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劫持春谷縣的行動,就在一場馬拉松之戰中,草草的落敗了。頂點23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周泰等人被許褚率兵攆到山區且棄了戰馬的時候,春谷縣卻發生了一件令所有人,包括陶商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有城外的斥候火速趕往城樓向陶商稟報,就在許褚等一眾軍馬去追擊周泰等水賊的時候,一支隱藏在春谷縣附近的賊寇從縣城的另一個方向潛進了縣內!此刻正以極快的速度穿過縣內街道,向著位于縣城中心的府衙奔襲而去。
陶商聞言先是一驚,暗道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周泰留了后手?
可仔細想想卻不對啊,周泰的計謀應該沒有這么深的延展性。
突然間,陶商驟然醒悟,抬手拍了拍腦門暗自感慨。
“是甘寧!好一個錦帆賊!陶某倒是小覷了他!”
陶商身邊,徐榮聞言一臉驚怒的道:“甘寧這廝,竟敢壞了攻打縣城搶纛旗的規矩?周泰把縣內許褚的兵馬都引走了,他卻乘機暗中來偷去大纛旗,這不擺明了是使詐嗎?”
陶商聞言笑了笑,搖頭贊許道:“正所謂兵不厭詐,甘寧這么做無可厚非,再說了,我、他、還有周泰事先曾抓鬮決定了順序,但只是決定了攻打縣城取大纛旗的順序,卻并沒有約定第二波人馬比第一波人馬具體要延后多長時間,周泰確實是先來打縣城取纛旗的,甘寧雖然是緊接著跟了上來撿漏,但在時間上的約定上,嚴格來講其實并不算違規。”
徐榮聞言長嘆口氣:“想不到那廝看著一副囂張的樣子,心思卻這般縝密,著實是膽大心細,差點就看走眼了。”
說完這話,陶商不由的在心中暗自唏噓。
所謂:孟德有張遼,孤有甘興霸……這個能和曹魏五子良將排名第一的人物比肩的人,確實非同小可。
別看只是打縣城搶纛旗這么一件小事,但甘寧能在時間和地點以及機會上,都把握的毫厘不差,時機更是選的妙到分毫,而且連自己都一并給糊弄過去了,確實不枉費他能跟張遼有一拼的評價。
聽著陶商贊不絕口的稱贊甘寧,卻不理會眼下的急事,徐榮卻是有些慌了,怒道:“你看看你,還有心樂的出來?你難道看不出來,甘寧這次乃是有備而來,他把所有人都算計進去了,現在城內是空的,如此兵不血刃的讓他拿到了大纛旗,回頭他便是長江盟主了,你還拿什么就跟人家競爭海賊王?”
陶商疑惑的看了徐榮一眼,面上露出了疑惑不解,那表情仿佛是在看一只怪獸。
“卓洛啊……”
徐榮面色一緊,咬牙切齒:“不許用這破名喚我!”
陶商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無奈道:“徐將軍、徐司馬……我真是不明白你是怎么尋思說的呢?甘寧倒是把這些人、包括我都算計進去了不假,可你憑什么說春谷縣府門前的那面大纛旗一定就會被他拿走呢?”
徐榮見陶商依舊是不緊不慢的,氣的直跺腳。
“你問的這是什么蠢話?城內現在守備空虛,甘寧乘隙進城,此刻怕是已經到了縣城府衙門前,大纛旗不被他拿走?卻有誰來!難不成春谷縣府衙門前的大纛還早就被收起來了不成?”
陶商輕輕的一聳肩,接著拍了拍雙手,卻有一名小卒抱著一卷布制的旗子,快步跑到陶商的面前,呼哧帶喘的道:“陶府君,有何吩咐?”
陶商一指那面大纛旗,對小卒說道:“把旗子展開,給徐司馬過過目。”
小卒抓住旗幟的兩個旗角,使勁的將纛旗一抖,瞬時便將整面大纛旗展開在了徐榮的面前。
空氣在一瞬間仿佛凝固了。
赫赫然的就是那面應該掛在春谷縣衙門前的那面被眾人視為證明自己長江盟主的大纛旗。
徐榮看的是目瞪口呆,嘴巴吃驚的都要張裂了。
“你?你早就拿回來了?”
陶商一攤雙手:“多新鮮啊?明知道他們爭的就是這個,我能放心還掛在縣衙府邸門前嗎?今天早上就摘回來了。”
“可是……可是……你這不是明顯作弊嗎?”徐榮虛弱的回應陶商道:“回頭你在甘寧和周泰的面前,又應該怎么解釋啊?”
陶商將胸脯一挺,很是自豪的道:“你能想到的,我當然也能夠想的到,我不光是摘了大纛旗,連旗桿子都連根拔起來挖了,回頭甘寧若是問起,我就說他運氣不好,趕上縣衙修葺道路,順便把旗桿子也修一修,所以轉移了。”
徐榮面具下的肌肉直抽抽,也不知道該說陶商什么些好。
修理……旗桿子,也虧他能想得出來。
“好一招釜底抽薪啊,你真是夠狠……說實話,徐某現在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去同情一下那些賊寇了。”
說到這,徐榮頓了頓,方才道:“打從你征討白波谷開始,徐某就看出來了,你對于這天底下的賊寇們來說,不分路上的還是水上的,哪怕就是天上飛的,也都算是一個克星!賊寇克星!徐某真是服了你了。”
陶商并沒有因為徐榮的夸獎而感到自豪,他只是抬頭看了看遠方,慢悠悠的道:“許褚的兵馬很快就要回來了,也不知道甘寧會不會碰上他……聽說錦帆賊自打出道之后,就一直是攻無不克劫掠無不勝,看來今天,他的劫持戰績,就要毀在許褚的手上了……惜哉。”
徐榮重重的搖了搖頭,表示很不贊成。
“你不用那么謙虛,許褚只是個由頭,我感覺,真正毀了他戰績的人,應該是你才對,你可千萬別往人家許褚腦袋上賴。”
此時此刻,在春谷縣的府衙門前。
看著在地上,原本應該是豎立著那柄旗桿的大坑,甘寧不由的憤怒了。
“哪個天殺的!連旗桿子都挖,什么毛病?這他娘的讓老子到哪找旗去!”
甘寧身后,跟隨他一同而來的那些水寇們,此刻也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個個傻愣愣的看著地上的那個大坑,渾然不知道事情如何會發展成這樣。
己方乘著周泰把官軍引走,抓住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來把旗子搶走,想不到卻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大、大當家。”甘寧身后,一名水寇見他盛怒已極,也本來是不想主動上前招惹他的,怎奈事到臨頭卻不能不說。
這賊寇膽怯的低聲說道:“大當家,纛旗是不是已經被周泰挖走了?”
甘寧惡狠狠的瞪著地上的那個坑,呲眉瞪目的道:“放屁!周泰被這縣城里駐扎的官將許褚率兵攆的跟狗一樣,咱們在遠處都看到了,他哪里來的時間又偷入縣城搶奪纛旗?……此舉定非周泰所為,少不得便是這春谷縣的縣令干的!”
小嘍們聞言似是頗為不解,疑惑的道:“大當家,小的不是很明白,好好的大纛旗,縣令為什么要把它連旗帶桿的都挖走了呢?”
甘寧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恨恨的道:“也不是什么難想的事,身為縣令,平日里自然是要對縣城的街道和民舍民生做出規劃修葺的,搞不好這府衙門前,就是要建什么屋舍,或是擴建修葺路面之類的事,臨時挖走旗桿卻也屬正常……可恨的是該巧不巧的,偏偏在老子要借這旗子用用的時候才修,忒的晦氣!”
甘寧身后的眾賊聞言,頓時都恍然大悟,一個個都在心中暗自豎起了大拇指。
還是大當家的學識高深,真有文化啊!
一名小嘍用欽佩的目光看著甘寧,崇拜的道:“大當家的果然厲害,什么都懂,那敢問大當家的,咱們現在應該如何處置此事?”
甘寧狠狠的啐了一口,怒道:“還能怎么處置?再等一會,若是碰著那許褚領人回來,可卻是沒有咱們的好果子吃,都趕緊跟老子撤,風緊扯呼!”
賊寇們這才恍然大悟,匆匆忙忙的將后隊改成前隊,隨著甘寧急匆匆的向著來時的道路撤回而去。
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
甘寧等一眾水寇方才出了春谷縣的西門,卻正趕上許褚率眾趕到。
許褚見了甘寧一眾起初也是一愣,心下不明所以,但瞬時又反應過味來!
有他娘的來了一個送死的。
許褚命手下兵將大點火把,自己則是騎著高頭大馬,將虎頭斬馬刀在胸前一橫,縱馬而出,高聲喝斥道:“好一幫狡詐的賊寇,居然分成數股劫持我春谷縣城,當真是不想活了!你們當中哪個是領頭的,出來與我譙郡許褚說話!”
聽了許褚的呼喊,甘寧也不膽怯,大刺刺的來到了陣前。
甘寧使的是一柄長柄環首刀,這長江巨寇面對官軍的將領毫不害怕,大咧咧的在陣前站定,高聲自報姓名,其狀甚是得意。
“老子便是錦帆賊甘寧,今夜特來你縣城溜溜,你這廝便是許褚?虎牢關打贏過呂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