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邊上的長亭之內,曹操邀劉備和陶商來長亭與他們道別,酒至酣暢處,曹操言明自己下一步要去揚州募兵,而劉備則言自己要回平原駐扎。
陶商心中因為他們二人的話,在心中亦是對自己的未來做起了更深層次的打算……
但陶商想了沒多久,便被曹操打斷了。
只見曹操又舉起酒盞,示意劉備和陶商二人……咱們再飲一杯。
三人各自將酒喝下肚子之后,卻見曹操哈哈一笑,突然轉頭對著陶商言道:“陶賢弟,咱們救出來的幾十位公卿,如今要分別入駐到各路諸侯的屬地之中,這是盟主前日下的強令,誰也不許推脫,聽說陶老弟那邊分到了司徒大人和皇甫中丞,哈哈哈哈,這一文一武兩大公卿都進了你徐州陶氏府君的衙門口內……賢弟你家今年的氣運甚盛啊!哈哈哈~~”
曹操這話,擺明了就是看他笑話、奚落他……陶商氣的眼皮子直跳。
“孟德兄這話聽著好幽怨……你分到誰了?”陶商反問曹操道。
曹操笑嘻嘻地回道:“鷹鷂都尉士孫瑞,就這么一個,哈哈,與王司徒和皇甫公官職相較,差的遠呢!跟陶兄弟你沒法比啊。”
陶商郁悶地一轉頭:“玄德公呢?”
劉備將雙手一攤,道:“備不過區區一平原縣令,哪有這個福氣招待朝中公卿臣子?”
這劉備……話里話外怎么聽著酸溜溜的。
“玄德公既然如此落寞,要不……我把王允讓給你,如何?”陶商期望地看著劉備,希望他能一時犯傻把王允接下。
“還是免了吧!”劉備笑著趕緊擺擺手,道:“王司徒三公之尊,備可承受不起。”
曹操喝了口酒,擦拭嘴角,突然道:“玩笑歸玩笑,不過曹某還有一句金玉之言要贈給陶兄弟你。”
陶商郁悶地轉頭看向曹操。
“你們徐州分到的這兩位公卿,擺明了就是其他諸侯頗為忌憚,誰都不敢要,而袁本初和王允又欺負你年少、話語權輕……你需知那王司徒位列三公之尊,乃是文臣之首,而皇甫嵩平定黃巾賊寇、功勛蓋世,乃是當世武將之楷模,威名鎮天下,連董卓都忌憚他的功績……更何況他又是汝父陶恭祖昔日從軍時的上官……他們到了徐州后,賢弟和令尊要切記強賓不壓主的道理才是。”
陶商聞言心下恍然,這些歷史名人果然沒一個好對付的,步步都給你下陰招。
還是曹操考慮的周到,心眼子真多,今天算是又長了知識了。
“多謝孟德兄提醒,陶某記住了。”陶商拱了拱手,真誠地表示感謝。
卻見曹操抬手又喝了一口酒,豪爽著道:”其實曹某今日,還曾想找另一個人一起來的!可惜……真是可惜。”
劉備的眼睛一瞇,慢慢放下酒盞,沒有說話,顯然已是猜到了曹操要找的人。
陶商則是無奈一嘆,道:“孟德兄想找的人,是孫府君吧?”
曹操無奈地點點頭,道:“孫文臺已經和本初鬧翻了,率兵離去……不過在曹某看來,此人卻還是個英雄人物!不管其秉性如何,至少在咱們一同追擊董卓的時候,他能受陶兄弟的勸與曹某同往汴水,便是個漢子!”
劉備摸著胡須,道:“這么說來,在曹將軍心中,今日這長亭之內,理應是有四位豪杰舉盞共飲了?”
曹操點頭道:“不錯。”
劉備感慨而言:“其實啊,這十余路諸侯當中,英雄人物數不勝數,可惜聯盟不到半年便隨即星散,從此之后,漢廷禍亂無休無止,著實令人痛心。”
曹操收起笑容,一字一頓的道:“玄德公此言實有不確,勿怪曹某直言,在某看來,這十余路諸侯當中,只有你我在場三人,加上孫堅……唯此四人,堪稱英雄!其余諸人,或有能力出眾者,然亦只能稱之為梟雄!”
陶商眨了眨眼,苦笑著一指自己的鼻子:“孟德兄說笑了吧,我也算是英雄?”
曹操目光炯炯地瞪視著陶商,道:“曹某說了,唯此四人!”
劉備長嘆口氣,道:“不論英雄梟雄,諸侯之間弊端以顯,聽聞近日兗州刺史劉岱與東郡太守橋瑁有不和之舉,隱有刀兵動向……看來這里,我們是不能待下去了,越早走越好。”
劉備的話,詐然之間觸動了陶商的一根心弦,他抬起手將酒盞一飲而盡,沖著曹操和劉備拱手道:“玄德公此言不錯,此地多留無益,還是越早離開越好……陶某先行一步,后會有期了。”
說罷,丟下酒盞,沖著曹操和劉備一拱手,轉身走出了長亭。
望著陶商離去的背影,曹操不由得慨然而嘆,無奈道:“年輕人,干什么事都如此著急,就算著急要走也不差這一會……也不知下一次見面,卻還得是什么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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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商丟下曹操和劉備,急忙駕馬奔回營地,不是為了別的,是因為剛才劉備的話語中有一件事間接提醒了他。
劉備適才說兗州刺史劉岱與東郡太守橋瑁不和!
如果沒有記錯,橋瑁死后不久……東郡就為黃巾所攻,而也正是這一連串的事件與機緣,促使曹操入駐東郡并在日后得到了連帶家屬幾近百萬的青州黃巾的歸順,曹操亦是因此得到了大批黃巾的降眾,獲得了巨大的人口與生產力量,從而有了爭霸天下的根基,從一個打狼的諸侯一躍脫穎而出……
黃巾!
回了營地,陶商急忙奔著皇甫嵩的帳篷跑了去,若想達成自己的這個想法,必須得求得他的幫助才行。
掀開皇甫嵩帳篷的簾子,陶商邁步走進去,一下子卻是楞住了。
但見皇甫嵩坐在軟塌上,杵著下巴認真的聽著,他桌案對面坐的小鶯兒,一邊給他擦桌案和香爐,一邊正在給他講著什么民間趣事,皇甫嵩撫摸著胡須,聽的似是很是舒坦。
”小鶯兒?你在這做什么?”陶商疑惑地看著來鶯兒,沒弄明白她在這里干個什么。
小鶯兒聞言,將頭轉了過去,瞪著不怎么好使的眼睛用力的看了一會,方才好似影影倬倬的瞅清楚是陶商,怯生生地道:“陶老爺,小鶯兒不好意思白吃您的飯食,剛才剛打掃了您和王老爺的帳篷,聽說這位是您的叔伯輩,就過來幫著拾到拾到……他不介意的。”
皇甫嵩對陶商點點頭,笑著道:“我看這姑娘眼神雖然不好,但手腳挺麻利的,就順了她的好意,讓他打掃打掃……不礙事吧?”
陶商聞言一愣,搖了搖頭,道:“那有什么可妨礙的,老師高興就好……你要是高興,回頭你倆再認個干爺爺干孫女什么的,也算抬舉她了。”
小鶯兒聞言急忙擺手,道:”陶老爺別取笑我,小鶯兒命賤,哪有那個福氣。”
看著小鶯兒怯生生的樣,陶商摸了摸袖子中的東西,心下一動。
陶商輕輕一笑,突然沖著來鶯兒招呼了一聲,道:“小鶯兒,過來。”
小鶯兒好奇地道:“干嘛?”但還是聽話的走了過去。
陶商伸手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個東西,放在她的鼻子下晃了晃。
小鶯兒使勁地嗅了嗅,蒼白的臉上露出了詫然地表情,道:“這……這是什么味道,這么好聞?”
陶商笑著道:“好聞吧,這是飴糖。”
糖果的發展歷史可追溯到三千年前,中國古書上出現“飴”字就是在漢代,飴糖是中國歷史上最早的硬糖,首載于名醫別錄,初期主要用以入藥,但也有人用以含服品味。
當然,就算是糖,這也不是一般老百姓能吃到的東西……就這幾塊,還是昨日袁紹派人給陶商送來以表親近之意的。
當然相對的,陶商也哭喪著臉派糜芳給袁紹送了回禮,而且肯定得比他送來的禮要重。
心眼子,全讓世家的人長了!
陶商將飴糖放到了小鶯兒的手里,小鶯兒高高興興地含了一塊在嘴里,一邊含一邊含糊道:“真甜……”
“好吃嗎?”陶商笑著問道。
小鶯兒使勁地點了點頭。
“好吃也給你姐姐夫人拿幾塊去。別一個人全造了,回頭讓我知道后果很嚴重的。”陶商裝模作樣地道。
小鶯兒抬手擦了擦鼻子,重重地一點頭,道:“知道了,陶老爺吩咐的,小鶯兒肯定照辦。”
“回你姐姐夫人那去吧,我有點事跟老師說。”
小鶯兒點了點頭,沖陶商和皇甫嵩道了聲安,便用竹杖敲敲打打的點著地,向著帳篷外走出去。
陶商轉過頭,看向皇甫嵩,低聲道:“老師……”
從打正式跟皇甫嵩學習兵法起,陶商就改口稱呼他為老師了。
“怎么?有事?”皇甫嵩疑惑地看著他。
陶商深吸口氣,一字一頓道:“在回徐州之前,我想出兵去剿黃巾余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