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踏出第一步,給自己找了很好的借口之后,一切都不難。走向酒店的曹云拋棄憂慮,反而開始心猿意馬。
進入酒店,乘坐電梯,敲門。
身穿浴袍的林落打開了門,兩人相視數秒,林落一抓曹云手將曹云拽了過去向后撲倒在地毯上。林落赤腳一挑關上門,并且反鎖。一改之前輕柔文雅的小咀,轉而變成狂風暴雨。
就在這時手機開始震動。曹云想拿手機,林落抓曹云手。震動停止不到五秒,手機再次震動,這次林落沒有阻止曹云。
曹云:“喂。”
九尾:“忙嗎?”
林落似笑非笑看曹云,曹云:“有事?”
九尾:“……沒事。”
沒事你不掛電話?曹云:“什么鬼?”
九尾:“沒事,再見。”
“再見。”曹云看手機,不見九尾掛機,詢問問:“需要我過去陪你?”
九尾:“好。”
曹云掛電話,林落:“新女朋友?”
曹云:“不是。”
林落看曹云:“我不吃醋。但你現在就走,我會……”
曹云:“從律師所開車到醫院需要一兩個小時。”臥槽,自己怎么能說出這種話出來?自己可是主角啊!無所謂了,浪子回頭金不換嘛,不做錯事怎有回頭之說?
晚上十一點左右,曹云到達九尾病房,順便帶了一份熟食。曹云有些好奇,九尾沒朋友曹云是知道的,但是九尾也不至于給自己打電話。到了醫院后曹云才知道原因,傳聞康復樓的陰氣很重。九尾又是單人病房,更要命的是九尾在晚上八點的一次神奇經歷。
七點三十分九尾下樓吃了點晚餐,然后乘坐電梯回12樓病房。但也許是沒看清楚電梯上下行的緣故,九尾進入電梯后,電梯朝地下二層而去。地下二層是醫院的太平間。
電梯門打開,一位身穿護士衣服,披頭散發的女子一聲不吭的低頭出現在電梯口。九尾強自鎮定靠到電梯角落。女子走進電梯,也不說話,呆呆的面對著電梯門站立。細心的九尾看見了女子左手手腕的捆綁痕跡,她想起了這個醫院的一個案子。
有一位護士的藍顏住院,護士的丈夫關心值夜班的老婆,送食物到醫院不見人。護士同事說護士在天臺。丈夫去天臺看見護士和其藍顏在茍且,于是護士丈夫將兩人打暈后手腳捆在一起,叫醒他們后,將他們推下樓去。
九尾:嚇自己的,不是真的,這世界沒有鬼。
情況越來越糟糕,兩人或者一人和一什么鬼都沒有按電梯,導致電梯長時間靜止不動。
就在九尾心臟快爆炸的時候,電梯突然上行,并且在一樓停下。五個人進入電梯,九尾終于松口氣。電梯再上行,九尾尋找女護士,發現女護士并不在電梯中。九尾回憶當時,五個人直接走進電梯,似乎沒有讓電梯內的人先離開。
電梯到了十八層,五個人離開電梯。九尾還在后怕中電梯開始下行。九尾反應過來,立刻按自己的樓層12樓,但已經來不及。再準備按低樓層,發現本電梯沒有二到八層的按鈕。無比緊張的九尾狂按一層按鈕,見一層燈亮終于松口氣,但不知道為什么電梯沒在一層停靠,直接去了負二層。
九尾抓了心臟看著門打開,又是她,又是她,護士如同歷史重演一般,靜靜站立在電梯外,低著頭,走進電梯。然后護士也不按樓層,就這么站立著。九尾蹲在角落,不敢尖叫,使勁的咬自己的手,生怕自己叫出聲來,更不用說越過護士去按電梯樓層。在崩潰的等待中,好不容易等來電梯上行。
電梯一路上行,這個時間九尾已經接近窒息,巧合的是,本次電梯停在十二層。電梯門打開,外面沒有人。這時候九尾的大腦告訴九尾,這是上帝給她的最后一次機會,眼看電梯門即將關閉,九尾大吼一聲,沖出電梯,摔倒在地。
九尾回頭,電梯門正慢慢的關上,她看見了護士陰沉的笑容。九尾沒命的跑回自己房間,上幾道鎖,整個人鉆進棉被之中。甚至沒有勇氣去掏口袋的手機。
在九尾描述中,九尾的指甲把曹云手臂掐出血來。曹云表情嫌棄的靜靜的聽完:“你堂堂檢察官竟然怕鬼?”
九尾放開曹云的手臂,自己靠坐在床頭,低頭不吭聲。
曹云:“鬼很值錢的,如果真的見到鬼,就代表了生命的意義得到一定程度的肯定。會更改科學界對靈魂的認識,甚至可能造成全球信仰大命革。九尾,你是人類的救星,你……”
九尾忍不住踹曹云一腳:“能不能不冷嘲熱諷?能不能好好說話?”
曹云笑了笑:“我們理性分析一下。首先我們先分析玄學,在西方和東方的玄學中,靈魂與鬼都沒有在八點出現的描述和說明。其次你可以換位思考,一個鬼把你弄死,你變成鬼,你們見面會不會很尷尬呢?鬼肯定也要考慮到這個情況對不對?此外,你混司法界的,司法界的工作人員危險度高于護士,我很肯定這棟大樓你的盟友比較多。”
九尾踹,再踹,繼續踹。
曹云忙站起來:“這樣吧,給我十分鐘,我去太平間了解下情況,回來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九尾忙道:“不要。”
曹云:“那?”
九尾:“你就坐在這里。”
曹云:“光坐很尷尬。”
九尾立刻警惕:“你想干什么?我花錢雇你,五萬。”
曹云笑納,不收白不收,道:“收了,我的意思是,光坐很尷尬,不如我們推理一番。”
九尾:“推理?”
曹云道:“首先我們必須假設鬼是不存在的,否則沒辦法推理,因為我對鬼的了解非常有限。”
九尾:“知道了,知道了。”
曹云道:“護士沒有護士帽,頭發散開,手臂上有捆綁的痕跡,在太平間出現。矛盾點之一:當班護士不會不戴護士帽,即使不戴,也不會披散頭發。二,護士不用去太平間,這工作是護工做的。三,手臂捆綁的痕跡在一定時間內就會消失,說明捆綁是近時間發生的。”
曹云:“聯系在一起可以得到一個結論:護士去太平間幽會,玩了捆綁游戲。這個推理結果就可以解釋以上三個矛盾。”
九尾:“那壓為什么不按電梯?”
曹云:“因為她被你嚇到了,她知道自己的行為很不好,所以盡可能低頭不讓你看見她的面容。怕你投訴。”
九尾:“她為什么在一樓時候不見了呢?”
曹云:“因為她發現護士帽遺落,電梯上行,于是她立刻鉆出電梯。”
九尾:“不對,第二次我見到她,她仍舊沒有戴上護士帽。”
曹云:“那是因為太平間沒有鏡子,找不到皮筋梳捆頭發。她再次見到你,我相信她嚇的比你還嚴重。以至于她再次忘記按電梯。”
九尾:“最后的笑呢?”
曹云:“你沖出電梯的樣子,撲倒后受到驚嚇的樣子,讓她明白了你的心態。所以她笑了。”
經過曹云這么胡亂一推理,九尾終于是安定了下來,細想回憶,曹云的推理還是有一定道理。安定后的九尾嗅下鼻子,湊到曹云肩膀處聞了聞。
曹云調侃問:“怎么了?聞到了鬼的味道?”
九尾看曹云,許久后道:“我沒事了,你回去吧。我明天會把五萬打到你賬戶。”
曹云有些莫名其妙:“可以有一名家屬陪護。”
九尾不抬頭,言語冷漠:“你走吧。”
“哦。”曹云讀出九尾言語中的煩躁,知道九尾真不喜歡自己在這里,于是只能告辭離開。
曹云本打算就近住賓館,但剛出醫院就接到了葉嬌的電話。葉嬌已經從尋寶活動回來,聯系曹云回律師所吃宵夜。可憐的超蝦大酒店晚上十點才接到電話,連忙聯系已經下班的廚師和服務員。好在他們對高山律師所很有好感,一接電話,員工們立刻回酒店開工。
“賺了多少?”曹云忘記了這碼事,五點開卡,葉嬌倍數已經出來了。
葉嬌:“不說,回來再說。”
小丫頭,得意忘形,敢對自己這么說話?
側面說明了葉嬌中了大獎。
曹云凌晨一點多才回到律師所,酒店工作人員剛布置好食物。曹云還沒有開口問,高山杏先攔住曹云,拉開曹云的衣領看了看脖子上的草莓。再從曹云衣領處抽出一根長頭發,再聞了聞……
高山杏在曹云耳邊道:“喂,找個女朋友比較干凈,別在外面亂來。”
曹云苦笑點頭,在銷毀證據方面他經驗不足。曹云洗過澡,但是沒有處理衣物上的痕跡。同時曹云也沒有照鏡子的習慣,沒發現脖子處的草莓。林落雖然沒有經驗,但是印記留的很明顯。
對林落的感覺吧……曹云盡可能的不去想。曹云也明白了九尾寧可一個人獨自害怕,也要讓自己滾蛋。
渣男就是渣男,渣男也得吃東西。
曹云詢問后得知葉嬌中獎的金額在自己的估計范圍內。
葉嬌抽中了豪車卡,一百倍五百萬,葉嬌一躍成為億萬富婆。高山律師所的人都知道為什么葉嬌能拿到這么多錢,唯獨是葉嬌不知道,葉嬌甚至不知道蔣寒月的背景。作為從屬人格的葉嬌,從沒有懷疑過蔣寒月有背景。即使因蔣寒月之死案對蔣寒月有進一步了解,葉嬌也不會將蔣寒月和自己中獎聯系在一起。
曹云:“葉嬌,你現在是億萬富婆,有什么規劃和打算嗎?”
葉嬌想了好久:“買一套房子。”
曹云點頭:“然后呢?”
葉嬌:“然后……”
大家一起看葉嬌。
葉嬌:“存銀行。”
曹云笑:“葉嬌,你現在很有錢,還打算做律師嗎?”
葉嬌道:“曹律師你也很有錢,不也繼續做律師嗎?”
曹云搖頭:“不對,我做律師是因為我有事業成就感。你的性格,最少現在的性格并不適合做律師。”
葉嬌想了好久,問:“我適合做律師助理嗎?”
這無法反駁,曹云點頭:“你是一位很優秀的律師助理。”
葉嬌很高興得到曹云認同:“嗯,我會繼續加油的。”
曹云道:“葉嬌,我很認真問你。你可以選擇離開律師所,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你如果愿意繼續留在高山律師所,我不會把你當富婆看待。該做的事你還是要做。”
葉嬌:“我在律師所這些天來,家都對我很好。我愿意繼續留在律師所。”葉嬌從小接受傳統禮儀訓練,注定她沒有什么朋友圈。上了大學本應該有自己的圈子,又因為和南文戀愛,導致缺乏私生活的空間。高山律師所是葉嬌第一次感覺到集體溫暖的一個地方,最少暫時她是非常樂意留在律師所的。
一邊的魏君暗暗掰手指算,高山杏是億萬富婆,曹云是億萬富翁,陸一航是富二代,葉嬌是億萬富婆……唯獨自己怎么會這么窮呢?明明和一群富豪一起工作,一雙五百元鞋子自己竟然考慮了三天沒下狠心,也下不了狠心。
人比人,氣死人。
一次和兩次從根本到結果是不相同的,林落不會邀請曹云兩次。兩人關系是否就此終結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還是重拾感情,決定權在曹云手上。這種事沒有占便宜之說,如同曹云遺憾,林落也對之前突然分手結局抱有遺憾。
中午起床后,曹云就坐在后院山崖邊,拿了一杯咖啡發呆。了解曹云的高山杏送上一杯熱咖啡,在旁邊椅子躺下,戴上墨鏡,享受日光。
曹云道:“電影中有這么一個情節,壞人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一個目標。比如可憐的滅霸同學。距離滅霸的目標只有一個障礙,那就是殺死自己的女兒,將女兒做為祭品,完成其夢想,實現其理想。你說殺還是不殺?”
曹云的問題讓高山杏摸不著頭腦,高山杏想了好久才回答:“基于滅霸采取公平公正的方式,為了宇宙長遠發展,甚至愿意犧牲自己的精神。我認為殺死女兒是具備合理性的。”
曹云道:“滅霸認為自己是對的,但其他人認為滅霸是錯的。”
高山杏道:“只要滅霸認為自己是對的,那就足夠了。其他人的觀點未必是對的。舉個例子,地球不堪重負,需要消滅一半的人口,以維持地球和人類持續與穩定的發展。這時候有一位強者提出,他可以隨機滅一半人口,包括自己和自己家人在內也受到隨機的抽取。會有多少人認為他是對的?”
曹云:“幾乎沒有,因為每個人都擔心自己是被消滅的那一位。所以強者行為是對的,但對的行為未必會受到大家的擁護。老板可以啊,越來越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