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賺取十五萬美元,賈率偽造了遺囑,并且將偽造內容告知雇主。內容是:孫海所擁有銀河集團股權由孫雪衣繼承,孫雪衣成立信托基金會,保障孫地一家和孫天遺孤的富裕生活。
桑尼追問:誰知道賈率你不是普通人?誰知道賈率你曾經是鬣狗成員?
賈率說了自己幾個兄弟名字,最后補充一句,離開鬣狗后賈率去保云公司應聘,沒有被入取。理由就是保云公司暫時不確實是否接納鬣狗洗白成員。
由此可以推測出雇主對賈率并不了解,一個敢偽造遺囑糊弄欺騙雇主的人,一個色膽包天的人,絕對不是雇主首選的對象。反過來推敲,雇主應該沒有太大能量。這個結論又不符合殺孫海的結果。
在賈率說了假遺囑之后,警方一方面全力搜查真律師的家尋找真遺囑。另外一方面劍直指孫地。按照賈率所說的假遺囑內容,孫雪衣沒有殺死孫海的動機,畢竟孫海已經活不了幾個月。當然劉浩還是認為孫雪衣是兇手,孫雪衣得到自己確實為接班人后,為防止孫海更改遺囑,于是先下手為強。
最大可能,孫雪衣在案發當晚和孫海爆發爭吵,孫海表示要更改遺囑,結果孫雪衣一怒之下動手殺人。
經過一天的全面搜查,警方找到了別墅內的小金庫。這個金庫是一道暗門,暗門內是一個書房。所有人都以為書房內藏有遺囑等高商業價值機密。實際上,這道暗門才是真正的保險柜。
真律師是一名專職遺囑委托律師,他最少掌握有九份富豪的有效遺囑。這些遺囑全部在暗門的夾層保險柜內。其中就有孫海的遺囑。
遺囑被封,即使為了破案,也不能破壞法律文件。
在和各方商議后決定,由法官當所有孫海親朋好友面拆封遺囑,向大家宣布孫海的最終遺囑內容。
法院調解室中,法官坐在長桌最頂端,兩邊坐著站著幾十人。到了時間,兩名全副武裝的警備隊成員手提保險箱到達。一名警員解開自己和保險箱拷在一起的手銬,從里面拿出一個證物袋。劉浩接過證物袋,和物證組一起判定簽名,還有是否被開封過。
判定無誤后,劉浩撕掉證物袋,從里面將搜查獲得孫海遺囑拿出來,放在法官面前。劉浩面對大家道:“我們無法確定這份檔案袋內是否為孫海先生的遺囑,只是根據檔案袋上面的簽名和指紋,推測出里面內容可能是孫海先生的遺囑。”
檔案袋封口位置有孫海和真律師兩人的簽名和指紋。這種檔案袋很高端,一旦封存,必須損毀檔案袋才能將里面東西拿出來。
劉浩道:“考慮到事情的嚴重性,考慮到國際偽造者的尖端技術。技術科還有第三方鑒定機構對檔案袋封口進行了全面的細致的檢查,可以肯定,里面東西封存之后沒有開啟過。”
曹云和銀河律師趙毅坐在孫雪衣的兩邊,曹云舉手問:“確證過簽名和指紋了嗎?”
劉浩回答:“指紋確證。簽名鑒定有不低的錯誤率,并且需要大量客觀的條件。比如書寫者當時的姿勢、書寫者當時的心情。我們并沒有進行官方程序的筆跡鑒定,不過技術科順便做了筆跡鑒定,電腦掃描了孫海先生和律師的幾百份簽名后,判定90的可信度。這是一個比較高的數值。”
機率判定屬于刑偵調查術語,不屬于法律術語。即使警方技術證明這份簽名有99的可信度,只要有1的可能,警方就不能對簽名下結論。筆跡鑒定非常復雜,即使完成復雜的工作,仍舊存在錯率。諸如測謊儀得到的結果在很多國家的法庭上屬于參考證據,不能列為直接證據的原因是測謊儀存在錯率。
對于曹云這位律師來說這個判定很重要,曹云在孫雪衣耳邊道:“等同官方認定這份遺囑為真遺囑。如果遺囑不利于你,基本翻不過來。相反,如果有利于你,別人也動不了。”
劉浩說完,站立到法官的側后,法官拿起檔案袋:“誰有問題最好現在提出來。現在還沒有人知道檔案袋內的內容。”
法官等待一會,沒有人出聲,于是開始撕檔案袋。沒想到這檔案袋看似紙,實則不是,根本撕不開。檔案袋邊上有一個剪刀的標志。法官捏封口,感覺封口寬度最少五厘米,一層層的東西很有料。
劉浩拿來剪刀:“物證組會對損毀的檔案袋再進行檢測,不過我相信沒有這個必要。”
法官戴上手套開始剪檔案袋,根本不是剪紙,明顯感覺落剪后很柔軟,阻力很大。銳利的剪刀之下,開口處并不算平整,似乎還用上扯的力量。
不管怎么樣東西終于拿出來了。是一份十二頁的資料。法官沒有馬上念,先靜靜瀏覽,在場人員都伸頭看法官,充分了急切的好奇心。
大約五分鐘后,法官拿出七頁放在一邊:“本席確定是遺囑。這七頁是資產詳情,也就是遺囑內提到的所有分配資產詳情。包含不動產,現金,股權等資產。”
法官手上拿了五頁:“這是遺囑正文,看日期應該是孫海先生在25天前擬定的遺囑。劉局長,你看這里……”
劉浩瞇眼看了一會,物證組老大看一眼,道:“是血指印。這個簽名加蓋了印泥指紋和鮮血指紋,三重覆蓋。有問題可以做DNA鑒定。我相信遺囑上應該有很多指紋……啊……”
物證組老大無意看見遺囑內容嚇了一跳,下意識看向孫雪衣。法官忙手指他,物證組老大立刻閉嘴。
曹云讀出信息:要遭。
曹云舉手:“我建議為了保證遺囑真實性,這份遺囑必須先進行指紋檢測。另外,考慮對紙進行DNA收集。討論遺囑說話中,有可能有唾液噴濺在上面。目前我代表我當事人對遺囑真假保留態度。”
孫天的妻子律師道:“曹律師,你很緊張?”
曹云:“事關銀河巨無霸的未來,問誰能不緊張呢?”
孫天妻子律師:“我建議現在可以宣讀遺囑。”
曹云:“我建議先完成檢驗,再宣讀遺囑。”
孫地律師:“我不同意,已經說好今天宣讀遺囑。法官,警方都非常小心。檢驗可以事后再做。”
曹云知道自己建議無理,但沒辦法,怎么也得掙扎一下。法官看曹云一會:“既然沒有意見,本席開始念讀遺囑。在本席念讀完遺囑之前,請所有人克制自己的情緒,不要打斷。”
孫雪衣有輕度近視,文書工作時候會戴上薄薄的黑框眼鏡。在法官念讀遺囑時,孫雪衣手一直摸著眼鏡腳,斜低頭似乎在沉思和聆聽。當法官念完遺囑之后,一只眼鏡腳已經被孫雪衣掰斷捏在手里。
在孫雪衣身邊的曹云感覺到一股憤怒,屈辱的憤怒。
孫海遺囑中說明,孫海將所有銀河股權全部交給孫天的大兒子,目前即將上初中的一名男孩。孫雪衣為銀河集團行政總裁,在孫天大兒子十八歲成年之前,孫雪衣享有所有股權干股分紅。之后的事由孫天大兒子自己處理,至于是繼續雇傭孫雪衣,還是尋找國際企業管理集團或者是自聘CEO,全部由孫天大兒子負責。
孫海個人還有價值近五十億元的東唐不動產,其中包括銀河集團總部等四棟寫字樓在內,全部由孫天大兒子和孫地的兒子繼承。孫天小女兒沒有出現在條款內。
孫海一筆十億左右的現金,分七個賬戶,在世界各地。這筆錢將由孫海生前私人助理組建慈善基金會,以孫海夫妻的名義進行投資工作,所有盈利都用于慈善。
最后是孫海妻子留下的珠寶首飾,價值一百多萬,這批首飾由孫天妻子、孫地妻子和孫雪衣均分。
要說孫雪衣拿的不算少,六七年的干股分紅怎么也能拿個幾十億。業績好,董事會和股東可能同意分紅,業績不好,自然不會同意分紅。這錢是相當于聘請孫雪衣的薪水。
但遺囑一旦生效,孫雪衣的行政總裁不受遺囑保護的。擁有絕對控股股權的孫天大兒子的監護人,也就是孫天妻子可以直接在董事會提議解除孫雪衣的行政總裁身份。
孫海還為跟隨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私人助理留了一筆小產業,相比之下,孫家女眷分外凄涼。
即使是孫地,他們孩子擁有二十多億的不動產,雖然無法直接轉變為現金,但是和現金區別并不大。
孫天的妻子是一名演員,曹云無法判斷她的震驚,喜悅等表情的真假。再看孫地就很符合其人設,莫名其妙,半天還轉不過圈來,一直拉了自己律師低聲問問題。他始終保持難以置信的表情看孫雪衣,看法官,看孫天妻子。
寒子彎腰在曹云耳邊道:“孫天妻子每個月都會帶兒子去歐洲看望療養的孫海。看行程,他們老少經常一起去參觀歐洲的大學。”
這信息寒子說過,但是曹云不在意。孫天兒子?什么鬼?孫海不要銀河了嗎?
人這東西有時候很難解釋。一直追求金錢的人生病,從死神中逃生后,他的三觀很可能因此改變。孫家人都很忙,除了孫天大兒子外,根本就沒人主動去歐洲探望孫海。說不準孫海因為各種心境突然改變了主意。
法官念完遺囑,看大家,調解室內安靜的可怕。許久后法官道:“這份遺囑將由法證人員做進一步的鑒定。”法官也很驚訝,如果是孫雪衣掌管銀河,他不會說這句話。他本人也覺得這份遺囑很不可思議。
給孫雪衣干股分紅是什么意思?你不如直接給孫雪衣一半的股權,并且要求其在一定時期內不得增持或者減持手中的股權,這樣不是皆大歡喜嗎?怎么會把銀河的未來放在一個準初中生身上呢?
孫雪衣站起來,不聲不吭朝門外走。門邊的警員忙幫忙拉開門,孫雪衣鐵青著臉離開調解室。曹云看了一眼寒子,自己跟上。趙毅還坐在位置上,作為銀河律師所的律師,他不愿意接受這份遺囑。相信沒有多少銀河的員工希望看見這份遺囑。
司機拉開門,曹云快走一步幫孫雪衣拉開車門。孫雪衣并沒有任何邀請曹云上車的意思,自己上車后就拉上了車門。曹云望著遠去的汽車,知道孫雪衣要冷靜一下,或者找個沒人的地方宣泄一下。
這份遺囑很有孫海的風格,重男輕女的性格躍然紙上。女娃子遲早是人家的人,不是孫家的人。孫子再爛也是血脈。話說孫天的兒子怎么也應該比他叔叔孫地強一些。
接下去的問題是,銀河集團,這個已經上了軌道的巨無霸,有可能因為一份遺囑倒下嗎?
宇宙和星云的獵頭部門可以間接的回答這問題:有可能。在遺囑被公開后的24小時,他們接到了很多來自銀河高層的電話,這些人是他們這些年長期接觸的企業高管。雖然高管們沒有直接說明自己的意圖,但來電話已經說明了銀河高管集體對銀河未來并不看好。
銀河董事會因孫海遺囑震怒。十一名董事會成員,除東方派遣的木偶和孫雪衣缺席董事會外,其他九人極其憤怒。薛仁作為孫海的老兄弟,沒有想到自己兄弟死后會給大家擺一刀。為今之計,必須說服孫雪衣繼續擔任銀河總裁。同時必須說服孫天妻子繼續聘任孫雪衣。作為絕對控股的股東,他擁有一票否決權。
絕對控股必須超過67的股權。孫海在二十年前就死死捏住這條紅線。寧可融資缺錢步子小一點,他都要保持控權。這也導致了在海外擴張業務上,宇宙力壓銀河的局面。孫雪衣上任后,開始全面反擊,讓董事會的人看到了未來和希望。就在這么關鍵的時刻,孫海把股權給孫天兒子,讓董事會的人徹底懵圈。
不僅在銀河,在宇宙,星云,各商界人士,甚至是只會吹牛皮的專家看來,孫海這一步棋臭不可聞。對于宇宙和星云來說,是利好消息,他們開始接觸銀河周邊產業。比如一輛汽車,需要很多工廠聯合生產配件,他們希望原本和銀河合作的工廠企業,能轉而和他們進行合作。同時吩咐自己的獵頭部門,重點盯住銀河的全球銷售網絡及其各國代理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