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云回到了自己住所所在的庭院,庭院處布置了多臺攝像機,帳篷,不少工作人員在忙碌。曹云和負責自己的年輕實習女導演問了聲好后回房。房門口被畫上一條黃線,除非是節目組送食物或者其他要求,否則不允許打開門。房間內掛滿了攝像頭,書柜、電視、電腦全部被搬走,家具只剩下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張椅子和一臺空調。洗手間倒是一樣都沒少。
按照要求,兩部手機必須放在桌子上,兩部手機只能接電話,除非叫餐否則不能打電話,不能主動觸摸電話。
曹云坐在椅子上閉目假寐,他在替入思考。假設自己是鬣狗,自己應該要硬扛,還是不扛?似乎沒有答案,人的情緒變化是線性的,放棄也是一個過程。
曹云站起來,推窗戶。臥槽,窗戶被釘了,只能打開二十公分。該死的窗戶是花玻璃,不推開窗戶,看不見外面的景色。曹云借用燈光朝外看,是一條加蓋的排水溝的一小部分。
游戲開始才十分鐘,曹云已經出現了一些焦慮情緒。聰明的人,想的多。本次博弈聰明人比頭腦簡單的人難度更大。普通人:吃了睡,睡了吃,堅持下去兩百萬刀到手。兩百萬刀可以完全改變一個人的生活,能實現一個人的很多夢想。
有錢的曹云也弱勢,他有些錢,在大名城還賺了不少錢。他覺得兩百萬刀是很多的,但是又不是那么多。不過兩百萬刀對雷玉來說肯定是非常多的。
當聰明曹云想通這一點,焦慮的情緒就增加了一分。
按照正常來說,曹云這時候入睡,一般都能睡到早上六點左右,起床尿尿后,繼續睡……
可是今天很反常,凌晨兩點曹云還沒有入睡,并且一點睡意都沒有。這讓曹云又更加煩躁。
墨西哥某處豪宅,接收了節目組延遲發來視頻畫面,而后將視頻畫面轉接出去。
A:“沒想到第一個出狀況的是曹云。”
B:“聰明有時候不是一件好事。不過看歐陽逸,他也聰明,也許更聰明。他在努力的保持一顆平淡的心。”
C:“孫地,嚴子寒已經被排除。我認為桑尼也不是。”
A:“同意,特別是桑尼經常犯二的性格不太可能是鬣狗的核心人員。讓他和令狐恬兒去廝殺吧,誰勝誰負都不影響大局。”
C:“云隱有些反常,打坐入定。他不需要這么熬吧?”
A:“需要,但是不是非常需要。相比歐陽逸,云隱對兩百萬并不會太執著。不過云隱會打坐是他的優勢。這一對可能會拖延比較長時間。”
B:“越傳和趙德呢?”
A:“越傳必勝,越傳是一位非常執著的人。”
B:“越三尺和宮本呢?”
A:“越三尺遺傳了越傳的執著,她顯然是來抓人的,所以她不會放棄。宮本家境不錯,但是宮本性格堅忍,好勝心強,這組也不好說。”
B:“點評下九尾和喬治?”
A:“你沒看喬治資料嗎?這小子表面純真無害,實際上是個心狠手辣的特工。這種人才怎么會被調派到東唐領事館?如果沒有猜錯,喬治應該是我們敵人的敵人,CA中的一等好手。”
B:“是導師嗎?”
A:“不,喬治太年輕了點,才三十出頭,不太可能是領導秘密行動的主管。我相信他應該是導師的親信。可以和他談談,如果他愿意,我們可以布置點人。我相信鬣狗也會注意到他。”
B:“那就是喬治會贏?”
A:“不確定,不知道喬治要不要演下去。他這種人,能在沒有聲音,完全黑暗的地方獨自生活十天,并且十天后不會出現任何心理問題。”
C:“因為有問題的都被淘汰了。”
B:“哈哈,犯伍和李龍呢?”
A:“這組要命,這組估計會血拼到底。”
B:“曹云和雷玉?曹云必敗?”
A:“不知道,對雷玉我不太了解。從信息上看,雷玉生活順風順水。出生在一個美滿的家庭,上名校,拿獎學金。男朋友非常優秀,因技術被警局特聘,享受特別技術人員補貼。衣食無憂。她第一問題是她男朋友,她和男朋友戀愛兩年時間,從來沒有離開男朋友身邊超過三天。現在已經十多天了。之前還能視頻,能通電話,現在把手機一封,我估計她受不了。第二個問題,我認為她有網癮。”
A:“曹云和雷玉,都是撐不久的人,應該很快有結果。哪個結果都不奇怪。持久戰應該是歐陽逸、云隱這組,還有犯伍和李龍這組。”
B:“你還確信鬣狗在其中?”
A:“在,雖然沒發現走叉特征,但我相信應該是很核心的人員。”
B:“會是誰?”
A:“云隱,宮本和雷玉嫌疑最大。這次是我們主動邀請嘉賓,報酬很高,雷玉沒有理由推辭。她推辭了反而證明她有鬼。云隱呢,云飛揚是獵狗,不排除重建獵狗的可能,結果變成鬣狗。但是鬣狗的理念和獵狗很相似。讓我對云隱懷疑的是,云隱比較長時間留在曹云身邊,后又比較長時間沒和曹云來往與聯系。這個分水嶺正巧是烈焰內審,烈焰內審中曹云可能私下見過曹烈。我不能肯定,那是曹烈的地盤,我不敢亂來。但是憑借這個分水嶺,我對云隱是存疑的。但是他不會是走叉。就算云隱真是鬣狗老板,或者是小老板,在找出走叉之前,我不會動他。”
A:“如果雷玉是鬣狗,小女孩計算機的技術好,但是閱歷肯定不行。放著她,盯著她,安排人到她身邊,遲早會有收獲。”
B:“宮本呢?”
A:“宮本相對云隱和雷玉來說是比較麻煩的。宮本話很少,是實干派,帶有一股俠氣是我懷疑的一個原因。烈焰追逃時,宮本表現很沉穩,不太符合他的年齡。我一度懷疑他是十人營的最后一位神秘成員。你們可以看看五案的審理,每當意料外情況或者臺詞出現時,連越傳李龍都露出驚訝、好笑、無奈、憤怒的表情時,宮本是紋絲不動,靜靜的如同死人一般的看著。如果宮本是鬣狗,我甚至會懷疑他是走叉。”
A:“我調看了他生平經歷,如同一潭死水,深不見底,不起波瀾。根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B:“這三人嫌疑都很大。”
A:“沒錯。”
B:“曹云呢?好像也很老成。”
A:“曹云童年不幸福,少年多噩夢,由此成長起來的人,都比較老成。他相信的人不多,他更愿意相信金錢。他相信金錢是實實在在,不會背叛自己,不會出賣自己的東西。反過來說,可以說曹云缺乏一定安全感,這就會讓他對能信任的人非常友好。不過他也很難會信任一個人。”
B:“高山杏?”
A:“勉強算,能力上有差距。依我的理解,他和云隱原本關系很不錯,但是云隱內審之后,云隱留在律師所的時間大大減少。他真正的好友應該是桑尼。這兩人很有趣,有時候看他們互斗又互相合作,如同看電影一般。重要的是,這兩人的一些觀念很接近。無恥又有底線,賴皮又有信譽,他們有著他們兩人不成文的游戲規則。”
A:“我勸說你們日常對曹云客氣一些。是因為曹云沒有太極端的對錯觀念,有錢就行,你們又不在乎錢。曹云的律師業務能力很強,這種人說不準哪天就用得上他。我本來很期待桑尼和曹云一組,然后把他們關在一個房間內,看誰先離開。”
A:“不管怎么說,看高手們煎熬,本身就已經值得了這個票錢。”
博弈已經過去10個小時,這10個小時對部分嘉賓來說很輕松,還未進入瓶頸時間。對部分嘉賓來說,已經產生很大的心理壓力。
這個游戲,越是在乎的人就越難受。當然曹云這類想的太明白的人,也非常難受。
“妹子,看我一眼……”曹云挽留節目組送飯的阿姨。
但門還是無情的關上了。
早飯給曹云帶來了一些快樂,食物還是不錯的。這10個小時,曹云迷迷糊糊睡了三個小時,大號四次,洗澡三次。曹云努力想保持樂觀的心態,但是越是安靜曹云想的就越多。他的腦子是一臺永動機,幾乎不存在停滯的情況。
這時候廣播突然宣布:“晉級大名城第二階段第三小階段的第一位嘉賓已經產生。”
曹云仰天祈禱:“我用桑尼二十年生命換曹云名字……”
廣播:“恭喜越傳進入下一階段。”
曹云:“草XX!”
十分鐘后趙德聲音從廣播傳來:“我放棄的主要原因是,我知道自己不會是越局長的對手。”
剩余六組,時間一分一秒繼續朝前走。
吃了早飯,再點午飯。曹云點火鍋,慢慢吃,依靠吃來消耗時間。吃還要辣的,可以多跑幾次廁所。下午四點,曹云已經能背誦洗手間內沐浴露、洗發水的產品說明。目前正在攻讀洗面奶的產品說明。
第一天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六點,曹云醒來,沒有睡意,過去一天他睡的實在太多了。
曹云靠坐墻壁,也不起床,也不動,就這么靜靜坐了半小時。然后去洗澡,點早餐。今天節目組送餐的是兩位小美女,曹云眼皮耷拉,看都懶得看她們,傻乎乎看著桌子,看著桌子被擺放上食物。等門關上后,曹云木訥的拿筷子夾黃豆。一顆顆的夾送到口中。
曹云的對手雷玉情況也不好,昨天下午開始,她就忍不住想拿手機,甚至盯著黑屏手機看都讓她能感覺到一些心安。不僅是思念男朋友,最要命的是網絡就如同雷玉的第二生命。從六歲開始接觸網絡后,雷玉從來沒有離開網絡超過12個小時。12個小時還是因為做外科手術。術后醒來第一件事,雷玉就要手機,拿到手機,打開屏幕即使什么都不干,也能讓她高興。
和曹云傻乎乎狀態不同,雷玉一改文靜的形象。在第二天早上起來后脾氣就很暴躁。甚至無緣無故的捶打墻壁。如果手機不在身邊,雷玉還不至于這么難受。手機就在自己的手邊,伸手一拿就可以了。但兩百萬刀對雷玉來說是一筆巨款,何況還能進入下一環節,賺取更多的金錢。
下午四點三十分,廣播宣布:“恭喜第二位晉級嘉賓:喬治。”
“草!草XX……”曹云期待落空后,惱怒的踹床,一腳,兩腳,口中罵著,腳上踹著。雖然很不文明,但是這時候最不能做的就是壓制情緒。要把情緒宣泄出來,才能更好保持心態穩定。諸如曹云會罵人會動手的,最少第二階段比賽還沒有對其心理造成傷害。他還有自我調節和自愈的能力。
九尾廣播:“我放棄的原因是……我一直在想著我不想想起的事,這些事一直在腦海縈繞,讓我難以克制自己,所以我選擇放棄。”
很多人會說,這不就是坐牢嗎?幾天就受不了。
完全不一樣,坐牢是集體生活,即使被單獨關押,也可以聽外面動靜。實在不行,折騰點動靜,獄警就會找你聊聊。坐牢還有紙,書,甚至是電視。這里什么都沒有。
還有一個大不同,坐牢你沒辦法,你必須住在監獄里。這里的嘉賓,只要拉開門,就可以獲得由自。
相比之下更煎熬的是雷玉,雷玉非常渴望要兩百萬刀。同時也非常渴望面前的手機。她這兩天,以充電的名義在給手機充電時,呆呆的看著手機屏幕黑掉。該死的節目組調整了一點點規則,由節目組在送餐時候負責給手機充電,不允許嘉賓無故觸碰手機。
第二天晚上,為了更徹底的孤立嘉賓,節目組宣布將在明天早上將嘉賓兩部手機的時間停止。
也就是說,從第三天早上七點開始,嘉賓們失去了時間。
第三天中午節目組手段再次升級,他們用厚毛毯訂在房子外,遮擋房間內所有的光線。毛毯不僅遮擋了時間,也遮擋了自然界傳來的聲音。嘉賓們宛如進入與世隔絕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