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血紅色的巨大漩渦之下。
一縷紅光照耀整個將軍府。
化魔池困住許多人。
有如沼澤地一般,讓很多人一動不動。
哪怕伸手死死抓住其他人遞來的棍棒,用盡全身力量,也掙脫不開。
更有甚者,手臂被拉著脫臼,骨骼聲咯咯作響,疼的嗷嗷直叫,可依然無效。
渠安臉色難看,但一動不動。
哪怕旁邊有人吼他罵他,他也不肯出手。
“將軍大人,快救救他們啊!”
“我們可是來參加你的婚禮,那人可是我的兄弟,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娘!啊!”
“誰來救救我家人,他只是來吃個席啊!”
有人吼聲驚人,身在暗殺小隊之中拼命朝著渠安身前擠去:“你媽的,烈陽公,你這個慫貨,你特么是不是和魔道一伙的?”
“老子的家人就要死在眼前,他死了,我做鬼也不放過你,你等著。”
“我們非要去新帝面前參你不可。”
“狗賊。”
“狼心狗肺之徒。”
“這父子倆,沒一個好東西。”
“烈陽公,他們……他們不該死啊!”
渠良聽著,聽得呆了。
但他口中被暗殺小隊塞了一塊不知道哪里來的布。
好像是擦桌子用的,味道還挺沖。
熏得人只迷糊。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眼前的便宜老爹,臉色在吼罵聲中,臉色越發蒼白。
他想掙扎出去。
渠安身子都晃了一下,隨后苦笑一聲。
回頭望著渠良,眼神中說不出的苦悶。
“良兒,你是想說什么嗎?呵呵,你不要太天真了,他們罵我,不冤枉。”
“生死之間,哪有什么對與錯,他們白白死去也罷,只要你沒事就好了。”
說著話,曾經十足威嚴的將軍,皺著眉頭看起來竟突然蒼老了很多。
似乎增加了十多年的歲數。
一聲長嘆。
隨后眉頭又舒展開了,道:“沒事的,你去了昊天宗就好,罵名,我來扛。”
渠良倒吸了口涼氣。
沒法子,他動不了。
就算暗殺小隊此時放開他,他又能如何,用帶有破壞屬性的功法去硬抗血魔莫小雅?
發了瘋一般的唐文?
豈不真像他爹說的那樣,被血魔擄回去了?
暗殺小隊的人,也十分默契的在沒有命令之下,一動不動。
僅僅只用身體,攔成一堵人墻,成為化魔池和生者之間的分割線。
渠安絲毫不阻攔的舉動,頓時讓他手下護持住的賓客炸了鍋。
喊聲震天。
“你這個惡徒逆賊,忘恩負義,我們好心來參加你的婚禮,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你快叫你的手下去救人啊!”
渠安面無表情充耳不聞。
只有他的指甲,死死掐進肉中。
血魔莫小雅盯著渠安冷笑:“你還算聰明。”
渠安沒有回話。
可有些賓客架不住自己的親人在化魔池之中,直接跪了下去。
急忙磕頭懇求道:“女強者,你們不過就是要殺惡狼幫,現在他們都被制服了,求求你們放了我的家人吧。”
唐文側目,眼神慢慢恢復了一點理智。
可化魔池依舊沒有放開。
好多人見有人懇求了,也急忙跪上去說:“求求你們開恩啊,我們就是來吃席的,什么都沒干啊!”
唐文一愣,隨后深吸了口氣。
沉默片刻后,他竟面對人群開口道:“許多人剛剛被惡狼幫扒去了衣服,我已經分不清了,我時間有限,無論如何,我要他們死,我發過誓,見他們一個殺一個,你們要恨,就恨我吧。”
說完,漆黑的化魔池上突然洶涌暴漲。
無數黑手抓住上面粘住的人往里拉。
數十道人影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殺的干脆。
賓客們面色慘白,一些人眼中略顯驚恐和慶幸 他們,都在為可以僥幸活下來而松了口氣。
一些人,跪地哀嚎。
為失去的親人痛苦不堪。
幾人甚至要瘋狂沖上前去,搏命。
被暗殺小隊一腳給踢暈了過去。
普通人面對強者,無能為力。
唐文身上的衣袍,輕易間覆滅掉了一切。
惡狼幫的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全滅。
尸骨無存。
血魔莫小雅點了點頭,手抬起再突然揮下,手前方便開啟了一道虛空之門。
“魔主,獻祭的生機剛好可以開啟這道門,但死掉的人不夠多,這里維持不了多久,昊天宗想必要不了就會趕至,為了避免麻煩,請盡快離開這。”
血魔說完,拉著唐蘭跳入門中。
唐文沉默。
站在一邊,化魔池水收回衣袍之中,覆蓋他全身后化為霧氣消失不見。
他沉思了好一會,道:“我不是殺人魔,不已殺人為樂,但……我心中仇恨受魔化浸染,無限放大無法控制,要不了多久,我就會重返大齊,到時候我會殺掉你們所有的皇族……”
說著,虛空之門慢慢虛化。
唐文嘆了口氣,邁步走了進去,消失在茫茫將軍府。
寂靜。
所有人驚呆了。
大齊受昊天宗眷顧,天上諸神庇佑。
唐文竟然又要弒君。
天空中漩渦突然散開,陽光重新照回大地。
一切恢復正常。
地面上一片狼藉,甚至看不見丁點血跡。
轟隆隆。
成百上千個御劍飛行的道修突然趕至。
待他們看清時,這里的戰斗已經結束。
新娘不見。
惡狼幫尸骨無存。
賓客死傷了一小部分。
昊天宗的人張大了口,眾人懸浮在空中,看著眼前的將軍府面色都有些古怪。
皇城被侵入,這是繼上一次正魔大戰后的頭一遭。
從高空望去,將軍府如死一般的寂靜。
那大院上,若不是從空中去看,根本看不見。
那一道結界陣法雖然慢慢淡化消失,可它的落下的軌跡分明就是一個血紅色的‘魔’字。
似乎用血書寫。
地面上都被壓出了一道字跡鴻溝。
魔道術法?
昊天宗在第一時間就被驚動趕來。
再瞎也明白了。
魔道真的來了。
紫袍眼神如蛇,危險的四處張望。
隨后嘆了口氣,擺了擺手。
“他們已經離開了,附近幾公里內都沒有魔道氣息,去抓幾個目擊者吧,帶回去看看他們的記憶。”
幾個弟子一愣:“可是這術法的后遺癥?”
紫袍眼神危險:“魔道既然來了這里,就是說,他們宣戰了。”
“所以……正魔之戰,死幾個人算什么?哦,對了,渠家人不用帶回去,那幫人受過刺客訓練,查不出什么來的。”
弟子們噤若寒蟬:“是!”
他們都知道,那幫賓客倒大霉了。
說著,浩浩蕩蕩的正道落在大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