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葉皺起眉頭,看向渠良,他有心理準備,能拿出如此巨額官金的怎么可能是一般人,以他做事會思慮到七成把握的心思,早就對他另眼相看了。
他與別人不同,一直與良師弟為難來著,所以他沒有去撿地上的錢,而只是關心他的生死……估計出大事了。
渠良嘿嘿冷笑,看元葉的神色立即明白,魚兒上鉤了。
就等你來問呢,隨即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黑色長袍,也不回答。
元葉眼光順著他的手指描向衣物上,只見這黑色衣袍華貴異常,正奇怪怎么回事的時候,突然隱約看到了一絲龍紋。
一條蟒身。
畢竟純黑色的外袍,龍紋被那濃重的黑隱而不現,蟒身低調到如果不去仔細看,就沒人能留意的程度,除非角度好,不然絕難發現。
半晌,他突然反應過來,蟒身?四爪金龍?
御賜蟒袍?
竟然還是黑袍。
元葉心頭頓時如被重創,內心強烈地震動了起來,身在大齊國的宗門修行者豈會不知道那意味著什么。
元葉霍然抬頭,臉如死灰,看到的是一雙冰冷和刺骨的黑色雙眸。
他看傻了眼,心底忽地一寒,訝道:“你是……你……您贏了,我認輸!”
撲通一聲就跪下了,直接把頭伏在地上。
渠良“哎呀!”一聲,裝的很是無辜和驚訝,我可什么都沒說。
外圍的弟子一片嘩然,但他們所見所聞即是如此。
全都莫名其妙起來,明明勝卷在握,怎么最不愿意認輸的偏偏就認輸了呢?
更加不理解的是,元葉怎么就跪下了?
有人哈哈大笑喊道:“那么怕死嗎?元葉。”
“你可真沒出息啊!”
元葉卻一聲不吭,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此時三十多人的決斗場已經被混戰淘汰了一部分,余下的人不過十個左右,身上都有些傷痕,有些人身上甚至露出傷口。
不過他們的腰包卻已經鼓了起來,一手按住腰包一手防備,多數人的衣物上除了腰包錢袋還完好,身上都是一條條的。
搶錢嘛……自然都是近身戰斗,看戰況激烈的程度,不下于武修了。
如果不是實在裝不下,估計戰斗還會繼續。
就在他們旁邊的空地上,橫豎躺著十來個赤條條的弟子,都是搶奪的失敗者,都被打暈了。
許是已經搶到了尾聲,又或者外圍弟子們的驚呼聲喚醒了還在爭搶的眾人。
他們的心頭都有著一團激動的火焰,回頭瞪視著渠良和元葉二人。
他們那被金錢所燒糊涂的腦子一時無法清醒,糊糊涂涂根本不在乎什么,沒人去想元葉為何下跪。
只當他是被打敗的。
“真是不中用啊,元葉,你小子竟然想搶獨食,哈哈!”
“看來還是我們殺了他比較好,既然你認輸了,錢就沒你的份了。”
腦海之中只浮現出了一件讓他們十分清醒的事,生死斗的敵人還沒死,本來誰輸了對方的東西就是贏家的。
可他還沒死!
所以元葉瞄準的是良師弟。
“他是不是還有?”
“應該是,他也許有價值極其昂貴的儲物戒指吧,不然那么多錢都是從哪掉出來的。”
一股殺意瞬間彌漫開,十幾人強烈又濃厚的殺心全部凝聚在渠良一人身上。
他們想渠良去死,只有他死了才能拿的心安理得。
渠良搖了搖頭,認識了大師兄,他都有點高看了宗門的弟子們,以為每一個都是一心修行而不在乎這些身外物的高士。
看來并非如此,只是大師兄一人品質高潔罷了。
數了數,還剩十一個,比預期的要多了許多,不過好歹他們是戰斗過一陣子的了,想必體力和靈氣已經消耗巨大了。
渠良估摸著,罵樊玲仙子加了些罪惡值,救秀妮和辱罵元葉同樣加了許多罪惡值。
目前罪惡值已經達到了530點,力敏精恰好250點,很尷尬的數字,體質和破壞也達到了280點。
也就是說,他此時已經回歸到了聚氣境界第八重了。
就算真打,也并非沒有一戰之力了。
卻故伎重演,伸手指向了蟒身,干咳了一聲,對著元葉道:“老兄,知道我是誰了嗎?”
玄靈掌門和劉管事同時驚呼:“不好,身份要泄漏出來了!”
二話不說,一個瞬身就沖了過去。
只是元葉張嘴的速度更快,只聽他喊道:“是……你是……靖王殿下!”
這時,掌門劉管事二人直接愣了一下,一瞬間就同時忘了剎車,沖出去好遠才停下來。
兩人臉色古怪的互相看著,喃喃道:“靖王?”
“元葉他傻了?”
元葉的舉動和劉管事、掌門太過反常,但所有弟子們都紛紛呆住了。
“元葉,你在說什么呢?靖王不是被渠家那個少爺給打了嗎?”
元葉臉上滿是沮喪,遲疑了一下,低聲道:“他的年紀、還有那些官金,你們再仔細看看他的衣袍,當今天子僅賜一件黑色蟒袍,良師弟的衣服上,可是紋著四爪龍啊!”
聞言,眾人包括掌門和劉管事都同時一愣,回頭去看渠良的衣服。
在所有人訝異的目光下,渠良把身子轉了一圈,怕有人會看不見看不清似的,特意用手指向那看不太清楚的龍紋。
劉管事和掌門臉上古怪,那衣服竟然是靖王的,估計是鑲嵌在龍上的金邊都給摳了下去了。
二人不知道說什么好了,想必以前少爺相中了這件衣服,既然把靖王都給打了,搶他一件衣服,也沒啥大不了的。
為了看起來沒那么顯眼,又不知何時把這衣服給處理過了一遍。
這才低調了許多。
他們二人也不得不承認,那個元葉講的很有道理,這個眼光,就是挺不錯的。
渠良在眾人的目光下,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哼了一聲:“該死,竟然被你發現了,我隱藏的那么深,怎么可能露出馬腳?”
掌門和劉管事同時有種莫名想打他的沖動,隨后才苦笑了起來。
場內弟子們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別說,元葉講的可是真有道理啊,有理有據。
渠良淡淡地笑了笑:“我說過,生死斗……我必勝,你們甚至都不敢打我……”
絕望再蔓延,撲通一聲,跪倒一片。
“參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