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Y市,一個普通的老小區當中,一個由二房東格成好幾個小房間。
其中一個小房間,一個26歲的年輕人,正躺在床上,神游屋外,手里面拿著手機,還沒來得退出剛剛觀看的直播間,正是葉天的直播間。
年輕人叫沈浪,大學畢業兩年,學編導的,畢業之后,不知不覺地就干了兩年,跟著自己的老師,也就是入行之后拜的師父。
入行,得拜師,送錢,才能在老編導手下干活,學習積累經驗,這一行競爭太激烈了,即使他們搞幕后的也是如此。
一個行業的成熟,一個行業賺錢,就代表著其光鮮亮麗的背后充斥著太多的競爭,也充斥著太多人的努力,才讓這個行業如火如荼。
他本身就是學這個的,又不是像別人半路出家,所以學習很快,但整整兩年時間,負責的東西依然很少,而且很多時候,自己的勞動成果都被自己的師父給占過去了,最終分下來只是微薄的收入。
這也是兩年了,他依然還住在這里,一個由二房東分割幾平米房間當中,每天累成狗,卻依然懷揣著曾經的熱情。
實際上,也只是一點點希望,對自己老師一點點渴望,渴望他能放一點點東西,讓他獨立去搞,一點點出頭之日,曾經的熱情已經隨著時間消逝慢慢的消磨掉。
這也就是所謂的打工仔,棱角被磨平了!也就成熟了!或者說最終認命了!
平時他喜歡看看直播,放松一下,看看美女大胸啊!主播賣騷啊!這些都是男人的追求,得不到還不能看看嘛?
最多有的時候,說一句,關掉美顏和濾鏡,說不定就是喬大媽。
而他看葉天的直播,說實話一開始是覺得新鮮,好玩,沒見過,同時心底還有一點點羨慕和佩服,畢竟太牛逼了,整個人就像開掛的一樣,能在荒野中生存,關鍵還過的那么快樂,還能和大家調侃一下,說說段子,愉快的荒野求生?
也正是這段時間看著葉天的直播,讓他再次感覺生活也能過得去,葉天遇到野獸都不怕,有什么困難解決好了,一切都會好的,讓他積極開始工作起來,但得到的回報依然很低。
26歲,堅持下去只可能有渺茫的機會,師父只是把他當成副手,幫他干活的工具,這讓他有點不甘,非常不甘,這也是他一直沒走的原因,畢竟走了也不知道該干嘛,畢竟他是學這個的,這兩年也只會干這個。
他的師父人脈又比他廣,自己這樣出去重新找這行工作,重頭再來嘛?兩年當狗當牛的付出就這么沒了嘛?
因為看不到機會,或者是沒有機會,讓他無法選擇。
而現在,有一個機會擺在了他的眼前,他該不該選擇?
越回憶這兩年,心里越不是滋味,受到過的委屈,受到過的不公,很多時候都無法言語,自己吞下,偷偷在被窩中流下了不知道多少次淚水,可這個社會根本沒人聽你解釋,去訴說自己的委屈,因為只有失敗的人才會不停地找理由。
想著想著,沈浪腦海中突然閃現過一句話:有的時候,選擇比努力重要!
以前他不明白,但這一刻,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沈浪突然爬起身來,打開葉天的直播間,早已經黑屏了,但依然可以看公告,拿出了紙和筆,快速地記了下來。
一切不言而喻,沈浪已然有了決定。
同樣,就在同一個小區中,另外一個二房東隔出的出租屋,比沈浪的房間還要小一點。
一個只有21歲的長的很秀氣的小男孩,也在呆呆地看著屋頂。
小男孩名字叫王金洋,是干燈光的,他只上到初中,就輟學了,然后拜了師傅,跟著師傅一直干拍攝現場燈光,已經整整五個年頭。
師傅所有的本事他幾乎都學會了,但從來不給他任何資源,不給他獨立,只每個月給他發固定死工資。
王金洋在燈光上面很有天賦,在學校不愿意學習,但自從學了這行,卻主動開始找一些書籍看,去學習,研究的越來越透徹,打光技巧也越來越好,甚至很多導演點名了要用他。
但他師父從來不讓他出面,也不會留他任何聯系方式,他總會說,為了你好,不接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就好好干活就好了,不用想其他。
21歲,黃金年紀,正值青春,想法也越來越多,實際上他很感謝他的師傅,帶他入行,教他干活,有一技之長,還一直發他工資。
所以他并不怨他的師父,懷抱著一顆感恩的心,而不是怨言。
但并不代表他不想進步,感恩和追求夢想是兩個概念。
他想要一個更好的平臺,更高的平臺,有一次他和他的師父提起過,然后被罵了,罵他沒良心,罵他搶他飯碗,后來被更孤立了。
可他有一句話沒說出口,他從來沒想過搶師父的飯碗,他只想多接觸一點東西,他對燈光真的感興趣。
而這個想法一直被他藏在心底。
平時無聊的時候,王金洋他也會看看直播,放松一下,尤其是葉天的直播,又搞笑又有意思,都是人才。
但今天葉天的話,卻讓他心里掀起了層層漣漪。
葉天在王金洋看來,能受到這么多喜歡,不僅僅是人格魅力,而是因為他很有能力,很有本事的一個人,而且還能創造奇跡,做常人所不能。
有能力的人,說出的話,份量就不會輕!
所以王金洋愿意相信葉天說出的話。
所以目前,平臺有了,而且只要你有能力,你可以盡情的施展。
那他該不該去嘗試?
實際上曾經有人來挖過他,其他燈光幕后團隊,而且是跟著大組的,不止一次,不過當時的他都拒絕了,他不想對不起師父,不想被人說自己沒良心,所以一直任勞任怨,即使師父后來孤立他,他也沒什么怨言,依然認真干活,努力工作,給師父賺錢,一轉眼又是一年多。
他渴望過哪天師父能真正相信他,一直等待著,可這一天卻從來沒有到來過,其他學徒最多干了兩年,基本上都跑路了,一茬接著一茬。
“應該夠了吧!今年也沒結算工資,而且我離開了,也不用和師父搶生意,搶他的飯碗,他也就不用擔心了。”王金洋喃喃自語。
為了不讓他走,王金洋的工資都是年結算,而且還都是年后,先過來上班。
最終他還是做出了選擇,想去嘗試一下,追逐自己的夢想。
少時的輕狂總伴著最初的夢想,看似好笑,卻非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