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宰相大人,這是南方六鎮送來的雕金桃形紅珊瑚,曾蘊含天仙加持過的靈氣,佩戴起來延年益壽,百病不侵。”
“啟稟宰相大人,這是南城世族梁家送來的翡翠玉瑙丹,壯……咳咳……咳咳……那個。”
沙無痕眼睛一亮,來了興致,不過克制住了。
“咳咳咳咳。”
侍從恍然,將丹藥單獨放在了一個盒子中。
“這是宗門送來的蝶形寶石,有辟蟲之用。”
“這是新任城主的‘吞之箭’送來的金絲線。”
沙無痕呵呵一笑。
身后大小官員隨行,侍從護衛一人手中拎著一個盒子。
隨行隊伍不下幾百人,排場之大,禮物之多。
風光無二。
他此時一邊走,一邊有侍從過來報著禮物名稱功效,給他看。
他在心里盤算著,哪些有誠意,哪些是對付事,用他驚人的記憶力記下,事后找借口解決掉含糊的人。
他隨手把幾個小點的,不值錢的物件送給隨行官員,頓時就迎來了一片歌功頌德的感恩之言。
沙無痕眉開眼笑。
舒服,爽。
不過當他看到那一盒金線的時候,還是有些不滿。
這是惡狼幫吞之箭送來的,這是曾經和他一起強闖浪蕩閣時的惡狼幫高手。
如今已經成了一方城主。
水漲自然船高。
他權勢無二,自然惡狼幫的許多人,也都得到了實實在在的好處。
可他在意的不是這個,他在意的是,吞之箭送來的禮物,越來越不值錢了。
他回想一個月來的收獲,并不滿意。
很明顯,惡狼幫的許多人都私自扣下了許多金銀,明明是他提攜的人,竟然隱隱讓他覺得有些失望。
不懂得感恩。
眉頭皺了皺,心中暗罵:“一幫貪婪的廢物。”
沙無痕伸手拿出幾個賬本,查看了一會,再次滿意的笑了笑。
上面有寫,許多曾經不聽話的小世族,被惡狼幫的人干掉了。
總的來說,成果還好。
大家伙們,惡狼幫也有自知之明,沒有去動。
新帝收回靖王和其他幾個王爺的藩地。
使得大量的金銀財寶回收國庫,幾乎趕上了平時一年的成果。
一片欣欣向榮。
沙無痕呵呵笑了笑,放下賬本,單手從身后隨從手中拿過錦盒,打開后,里面的其實是一個鐲子。
他哈哈大笑,對著身后官員笑道:“老夫手無縛雞之力,卻有錢財傍身,哪怕如今成了殘廢,皇城外的那些世族、宗門還不是得乖乖送來賀禮?哈哈哈。”
官員也跟著訕笑道:“誒大人乃是大齊朝從古至今都未出現過的能臣,深受陛下愛戴,又豈是那些修行者可以比擬的?”
“是啊是啊,大人才是天選之人啊!”
“大人功蓋四方,理應受四方臣服。”
沙無痕嗯了一聲,然后點了點頭:“其實你們都錯了。”
隨行官員一眾驚呼,彼此對望后,才彎腰賜教:“大人,下官不明白啊!”
沙無痕嘿嘿笑了幾聲,戴好鐲子后單手一揮,大有一副指點江山的氣勢。
“你們都以為我憑什么得到如今這至高無上的權利?憑身份?憑錢?哼哼,都錯了,我是賭命啊!”
“縱然渠家軍勢滔天,縱然如今修行者浩瀚如云,世族多如過江之鯉,可那又如何,還不是都被我踩在腳下?因為什么?還不是因為我玩命賭命如家常便飯?這種事……不是膽大妄為之人無法體會的。”
沙無痕說完,呵呵一笑,大踏步往前走了幾步。
隨從官員面面相覷后,這才移步又跟了上去。
賭命?
百官不解,最近似乎也沒發生過什么生死大事。
不過……他地位高,說什么都是對的。
沙無痕此時內心激情澎湃,猶如年輕了二十年。
他賭上了一切,激情澎湃。
渠安曾派殺手動他,最后全部被惡狼幫的人反殺掉了。
難民之事,不管最后誰登基,都是他要解決的事。
也被他幾乎全滅。
冒天下之大不韙,最后還甩在了魔道頭上。
不是賭命是什么?
如今大多數對他有威脅的,不愿和他一伙的,同樣被干掉了。
只有這里了。
沙無痕停在了前鎮國公府的門前,抬頭駐足。
此時這里大門張開,雖沒有了往日模樣,可他更加滿意。
還剩個剛剛被昊天宗除名的家伙,他第一時間知道消息,第一時間就趕來了。
他嘴角泛起冷笑,大踏步邁了進去。
“跟我斗?哼哼。”
鎮國公府。
唐蘭坐在案頭,屏氣凝神地注視著手中的地契和賬本,久久陷入沉思。
渠安坐在一旁,嘆了口氣。
“傻丫頭,他不要,你就別在為難了,我了解他,至于你說的嫁妝……他是無所謂的,別往心里去。”
唐蘭一頭紅發,性子并非直爽而是固執。
她很堅決的說道:“我知道的,伯父,只是……”
她沒有說出口,瞅著地契嘆了口氣。
渠安搖了搖頭笑道:“我懂你的想法,你覺得他是公爵之子,而你……嫁妝不豐厚,這事倘若傳出去,不好聽對嗎?”
唐蘭臉紅了一下,然后用力點了點頭。
渠安保證道:“你就放心吧,我知道,他不是這樣的人,他不在乎這些東西的。”
得了渠安的保證,唐蘭似乎顯得安心了許多。
想了想,猶豫再三,臉紅心跳加速起來,低聲問道:“伯父,他……他之前也像現在這樣溫柔嗎?我……我之前聽聞,他名聲可并不好。”
渠安一愣。
想到了一年前的渠良。
嘆了口氣。
從小癡迷武道卻完全無法武修的渠良,一頭扎進一切打架斗毆之中。
若是以前的他……誰敢耽誤他打架,就要被罵。
以前的渠良口頭禪就是:“滾!”
“離我遠點。”
“來啊,打呀!”
“不服就干你。”
渠安連忙收回思緒,說實在的,如今的渠良,他都有些不敢認了。
嘀咕兩句連忙咳嗽兩聲:“沒錯,咳咳,我家良兒打小就溫柔,坊間謠言那都是嫉妒他英俊,當不得真的。”
唐蘭驚訝,隨后想到渠良的長相,頓時感覺這是真的:“哦……哦。”
二人正說話呢。
門口突然闖進一堆人。
沙無痕抬步邁了進來。
“哼哼哼,唐蘭,昊天宗今日……已經將你除名了,你……可以去見你的爹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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