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午門處。
沙無痕和眾官坐在這里,衛兵早就擺好了桌椅茶水。
他們在等待。
很快,曾泰滿頭大汗,臉色煞白的進行匯報。
他是負責傳達消息的,別的衛兵是打虛脫了,他是跑虛脫了。
沙無痕一臉期待,遞給他一杯茶水:“怎么樣了?”
“報……大人,城防營營長多派出去了2000人,這才把人抓住,現在已經把他們都圍困住了,還沒殺,但是都跑不出去了。”
沙無痕有些驚訝,渠家這一百號人,這么強的嗎?
2000多人,愣是沒殺死?
不過還是長長地松了口氣。
這下好了,贏了。
“對方再怎么樣做,都是敗局已定。”
“是啊是啊,一點糧食都運不出去,渠家這次,連帶著聲譽也會造成巨大損失。”
沙無痕點了點頭,反正他是捐了款了,沒人能說他什么。
至于把糧食運出去,也有很多理由的。
不過又馬上皺眉,這會不會是調虎離山之計?
渠良這小子惡名在外,不過既然他能得到皇帝允許參加大考,這就意味著,不得不防呀。
來回踱步半天,想不出來,會有什么地方可以讓他鉆空子。
突然一愣。
會不會是從別處運來糧食呢?
北方?
有可能,前不久唐文獻來惡狼幫的諸多首級,北方最大的運輸阻礙已經不存在了。
至于其他城門外,都是他的人,渠良沒機會的。
是了,絕對是這樣的。
向陽鎮……糧食等物資只能從這里運送過來。
“曾泰聽令,封鎖北城門。”
“是。”
曾泰幾乎吐血的領命而去。
沙無痕頗有信心。
“諸位,對方最后的一絲可能也被我按死了,我建議各位,隨我一同寫一份奏書,列出渠良這個逆徒的罪行,一同遞給陛下……”
“不,還要到處發傳單,滿城發放他賑災不利的影響,要大報特報城外難民的苦狀,重點強調都是他貪污賑災款造成的,他還借機斂財,你們看如何啊?”
“下官榮幸之至啊,這再好不過了啊!”
“是啊是啊!”
“為大齊除害,青史留名啊!”
“下官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很快,一份彈劾奏折書寫完畢。
只見上面列舉了一百多項罪名,而且全是真事。
比如:
三歲偷看女人洗澡;
四歲逼女人偷看他洗澡;
五歲吃霸王餐;
六歲霸占有夫之婦,主要是抽她褲子上的皮筋打御史家玻璃;
七歲打了宰相兒子,嫁禍給宰相家的閨女;
八歲駕駛馬車撞翻刑場,然后往死刑犯屁股上掛鞭炮,就為了聽個響;
九歲看御賜牌匾不順眼,拆了往上茲尿;
十歲差點進兵營投毒、十一歲差點縱火焚城、十二歲差點把他爹氣死、十三歲差點非禮公主、十四歲又差點把他爹氣死、十五歲他爹放棄了,然后他又去兵營投瀉藥。
十六歲當街打了靖王。
十七歲,洗劫百官、賑災不利、威脅宰相、縱容手下致使皇城大亂、色誘皇城女子、毆打官差。
沙無痕看著手中的這份奏折陷入了沉思,怎么突然覺得,我是個好人呢……
他旁邊的官員有同樣的想法。
心中五味陳雜。
渠良這家伙,真的是從骨子里壞透的家伙,都在奇怪,明明是個貴族,卻活成了個傻子。
可這個傻子,竟然參加了皇城大考。
千古奇人……千古奇聞……
沙無痕琢磨著,說不定基于利益而搞定渠家,他還是大齊的功臣呢。
這份奏折一發,估計沒有腦殘會和渠良一伙吧……
天贏的局面啊!
“哈哈哈哈哈!”
更加堅定了干掉這對父子的決心。
想想都刺激,估計古往今來,他有可能是唯一一個為了自身利益,而成就美名的宰相。
老天爺這是都在幫他呀!
這不就是明擺了告訴他,干掉渠家,就將會得到全大齊正義的美名嗎?
那么……索性再狠一點好了。
得把立場擺好。
眼眶都有些紅了,他地位身份財權都擁有了,若能在死之前能得到無與倫比的聲望和美名,這一輩子就沒白活啊!
何止沒白活啊,簡直就是十全十美的人生啊!
想到這,猛然宣布道:“諸位,我們是正義的化身,解救黎民與水火啊,有此惡徒在我大齊,絕對是個天大的隱患,所以此戰一勝,我們就用雷霆手段抓了渠家父子,此戰過后,你們都是大齊的英雄,正義終會戰勝邪惡。”
正豪邁著呢。
突然有另外一名衛兵急沖沖跑來。
“報……報告大人,渠家有一百衛兵在南城外,發傳單呢,說宰相……宰相您惡意抬高糧價、運走糧食,要致難民與死地。”
沙無痕哈哈一笑:“什么嘛,難民也配是人?隨他們去好了。”
衛兵退下。
又一衛兵急忙跑來。
“報……有一百渠家人在城南、城西、城東宣講……說……說你故意阻攔賑災,是……是……”
沙無痕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淡定道:“嗨,你緊張什么,說,他說了什么?”
“說你是……是大齊的蛀蟲,當宰相幾十年,一件正經事沒做出來,就知道斂財,賑災的時候說,說您個人出資五百萬金幣……然后又突然后悔,又拿回去了……最后賑災捐款了一文錢。”
沙無痕噗……
一口水噴了出去。
罵娘了。
“我日你姥姥,跟我杠上了是不是?那小子贏不了我也要惡心我?”
氣得他來回踱步。
很快,又一名衛兵跑來:“報……除了北城,到處都有衛兵造謠,說你……說你壞話。”
沙無痕點了點頭,又是除了北城啊!
果然,這小子想從北城外的向陽鎮運來物資,這是想把城防營的人分散出去,好借機進城。
估計是他知道了北城門關閉的消息吧。
夜鶯城沒有圍墻,一旦人少了,說不定真有可能突破。
“給我傳令,不管那些人做什么都不要管,城防營有一個算一個,給我全都聚在各處城門處,全面封鎖,連只蒼蠅都不準放進來。”
如今,明著是考核公子康和渠良二人,可他也參與進來了,定然會被納入考核之中。
渠良站在一處塔樓往下望,冷笑了一聲。
“有句話說得好,我預判了你預判我的預判的預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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