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三尺道:“要調查酒樓案,有幾個切入點。第一個辦法:調集卷宗,不過這案子的卷宗我基本都看過。沒有有價值的筆錄,現場和人員的證詞都很局限。除了案發現場資料外,幾乎沒有其他有用的信息。”
越三尺:“第二個辦法,直接去精神病院找女主人。女主人是被強制入院精神病患者,要見她需要重重審批。第一個快捷辦法,你去找女主人的弟弟,女主人唯一的親人,由他聘請你作為女主人的律師,這樣你可以合法合規的見到女主人。第二個快捷辦法,潛入。
雷雨交加的夜晚,孤山荒野的精神病院。靜悄悄的,只能偶爾聽見病人們的嘶吼。進入醫院,光是藍色的,很暗,不停的閃動,看不見醫護人員。突然……
曹云:“鑒于其精神病的原因,我們就不要打擾人家了?”
越三尺:“我分析本案,認為有幾種可能。第一個可能:妻子殺死丈夫。第二個可能:潛入者殺死丈夫。第三個可能:妻子外面的人殺死丈夫。第四個可能:殺錯人。”
越三尺:“針對第一個可能和第二個可能,我們前面基本推翻。妻子對丈夫懷有愧疚,符合第三個可能。第四個可能,兇手目標是妻子,結果殺死了丈夫。”
越三尺道:“假設是第三個可能,妻子包庇兇手。人和人之間的信任是比較薄弱的,妻子住進了精神病院,假設兇手和妻子是相愛的,自然希望妻子康復。假設兇手擔憂妻子,自然不希望妻子康復。無論希望和不希望,我認為兇手會很關注妻子的治療情況。”
越三尺:“精神病病人的治療情況非常保密,并且有專門的醫生建檔對病人進行長期的觀察。要排除或者驗證這個可能,我們需要清查探望妻子的人。”
曹云:“也可以從醫生處獲得信息,甚至可以利用妻子的弟弟直系親屬的關系獲取信息。”
越三尺道:“不要高估他們的犯罪智商,否則你會走進迷宮中。對普通人來說,通過探望是最好的,自認為是最安全的辦法。”
曹云:“這點我不太同意。假設兇手對妻子有猜忌,兇手和妻子見面,有沒有可能喚醒妻子的自我意識呢?”
越三尺:“如果你是兇手?”
曹云沉思:“我是兇手,我愛著妻子,我知道妻子為了保護我精神受到創傷。我會盡可能的陪在她身邊,我會想法進入精神病醫院工作。畢竟打雜的,掃地的,處理醫療廢物的崗位很需要人。假設我不愛妻子,擔心妻子出賣我,我會了解這種病有沒有可能短期內突然康復。如果有,我會殺了她,要殺她,最好的辦法還是進入精神病院工作。”
曹云:“是不是可以將大半年多來進入精神病院工作的人員和妻子熟人做對比呢?”
越三尺道:“所以我們還是要醫院的資料。”又回到了怎么獲得授權的問題。
曹云沉吟:“資料部分讓走叉想辦法。”
越三尺點頭:“這個案子很重要。如果能證明妻子不是兇手,兇手另有其人,劉浩就要被問責。新聞:劉浩疲勞審問導致受害者家屬精神崩潰。劉浩為了結案,借機誣陷受害者家屬為兇手。劉浩是朱蒂社團新生派的中流砥柱,他滅亡之后,朱蒂社團的危害性會大大降低。而后,我們再想辦法除掉傳統派。”
曹云問:“三尺,和我說實話。莫非是借刀殺人?我就是那把刀?”
越三尺回答:“我說不是,你肯定不會全信。干脆我就說是,你是那把刀。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嗎?你作為一個高巖人,我勉強相信你對東唐有點感情,我不會相信你對名唐也有感情。劉浩、馬龍兩人因本案出局,東唐司法格局就基本確定。有他們兩個的前科,東唐不可能學習名唐模式,不可能從名唐調派探長到東唐工作。”
越三尺:“劉浩因丑聞下臺,陸一航也可以趁機反殺,返回東唐。”
曹云對陸一航不置可否,問:“妻子也就是女主人精神崩潰,會不會不僅是審問的原因,還可能有藥物的原因?”
越三尺:“不排除這可能。”
“我這就聯系走叉拿資料。”曹云拿手機,走到陽臺外打電話:“超黑,兩件事,第一件事,我需要XX精神病院名叫張翠患者的資料,從病歷資料到訪客資料等都要。第二件事,我這個電話是打給美領館工作人員喬治的,你發資料過來的IP地址也是美領館。“
超黑:“作為一名工具人,提醒一下某些人,工具也是要保養的。”
曹云:“每周報銷兩條龍。”
超黑:“我……我更想談戀愛。”
曹云:“這我沒法給你。要不我和你談好不好?”感情這東西誰都談得起,但誰都談不起。
超黑:“這……”
曹云:“雖然一條龍沒有感情,但是其具備了除感情之外的所有東西。要不這樣,我雇個人去追你。”
超黑:“假的就是假的。”
曹云:“你不知道就是真的。”
超黑:“還是兩條龍吧,我這邊會很快搞定,等我消息。”
晚上十點,資料就傳輸到曹云的平板電腦內。
探望過妻子的只有三個人:妻子弟弟,妻子閨蜜和一個叫郭靖的人。超黑截取了他們的照片,越三尺一看郭靖的照片,道:“這人有問題。他叫黃藥,酒樓剛開張時候雇傭的廚房小弟,只干了兩星期就離職。筆錄中黃藥說老板一直懷疑他和老板娘有染,把他開除了。黃藥說老板是一個非常小心眼的人。不過黃藥有案發不在場證據,當時他在另外一家酒樓工作,當天是廚師長生日,大家去喝酒唱歌。我覺得還要查一查。”
曹云道:“每個月會去探望一次,我覺得其中有故事。”
越三尺道:“行,查人的事就交給我了。今天的工作結束。”
說罷……
凌晨一點,越三尺睜眼看身邊熟睡恢復體力的曹云,湊到曹云耳邊,輕咬曹云的耳垂。曹云耳垂很怕癢,如果醒著一定無法忍受。
見曹云沒反應,越三尺伸手拿過曹云的手機,將曹云右手拇指放上面解鎖。她走到床尾位置,面對著曹云看手機。只要曹云有異動,她就能裝出剛從洗手間出來。
操作一會后,越三尺把曹云手機放回去,拿了自己手機去洗手間。
越三尺發信息:如何?
廣本:是一個高手,不過留了一點破綻。
越三尺:能查到身份嗎?
廣本:有些難,只能確定是美領館的IP,具體是誰不清楚。
越三尺:難道所謂的超黑一直在幫美國人做事?會不會是假的?
廣本:不能確定。
越三尺:有走叉的信息嗎?
廣本:沒有明確標識,不過有點額外的信息。手機上短信說明曹云似乎開了一個金庫,每月費用從他的卡內自動扣除,會發短信通知。
越三尺:什么銀行?
廣本:東唐銀行,馬原的銀行。
越三尺:金庫有什么特別嗎?
廣本:開戶的時間挺特別,是去東方島參加真人秀之前開的。
越三尺:你這邊先了解著,我很肯定曹云知道走叉是誰,超黑是誰。走叉就不說了,在這樣信息時代,如果能得到超黑的幫助,那將無往不利。
廣本:走叉我不知道,但曹云肯定認識超黑。這手機被高手整理過,除非如你這樣的物理入侵才能進入系統,僅使用遠程手段是不可能入侵他的手機。
越三尺:你查著,有信息和我聯系。再幫我查詢一下曾經在張翠酒樓工作過的黃藥的情況,我明天要用。
廣本:你小心點,曹云奸猾似鬼。
越三尺:所以才好玩。當是和他勾心斗角,我就感覺很興奮。
清早兩人纏綿一番后,越三尺去淋浴,曹云坐在窗戶邊發呆。偵探所空間很大,但沒有曹云喜歡的陽臺。
曹云接電話:“哈嘍。”
魏君:“救命。”
曹云:“哈哈,說吧。”
A是一家五金店的老板,B是受雇于A的店員。A租借了附近三室一廳,一個房子自己住,一個房間給B住,一個房間堆放貨物。
B因為一些原因,提出離職,約定15號離職。14號晚上,A提早打烊,進門看見不認識的解釋自己是B的男友,B從洗手間出來證明這一點。A拒絕C離開的要求,撥打電話報警。C從二樓跳下,頭部著地死亡。
檢方提出指控:故意傷害致人死亡罪。拘禁導致他人死亡,很有可能被判殺人罪。如果死者主觀自殺明確,嫌犯手段還達不到一定程度,那就是故意傷害致人死亡罪。
曹云問:“C為什么跳樓?A為什么不讓C離開?”
魏君回答:“我的委托人是A,A對我說,倉庫房間是打開的,他認為B和C合謀準備在B離職前盜竊貨物。但是B對此否認,她認為C跳樓的一個原因C是有家室的人,擔心事情鬧大被老婆知道。一個原因是擔心A叫打手,所以跳窗逃跑。”
魏君:“根據A的說法,A要求C暫等,他報警,等警察到達后再說。B的說法是,C要離開,被A推開,A用身體堵住門,并且拿起水果刀攔住門。”
曹云道:“較真來說。諸如你去超市偷了東西,保安是不能扣押你的,否則就屬于非法拘禁。”
保安服務管理條例明確說明,保安不得有限制他人人身由自,搜查他人身體,侮辱和毆打他人的行為。
這種案子存在主觀判定尺度,同時也輔佐有客觀事實。比如倉庫是否被動過,倉庫門怎么打開的等等。
律師正常發揮的話,A通常會判緩刑,但要擔負主要民事責任。
越三尺穿著曹云的襯衫,對鏡子看了看:“女生穿男生的襯衫,真的有魅力嗎?”
曹云捂話筒:“你完全不需要襯衫,你本身已經很有魅力。”
“我愛聽。”越三尺過來親吻了下曹云臉頰,到一邊沖咖啡。端了兩杯咖啡,一杯放在曹云面前,自己拿了一杯品味清晨。
曹云:“所以倉庫門是否打開,是一個主要問題。別提醒警察,直接在法庭上質問作為證人的B。如果提醒警察,警察補充筆錄,給了B思考的空間。庭審質問,通過委婉的詢問,由B說出倉庫門常年鎖住的事實……”
這電話怎么打?越三尺一雙腿好漂亮的……
曹云:“基本就這樣,也不要太過份了,看著辦吧。”
曹云把電話一掛:“你想干嘛?”
“想,不過我得辦正事。”越三尺站起來,摸摸曹云的臉:“乖乖在家等我,不要亂跑。我讓人送早餐上來。”親吻臉頰,當著曹云面換上衣褲,飛吻后關門走人。
“喂?”曹云接電話:“九尾?”
九尾:“你最近在哪?”
渣渣曹:“有點忙,你知道的,陸一航這邊的事我得拜訪一些司法界的人。”
九尾:“你如果不在律師所,我為什么要在律師所浪費時間呢?”
曹云:“這話的意思是……”
九尾無語,腦子能不能干凈點?
曹云:“今天可能沒空,明天我可以回律師所。算了,這個月的助理工資你可以不用給啦。”和越三尺住一起很有意思,各方面都很有意思。曹云樂不思蜀,否則也不能在沒有陽臺的地方住這么久。不過,九尾在律師所的主要任務是療養,九尾跑掉,曹云和她爸爸不好交代。
曹云:“你隨意,逛街,美容都可以。我們明天見。”
九尾有些無奈:“好吧,明天見。”
掛斷電話,曹云站起來伸懶腰看鏡子,最近鍛煉勤快,瘦了一些。
門外傳來敲門聲,早餐,早餐……
曹云打開了門,然后看見了高山杏、葉嬌和九尾。
竟然不是早餐!
三女一見曹云,瞬間驚呆。
一時間氣氛非常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