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父案的庭審部分全部結束,從視頻來看,辯方占據了主動,控方缺失死證,其提出的每一項證據都被辯方剖析成為有一定疑點或者其他可能的證據。原本打算十點開庭,陪審團做出最后結論,因為警方的突襲而沒有舉行。
上官文回到東唐后第二天,就為徐父寫了一份申訴書,遞交給法庭。同時表示,自己不會擔任徐父的律師,目前徐父案很受業內關注。有很多新生代的律師希望能承接本案,不至于最終發到法援處。對上官文來說,這件事已經結束,他算是幫兒子還了債。
曹云稍微關注了視頻,并沒有和其他人深入討論與了解,他現在更關注自己手頭的葉瀾案。
葉瀾案也在曹云回來不久后第一次開庭,開庭前一天預審庭,曹云代表葉瀾否認了控罪。
這個案子部分和徐父案有異曲同工之妙,警方掌握了大量的證據,曹云需要把警方的證據一點一點的打掉。
葉瀾案第一庭,先審污點證人。
兩名證人自稱參加了草莓大棚的行動,在被捕后,先后同意成為污點證人。他們將行動過程描述的非常完整,并且指證葉瀾是他們的首腦。
檢控官毫無意外是司馬落,另外一位是五十多歲的老檢控官。司馬落拋磚引玉,通過詢問兩名證人,還原了當時草莓大棚發生的事情。
鬣狗草莓行動小組一共有五人,一人為隊長,各攜帶一把手槍和兩個彈匣。戴西斯面具的人員先行,以明身份出現。另外四人分兩組,左右秘密跟隨。沒想到一切都被對方看在眼中,對方生擒了偽西斯,并且開始用話語引誘四人離開隱蔽點。
這時候一個女人突襲出現,用匕首控制了對方團伙一人。鬣狗隊長說這是副主管,兩邊人朝中間靠攏。通過對話,開始交換各自人質。在交換人質過程中,對方人質抓住了偽西斯,雙方駁火。
雙方都是邊打邊退,兩名證人開車和另外一組人分開,被一輛大貨車逼下路肩翻車,最終被警方逮捕。
警方通過證人線索,得知他們小隊居住點在彩蛋游樂場,指揮者是蝦米旅游公司的老總。最終警方在彩蛋游樂場抓獲五人,搜出三長十短槍械。
本案中,小隊人員不包含指揮者,一共是八人。在被捕后一到三天時間,在警方強大攻勢之下,他們先后承認自己是鬣狗行動小組成員。唯一不承認自己是鬣狗身份的是交火點七百米外樹林外發現的葉瀾。
曹云看了眼被告席的葉瀾,走到證人身邊,問:“在今天之前,你們見過被告嗎?或者是見過照片,影像資料?”
證人回答:“在案發當天,行動交火的時候見過一次。”
曹云問:“當時她是怎樣的打扮?”
證人回答:“身穿紅色晚裝,膝蓋位置開口到小腿處。戴了一個蝴蝶面具。”
曹云點點頭,打開自己的文件夾,將二十張照片交給證人:“請問哪位是被告。”
證人看照片,全部是身穿紅色晚裝,戴蝴蝶面具的女人,道:“這怎么可能認得出來?”
陸一航通過電視播放了二十張照片,曹云看電視道:“既然這樣都認不出來,為什么你能肯定當時見到的就是被告呢?”
證人回答:“因為她被發現時候穿了紅色的晚裝。”
“呵呵。”曹云笑了笑,達到目的了。看司馬落:“你問不問?”
司馬落站起來,面對陪審團道:“當天晚上是凌晨時分,附近沒有居民,證人目睹了一位電視照片中一般裝扮的女性出現在交火現場。不久警察到達,在附近的樹林內找到了一位受槍傷的女子,恰巧和現場女性身材一致,都穿了晚裝。交火點到樹林路上,我們發現了匕首等兇器,還有被拋棄的蝴蝶面具。通過人證和物證,可以說明葉瀾就是出現在交火中的晚裝女性。”
曹云道:“身材一致?有證據嗎?”
司馬落道:“曹律師應該有看見拍攝的蝴蝶面具女照片。”
曹云回到辯護席,陸一航把一張紙給曹云,曹云讓他把照片發到電視上,曹云看照片好一會:“請問照片哪里來的?”
司馬落回答:“是和鬣狗交火的團伙提供的。”
曹云轉向法官,道:“法官大人,我懷疑檢方做偽證。我要求檢方提供照片的來源,說明,時間,和拍攝照片的原因與情況。”
司馬落道:“曹律師,不要來這一套。此案不公開審理,就是因為可以說明白。和鬣狗交火的是CA人員,他們在東唐活動獲得了高層一定程度的認可,在東唐范圍內有一定的行動權。不過由于其使用槍械,目前行動五人暫時被扣押。他們不僅提供了照片,也將被他們抓獲的偽裝成西斯的人質交給我們處理。這是許可書和高檢開具的證明。”
司馬落將復印件送給法官,陪審團和辯護席。
法官道:“辯方,照片認可。因涉及其他問題,不要追問相關情況。”
曹云道:“好的……控方,看照片只是一個人的照片,她就是站在那里,我沒看見有兇器,也沒看見別的。根據我委托人的說明,她當時確實是進入了草莓大棚,就想去采摘一點草莓。突然聽見了槍響,她就沒命的跑。”
司馬落道:“她就是她,只有一名女性。”
“我不這么認為。”曹云打個響指,陸一航放地形俯視圖,上面標注的很清楚。葉瀾被發現地點,交火地點,葉瀾血跡開始地點。
曹云走到證人身邊問道:“交火點有錯嗎?”
證人回答:“沒有,這是一條三岔口,我們在路的左右兩邊草叢。對方在稍高處的亂石堆中。”
曹云問:“控方,血跡地點有錯嗎?”
司馬落看了一會:“沒錯。”
曹云問:“證人,交火后,蝴蝶面具女子什么情況?”
證人想了一會:“她隱藏在三岔口西面的低洼處,那邊有很多石頭。交火后沒有看見她了。”
曹云拿起一根魔術棍,抽長,如同教鞭一般指電視:“血跡是距離交火點二十米位置發現的,距離證人所說的三岔口西面低洼處,有三十米的距離。事實是,我的委托人當時在血跡點,也就是大棚處正在摘草莓。聽見外面有聲音,以為是大棚主人回來,不敢亂動。直到交火發生后,她才沒命的亂跑。大家看,她是在東面樹林被發現的。和證人所說的在西面的蝴蝶面具女子完全不是一個人。”
司馬落道:“辯方說的都是事實。但在發現血跡地方,延伸到樹林,一路上發現了匕首,蝴蝶面具,可以證明,蝴蝶面具女是朝樹林方向跑的。”
曹云指電視:“面具是這里發現的,匕首是這里,距離我的委托人還有兩百多米。試問怎么就肯定蝴蝶面具女是朝樹林去呢?”
司馬落笑了:“曹律師,你這是在鉆牛角尖。很顯然,被告趁夜色進行了運動,轉移到了側面,但是被CA發現,被打中了大腿。一路逃命扔掉了面具和匕首,逃到樹林中因為失血過多,無力再逃。”
曹云:“控方意思就是,樹林里被發現的女子,也就是被告葉瀾是鬣狗成員,是鬣狗行動中的伏兵?”
司馬落點頭:“事實就是如此。”
曹云道:“請大家看我方提供的十號物證。”
司馬落抽出一張紙看曹云:“檢測報告?”
曹云道:“警方和檢方都不相信葉瀾,但是作為葉瀾的律師,我非常相信她是無辜的。所以我返回了發現血跡的地方,找到了一顆被咬過一口的草莓。實際上我找了三十多顆。通過DNA比對,證實草莓上有葉瀾的DNA。也就是說,葉瀾摘吃過草莓,試問,即將交火情況下,情況這么緊張情況下,作為首腦的她,怎么有閑情吃草莓?”
司馬落一愣,這情況他不知道,吃不吃草莓和葉瀾是不是鬣狗有因果關系嗎?
曹云道:“這里再說明,葉瀾被發現后,立刻送到了特別看護病房。即使是我去探望她,也要被搜身,不能攜帶和工作無關額外物品,其中包括水果。如果有需要,可以讓云隱云律師,還有魏君魏律師出庭作證。他們和我一起收集的草莓。”
司馬落道:“這沒有意義,也許在潛伏時候葉瀾順手摘吃了草莓呢?”
曹云道:“你意思是葉瀾趴在地上隱藏自己,順手吃手邊的草莓?”
司馬落:“未必不可能。”
曹云道:“可是檢方,你們提供的照片上看不出蝴蝶面具女衣服是臟的。顯然,從這點我們也可以分辨出,蝴蝶面具女和葉瀾完全是不同兩個人,相同的只有兩點,一女人,二紅色衣服。天下不是男人就是女人,女性偏好紅色根本不奇怪。”
司馬落道:“也可能是葉瀾彎腰潛伏進入……”
曹云:“檢方,CA瞎嗎?既然這樣,還被蝴蝶女偷襲控制了一個人?”正確答案:葉瀾潛入能力超強。由于這點異于常人,司馬落很難證明葉瀾具備超強潛入能力。體育場、曹云家中,葉瀾兩次在槍口下逃走。
司馬落弱點在需要準備,他看過DNA鑒定報告,但是并沒有在意。一時間似乎也難以解釋這個情況。不過,肯定是存在這種情況曹云才會小題大做。不能和曹云繼續糾纏這個話題。
司馬落道:“我認為這個問題沒有意義,也許就是葉瀾想裝酷,或者是在進入戰場時候,忍不住摘取一顆草莓。”
曹云道:“我們說點有意義的。現在最大問題是,檢方你無法證明葉瀾就是蝴蝶面具女子,事實上,我知道有一個蝴蝶面具晚裝女子,她叫不死鳥,是一名冷血殺手……檢方同意嗎?”
司馬落道:“確實有這么一個人。”
曹云道:“請大家仔細看葉瀾的生平經歷,她爺爺是高巖著名武學大師,娶了東唐妻子,移民東唐。葉瀾是第三代移民,在東唐出生,高中畢業后,前往澳大利亞留學。我這邊有葉瀾同學的證詞,她們證明葉瀾在校期間從來沒有消失過一整天的記錄。和國刑提供的不死鳥資料完全不符。”
司馬落道:“辯方不要誤導,我知道有不死鳥這人,也相信葉瀾不是不死鳥。我只說葉瀾是鬣狗成員。曹律師自己應該清楚,數月前體育場,你和郭警官一起見證了兩名打扮成……”
司馬落說到這里一頓,曹云笑嘻嘻道:“朝下說。”哈哈。
司馬落想給自己一個耳光,他知道自己不說,曹云也會提這件事。于是無奈道:“體育場案件中,當時發現有兩位女生打扮一模一樣,蝴蝶面具,紅色晚裝。和不死鳥類似的打扮。”
曹云點頭:“沒錯,這就是我要說的。我的委托人在澳洲留學時候就聽說過不死鳥,覺得很威風,她崇拜不死鳥。這是不對的。這里也解釋了我的委托人,被告葉瀾為什么會有紅色晚裝類的衣服。請大家注意,一個體育場小房間能出現兩個不死鳥打扮,在大棚中怎么就不可能出現呢?”
曹云道:“我認為更接近的事實是,不死鳥或者說蝴蝶面具女發現了有人穿了同樣的衣服,所以才會從三岔口西面移動到東面,并且拋棄了匕首和蝴蝶面具,為的就是栽贓葉瀾。原因很簡單,蝴蝶面具女知道槍聲一響,附近的警察會立刻趕到現場,她卸除偽裝,換一套衣服就可以蒙混過關。葉瀾同學證詞中也說明了,葉瀾有一套紅色晚裝,偶爾試穿。”
曹云的思路:草莓大棚肯定逃不掉有一名紅色晚裝女人,他需要的是合理的存在兩名紅色晚裝女人。
司馬落堅持道:“體育場出現兩名疑似不死鳥,是有特殊的原因。而葉瀾出現在草莓大棚,則屬于偶然原因。”
曹云拍掌:“控方也承認我的委托人是偶然原因出現的。”
司馬落有點慌亂,忙道:“不、是必然。我意思是草莓大棚只有一名身穿紅色晚裝的女子。”
曹云道:“這么再爭論也沒意思了,我已經拿出各種證據說明還存在有一位紅色晚裝女子,控方無法確定草莓大棚只有一名紅色晚裝女子。”
“不,控方很確定。”
“證據呢?”曹云道:“照片、證人,都只能證明存在一位,但無法證明只存在一位。”
司馬落道:“事實很明顯就是如此。”
曹云問:“就客觀來說,控方承認有可能出現雙紅色晚裝女子嗎?”
司馬落道:“機率極低,近乎為零。”
曹云道:“我不同意,從體育場案就可以說明。體育場當時有兩名紅色晚裝女子,一位為鬣狗的人,一位是鬣狗的敵人,那會不會鬣狗敵人就是CA,拍攝的照片就是CA的蝴蝶女?”
曹云不等司馬落開口:“司馬檢察官,能不能說明一下,體育場當時出現的兩名不死鳥打扮的女子,是不是有CA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