。檢方可以認為徐父丟刀非常可疑。”
這把刀是徐娜送給徐父的禮物,徐父很珍視,丟了刀的徐父沒有尋找,購買了一把新刀⊥邏輯和情感上是說不通的。但是邏輯證據不是死證,無法依靠邏輯證據定案。
比如甲平時吃半斤食物就飽了,一天,甲在店鋪吃了一斤的食物。半斜后,懷疑甲偷了面包店的三明治,并且將三明治吃光∵輯證據表明,甲是不太可能還能吃的下三明治,但是不能因為邏輯證據不對就排除甲的嫌疑。
檢方掌握大量參考證據,邏輯證據,旁證,甚至是物證和人證。其中人證為死證,人證成立,徐父必然有罪。
曹云:“本次庭審,辯方動搖了檢方的人證,按照道理來說最終很難定罪。”
“按照道理?”
曹云道:“你別忘了陪審團∠格來說檢方缺乏死證,徐父用無罪釋放。但是檢方掌握了大量的參考證據,邏輯證據,旁證,物證和人證。檢方拋出這些辯方無法反駁的證據,陪審團必定判徐父有罪。”
3號法官道:“你有沒有注意到本案有一位證人,也是賣魚湯的,并且是徐父的獄友。”
曹云道:“我沒有了解過他。”
3號法官道:“聽起來這位證人用和徐父是朋友,證人和王俠是競爭對手關系。大家會開始猜想其中玄機。但事實很奇怪,這位證人和死者王俠是朋友。”
“哦?”
3號法官道:“兩家店鋪,都使用煤氣作為燃料,比較長時間接觸煤氣,會造成人體器官的損害。兩人曾經一起綴三天,原因全部是鼻炎。王俠因為長期吸入煤氣,鼻子動過一次手術。兩人就在醫院認識離不算遠,有時候他們打烊下班,會一起去留香街喝一杯。”
曹云道:“我不知道此人的事。”
3號法官道:“證人雖然是徐父獄友,但是出獄后雙方沒有聯系,證人想改邪歸正,不想再和獄友們有來往。不過,證人也不是什么君子。曹律師,你認為徐父殺人原因是?”
曹云道:“偷錢,三萬塊,被發現,殺人。”
3號法官道:“我要說的是,證人在案發當天上午找死者王俠借了三萬元。而后沒有王俠阮記錄,可以認為證人把三萬元借走了。證人本打算第二天還錢,聽聞王俠遇害,想占點便宜,悶聲發財,沒有向警方說明自己借走了三萬元。”
曹云有些驚訝:“還有這么回事。”
3號法官問:“既然如此,曹律師是不是改變了對徐父的看法呢?”
“不,我對徐父的看法不在于三萬元。”
3號法官道:“我們是比較細致的了解本案后,認為徐父有可能被冤枉,所以才開本庭。曹律師是不是覺得是個巧合?”
曹云笑:“我了解本案還沒幾天,烈焰法庭就宣布介入,確實巧得很。”
3號法官:“也許你認為你身邊有我們的人,我這里和你解釋一下,所有的死刑判決案子我們都在跟蹤了解。”
曹云:“此地無銀三百兩?”
3號法官笑了:“你認為可信嗎?”
“可信,我只是個小角色,不至于讓你撒謊騙我。”曹云道:“而且你們對曹烈用沒有任何興趣。”
“說的好。”3號法官道:“是對你有興趣,烈焰法庭很需要你這樣的人才。今天請你吃飯的意思,就是想招募你。別急聽我說完。如果要求你成為法官,或者是主持工作,我相信你不會答應。本著人性的角度來說,我們希望你在日常工作中遇見冤案,或者是類似一些比較有意思的案子,司法系統無法拿下的案子,你可以聯系我們。”
曹云:“我隱約讀出點意思,難怪你們收集的資料會那么豐富。”
“呵呵,沒錯,有正義之士在暗中幫助我們。你不能否認,直到現在,烈焰法庭沒有做錯什么事。”
“同意,不過我必須拒絕你的好意∫這人從來不認為自己是衛道士§下就沒有什么精神值得我追尋,說難聽點,我是沒有靈魂和精神的人∫知道烈焰法庭很有錢,我喜歡錢。但是錢到了一定額度后,我肯定不會那么在乎錢∫追求富裕的生活,我的需求并不會很高,有錢就可以,不需要非常有錢。”
3號法官:“你和你父親真的很不一樣。”
曹云道:“也許就因為他有追求,我就沒有追求。比如童年在家暴中長大的孩子,要么變本加厲,要么深惡痛絕∫屬于后者,他的追求給我帶來了很多痛苦,所以我是以他為鑒的生活。”
“他聽到一定會很難過。”
“不,青反。他追求的是自我,他的自我是個人∫追求的是自我,我的自我是朋友,家人。他不可能因為我的想法而難過。”曹云道:“另外無論他能不能聽見,我也得說一句∫母親馬上就要再婚了,盧群幫助了解了底細,對方人品相當不錯,所以我本人不反對∫也希望不要有人反對,因為沒有人有資格反對。”
3號法官許久后道:“那好吧,我讓人準備一下,晚上就送你離開。”
“謝謝。”
這次烈焰法庭送曹云就極其敷衍了,一輛普通汽車,車內放了簾子。乘坐的人隨便可以把簾子掀起來,實際上曹云還真這么做了。不過黑燈瞎火,看不懂是哪里。心想烈焰法庭用有所準備,所以也沒有太執著。
不知道睡了多久,曹云醒來,汽車已經停了,車門是拉開的。曹云左右看看,下車,汽車電動車門關閉,離開。
又是黑燈瞎火 不對,這次好點,幾百米外就有燈光,道路也很平坦。曹云看著汽車從燈光處過去。曹云朝燈光處走去,慢慢走近發現不對勁☆后站立在燈光附近,叉腰抬頭看招牌:東方半島。
“喂。”曹云接電話。
李墨:“曹云,轉身,步行,離開。”
“哦?”
曹云轉身,朝自己來的路走去,走了兩百多米,一輛汽車路過,停在曹云的身邊,一名男子出示證件:“曹律師,請上車。”
曹云就上車了,還沒開口,車內另外一名男子遞過來手機,曹云接電話:“喂。”
李墨:“你是從東方半島里面出來的?”
曹云回答:“我不確定是不是從里面出來的,但是我看司機是回到東方半島內。”
李墨:“你坐車坐了多久?”
曹云:“不知道,我睡著了。”
我x墨心中罵了句,問道:“庭審結束了嗎?”
曹云:“沒有因為發生了一些事,我就先離開了。”
李墨:“什么事?”
曹云想了一會:“庭審視頻還沒有上傳嗎?”
“沒有。”李墨感覺不對,問:“什么事?”
曹云停頓一會:“有一位陪審人員遇害,男子,三十多歲,穿灰色夾克。烈焰法庭說,他暗中接觸控辯雙方,要求他們拖延時間,導致庭審節奏放慢,控辯雙方在無關細節上扯皮然后處決了。”
李墨許久沒說話,曹云汽車內的三名男子神情怪異。
曹云還是沒忍住:“李課長,如果是我,我肯定不會讓臥底這么送死。”人文為本的社會,不用讓人犧牲性命去添磚加瓦。
“把電話給他們。”李墨:“送他去一課,錄口供。”
曹云坐好,后座男子掛斷電話:“曹律師,不能怪李課長,李課長交代過這位臥底拖延時間。但是是在陪審下結論階段暗中挑撥離間,讓陪審無法達成一致意見≡底不受控,有些自以為是☆課長一直擔心他的安全。”
曹云這才知道,這位臥底不是一課系統的人,是海關一位線人。他是a貨的送貨者,每天工作就是去碼頭運a貨,送到指定地點。很早開始就是警方海關的線人,海關對a貨沒有興趣,他們更興趣是走私線。這位線人巧申請了陪審,巧被錄取,向海關說明這件事。海關知道事情重大,通知了搜查一課。因此,搜查一課放棄了偽造身份,做出新臥底的計劃。
接下去是折騰了,錄口供,警方相信曹云會說實話,但是還是一直引導曹云努力的回憶任何可能沒說的細節。曹云去烈焰法庭三次了,對警方的要求心知肚明,不厭其煩的一遍遍的回憶。一直到了拂曉曹云才離開警局,打車回律師所。
由于臥底遇害,警方采取了b計劃,準備以無限資源來打這一仗。
曹云回來的第二天上午九點,是警方認為的最終庭審時間,近千名警員和警備人員參與了這次行動,從航空三面包圍東方半島,突襲重點可疑地點。
十一點左右,警方確定雙子山為烈焰法庭所在地¨繞雙子山一共有三個區域建筑,分別是垃圾轉運場、火力發電廠和污水處理廠。三個地點互相距離比較遠,其中污水處理廠躥閑置狀態。
東方租下東方半島后,就在島上進行一系列的基礎建設,其中就有污水處理廠。但是后來根據環保部門的意見,污水處理廠所制造的污染要超過東方山莊直接排泄生活污水的污染。由于是生活污水,不存在工業和醫療污水,環保部門建議通過簡易的凈化后直接排向大海。環境部門進行監測,結論是不會影響到后生物環境。
在東方山莊山腳下再修建了一個微型污水處理廠,管道直接通向大海。原本的污水處理廠從建成開始,還沒有運作過。在原有的地下結構中,有人進行了裝修和變化,雇傭了數個工程隊,用兩年時間進行總時間一個月的施工,最終建成了烈焰法庭。
烈焰法庭的人早就撤離,警方突襲見到的全部是因為各種原因到烈焰法庭中的人,甚至連一名普通的警衛都沒有遇見有收獲是警方和曹云意料之中的事。行動人員太多,肯定會走漏風聲。
接下去就是調查,誰批準了工程項目,怎么申請的出入半島通行證。
這里要特別說明下污水處理廠的地利,其是雙子山最靠西南海邊的位置,原本打算污水經過處理紅顏排放到大海≯水處理廠距離最近的垃圾轉運徹有二十公里的路程。因為東方有錢,基礎設施建設很到位,有專門的公路通向污水處理廠。換句話說,有人把污水處理廠給拆了,島上的人都未必會知道。
但很顯然,這件事肯定有東方山莊的人攙和在里面,并且有一定的職務和權利。至于到底是誰,警方暫時無法下結論,他們還不知道東方山莊管理體系是怎么運作的。在警方突襲結束的第三天,李墨親自帶了四組探員進入東方半島,對烈焰法庭前因后果進行全面的調查。
不管將來調查結果如何,烈焰法庭最終還是被警方所覆滅,徐父案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成為烈焰法庭的句號,最少是東方半島的烈焰法庭已經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