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點?
這是酒桌上的常用語!
就和見面問好一樣。
劉管事眼前一亮激動起來,這是有酒喝了吧,他曾經跟隨老爺出征,常年在外行軍胃口一直不好,也吃不下多少東西,一直胖不起來。
部隊戰友愛戲稱精瘦如鐵劉大哥!
就只好喝兩口,口中常言:“酒是糧食jing,越喝越年輕!”
酒儼然成了他人生最大的愛好。
看著地上已經擺好了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壇壇罐罐,不經意地舔了一下嘴唇,隨后咽了口吐沫神色變得渴望起來。
這可是難得的大好事啊,少爺躺了半年竟然沒忘記自己的喜好,他這是想要慶祝一下自由嗎?
這里的難道是府中陳釀?
理所應當啊!
劉管事干咳一聲,強忍著沖動:“咳咳!其他下人還有勞務在身,今日看在少爺的命令上,可以適當小酌一杯,切記,不可貪杯,下不為例啊!”
下人們直接彎腰,齊聲高呼:“謝少爺賞賜,謝劉管事。”
他們說的渠良臉上發紅,安神湯味道似酒,可要是喝了,嘿嘿,等會可就要心里罵我了吧。
口中還是應道:“嗯,應該的,你們不要客氣,管夠!”
劉管事說完也不管其他,徑直上前拿起一壇大的。
“哈哈!頭一次當值時光明正……阿呸!當值時頭一次喝酒,感覺有點爽啊,我干啦,你們隨意!”
劉管事聞著味道似乎有點怪但很濃烈,似乎是酒的味道,就是不知是什么酒,更加好奇起來,咕咚咕咚一口氣灌了下去直接見底!
嘶……啊,長出了口濁氣!
肚子里確實火辣辣的,但是怎么感覺嘴里味道有點……不得勁!
舌頭有些苦澀之感,吧唧吧唧嘴,這是……酒?
拿起罐子聞了一下,回頭看到邢正憐憫地瞧著自己,一個念頭頓生,他瞬間額頭冒出冷汗。
少爺是什么人?
他是大齊國內公認排名第一的惡少啊。
七歲就能把相國大人的小少爺打成重傷。
九歲就差點偷偷把將軍府的御賜牌匾給拆了。
十三歲又差點把公主給欺負了,十六歲當著大街上人來人往把靖王爺給打了。
你以為是他一點點變壞?
不,他其實一直在死亡的邊緣上徘徊。
以少爺的脾氣會無緣無故款待大家?還是在躺了半年之后的第一天。
劉管事心里咯噔一下,糟了!
一激動給忘了,少爺憋屈半年可干不出來啥好事,今天不把房子拆了那就謝天謝地了。
連忙干咳了一聲:“咳!咳!少爺,酒我喝了,下人們也都帶來了,我突然想起來一件緊急的事情,昨日老爺吩咐我要去給軍部送賬本,如果沒什么事,那我就先……”
渠良瞇著眼睛看著他,剛剛豪飲讓他看的帶感,這是純爺們啊!
豎起大拇指。
“豪爽,有事的話劉管事那就先去忙吧,辛苦你啦。”
劉管事心頭猛的一振,低聲喃喃重復著:“辛苦你了?”
今天少爺怎么這么會說話了?
這還是那個張口閉口燒死你全家十八代的少爺嗎?別說,聽著感覺不賴啊!
看來這半年時間也讓他反省了一些,自己剛剛的擔心是想多了吧。
老爺想必知道了少爺現在的樣子應該也會欣慰吧。
少爺竟然會說好話了,公侯府之大幸啊!
他想著想著就紅了眼睛,站在那里抽噠抽噠揉起眼睛來了。
渠良看著劉管事默念五個數,他竟然沒倒,還在那抽抽了,頓時奇怪了起來,難道藥量不對?
下人不會分配的時候兌水了吧?
有可能。
狠狠瞪了眼幾個糙漢子,就回頭對著一眾下人們大手一揮,兇巴巴地朝他們高聲冷笑:“哈哈,小小給我記上,除了你和老頭老太太們,誰現在不喝我就……嘿嘿,打折他的腿,我只數三個數……三……二……”
葉青云提了半天的心中總算松了口氣,還好,我長得像老頭,他實際年紀并不算太大,但白胡子肯定勉強也算。
下人們一驚,怎么喝酒還帶這么火急火燎的?
一個愣神的功夫,誰料已經有反應快的,急忙上前舉起就灌。
喝完還不忘邀功一般笑道:“少爺……少爺!我也干了!”
好多人爭先恐后地加入了搶壇子的隊伍當中!
烈陽公侯府里下人們人數眾多,畢竟是公侯還是大將軍的住所,頓時就場面混亂不堪起來。
三個數的時間給的太少了,由于時間太緊導致場面大亂,有些罐子被不小心碰碎,少數一些身子孱弱的下人就趴在地上舔著流淌出來的藥湯,這才總算是完成了任務。
葉青云呆若木雞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萬幸啊!
以自己對渠公子行事作風的了解,他說打斷腿那就肯定是兩只都打斷,誰都不好使。
若不是他最后加了一句老頭老太太,那自己為了保住腿,可就要和他們一樣去搶了。
玄靈門藥師的顏面將會盡失啊!
趴在地上的下人們站起來后還在擔憂恐懼地望著渠良,生怕這種方式不被少爺算在內。
這讓渠良臉色越來越差,罪過啊!
他想現在就上前攔住他們,把這狀況制止下來,他只是想要罪惡值,逃避一不留神做了好事出現罪惡值為負數時的死亡。
可沒想到見到這些身份卑微的人拼命去完成自己的一個命令,渠良心里不太好受起來。
前世身為普通人的他,一時無法接受身份地位上帶來的差距。
他還沒反應過來,人們就極快速度完成了他的命令,站在那里看著他等待他的指示。
場面又安靜了下來。
渠良嘆了口氣:“看你們估計也太累了吧,今天全體放假,在這里好好睡上一覺吧。”
說完渠良吸了口氣,緩解了一下偽裝惡少的別扭感,轉身就朝著外面走去,撇下了眾人。
下人們面面相覷起來,咋回事?
少爺脾氣似乎不太對勁,而且這酒也不好喝啊!
正奇怪呢,好些人突然兩腳一軟癱倒在地,渾身發麻舌頭都打結說不出來話來,只能啊啊啊地叫,奇怪的是人人精神狀態都清醒異常的。
這讓他們十分恐懼,眼睛驚恐地滴溜溜亂轉。
劉管事瞪大了眼睛東瞅瞅西看看,周圍一個接一個倒下讓他大腦一片混亂……這難喝的玩意勁這么大?
可他一點事都沒有啊!
他連忙朝著少爺大喊一聲:“等下,少爺!”
渠良駐足回頭奇怪地望著他。
劉管事半天才回過神,問道:“少爺……這……這不會是少爺半年來喝的安神湯吧?”
渠良擺了擺手:“沒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我一個人也沒喝完,想著讓大家幫個忙別浪費了,哦對了,我很好奇,為何你沒事?”
劉管事愣了半天,臉色苦的就像是受到了心靈傷害:“少爺……您……您居然……忘了,我是天州的修行者啊,身體迥異于常人,小時候我還帶著你在天上踩著劍飛著玩呢!”
渠良一句話被他噎住了,自己哪知道這些,他只繼承了原主的一點點記憶,模糊的很,小時候?
他哪里知道啊!
無語了,在天上踩著劍飛著玩?
糊弄鬼呢啊,可再一想自己是魔主,還有數據面板類的功法……
渠良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
別的事都先放下,現在首要事情還是先出去溜達溜達活躍一下身體,來了這個世界這么久居然還沒出過門甚至沒上趟廁所,他憋也快要憋死了!
急沖沖地剛走到獨院的大門口,突然一個身披灰色袍子滿鬢霜白的中年人,兇狠狠的看著自己,并且攔住了去路!
他的身后跟著二十幾個全身披著金甲的護衛。
他約莫也就四五十歲,身材魁梧,頭發不知為何雪白,滿面紅光臉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
渠良心中感慨一聲,這將軍府內這是劉管事之外又一個硬漢了吧。
不過我是惡少,身后那么多人還看著呢,這惡少形象還是要維持,他還準備借著這個惡少的名頭提升罪惡值呢。
鼻口朝天哼道:“老東西,快讓開,你攔我路了。”
那人臉色頓時鐵青,一動不動,眼神中想要殺人,甚至拳頭都攥起來了。
劉管事連忙驚呼:“侯爺!您來啦!”
渠良一愣:“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