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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山中賊嚴白虎

  陶商的話夾槍帶棒,意思很明顯,要盛憲交出手中權柄。◢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

  “你……!”

  盛憲的臉被氣的有點法綠,他的手虛點著陶商的鼻子,剛要跟他據理力爭,卻見陶商身邊的陳登笑呵呵的站起來。

  陳登一副和事佬的樣子,對著盛憲道:“孝章公息怒,我家陶府君也并非是要故意如此,實乃是心急之言,孝章公切勿見怪,有些事終究不是表示上看的那么簡單。”

  陶商輕輕的一甩袖子,淡淡的起身,向帳篷外走去。

  走到陳登身邊的時候,他們兩個人悄悄的交換了一下眼神,個中意味深刻。

  盛憲這種黨人兼士族文人,不論其表面上裝的是多么的硬氣,但他在骨子里其實不過是和孔伷一樣的軟骨頭。

  不過他顯然還是比孔伷要多要幾分面子,愛惜自己的羽毛。

  因此,在抵達吳縣見盛憲之前,陶商和孔伷就已經商量好了對付這個人的辦法。

  由陶商先正面欺負欺負他,打壓打壓,給他來點硬的。

  然后再轉換成陳登出馬,給他來點軟的,慷慨陳詞,說以厲害,用軟硬兼施的方法,威逼利誘盛憲就范。

  這一招陶商將其命名為“冰火兩重天”。

  陳登之父陳珪當年在廣陵之時,與盛憲有舊,二人一個是東南的黨人大儒,一個是士族代表,彼此間倒也是有幾分機緣。

  陶商出去之后,只有盛憲和陳登兩個人在帳篷內。

  盛憲一臉的氣憤難平,指著陶商離去的背影道:“元龍,你看看他這是什么態度?!明明是他姓陶的借強勢,硬往我吳郡內亂安插人,現在又是借亂遮掩手下冒功的大罪,還反到是誣陷我禍亂江南,盛某盡心治理吳郡,到他嘴中還成了罪人?這還有沒有天理了!元龍,非吾說你,你怎地能輔佐這種人?不論如何,盛某非得到刺史大人那里,告他一狀!”

  陳登無奈的一笑:“盛公,你別忘了,揚州的劉刺史,現在可是也居住在金陵城呢。”

  盛憲聞言一下子語塞了。

  陳登拍了拍盛憲的肩膀,勸道:“盛公,其實我覺得,你完全沒有必要跟我家府君置氣,你雖然是吳郡的一郡之長,但如今天下大亂,群雄并起,您乃是文人,不喜爭斗,愛惜羽毛,可這般性子又如何在這諸多的豪雄中鏖戰得存?”

  盛憲的臉色略有緩和,道:“就算是天下亂了,但凡事也得講個道理!”

  陳登慢慢引導他道:“如今江南之地,丹陽郡有陶府君,淮南有袁術以及孫策,早晚必是再有大戰,屆時盛公如何自處?盛公說凡事講道理,可是在究竟什么才是道理?”

  不等盛憲回他,陳登又道:”今日之事,其實盛公就能看出來,我家府君借劉刺史之令在吳郡各縣安插人手,即使是盛公用山越之法化解,我家府君卻也是能有辦法替他們遮掩冒功之罪,便是盛公你,也說不得什么,這難道不是道理?而且如今陶府君已經兵進吳郡,登能看出來,他對吳郡十二縣已是勢在必得,盛公一味與之對立,未必會有什么好處的……”

  如果說陶商適才用的是硬刀子,那陳登現在使的就是軟刀子。

  盛憲雖然是坐擁一郡,但也知道時勢,可若是就這么讓他輕易的交出一郡權柄,他著實是有些舍不得。

  陳登的話,令他左右搖擺。

  “元龍,這……我……盛某也知道你的話確實有理,但我畢竟是一郡之長,就這么交出屬地,是不是有些太……太……”

  陳登搖了搖頭,道:“盛公,不是陳某說你,大丈夫應明實事,懂進退,把吳郡交給太平公子,總比要交給孫策或是袁術強吧?試想當年袁術和孫家,是如何對待張咨,孔伷,王睿等人的?我家府君不管怎地,好歹也是有著太平公子的名頭,君子仁義之名遍布天下,你試想,此番他派遣到吳郡的這些校尉犯下如此大事,不論真假,他都予以保全,可想而知其乃是個仁義之人,比袁術和姓孫的可是強多了……殊去殊從,盛公心中想必還是有數的吧。”

  盛憲聞言沉默了好一會,終究是長嘆口氣:“元龍這話說的有理,不過太平公子的本領與實力究竟如何,在下只有耳聞,不曾見過,他此番前來吳郡不是以剿除山越渠帥之名么?陶公子若能除了嚴白虎,那盛某便情愿讓出吳郡,決不食言。”

  陳登和陶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將盛憲的小心臟弄的迭起,忽上忽下,此起彼伏。

  最終,陳元龍憑借著他的耐心和引導,到底是勸服了盛憲,讓他交出吳郡的治理權。

  盛憲終究也是混跡朝堂多年的人,知道若想活命,他此刻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吳郡不給陶商,日后照樣也會有人來向他索要,而到時候,命還能不能拿捏在自己的手里,尚還是在兩說之間。

  不過即使如此,盛憲還是給自己留下了一個有些自欺欺人的借口——他希望陶商能在討伐掉吳郡的山越渠帥嚴白虎之后,再進行吳郡的交接。

  這是他唯一的條件。

  聽了陳登的轉述之后,陶商感到很是奇怪。

  “盛憲這到底是怎么想的?若是他愿意交出吳郡,陶某自然不會薄待于他,可他非得要弄出一個討伐嚴白虎的事,雖然我也是有意要收拾此獠,但這事和他把吳郡給我,應該是并不沖突啊,這倆事有什么必然的關系么。”

  聽了陶商的疑問,陳登不由的笑了。

  他勸解陶商道:“此事也著實怪不得盛憲,其實登多少也能理解他一點,畢竟是一個掌管著十二城的郡守,說讓出來就讓出來,誰心中也不是滋味,陳某試想,盛憲也不過是給自己一個平穩的過度而已,另外,也是想借著這次事,見識一下府君的實力。”

  頓了頓,陳登又道:“再說了,讓咱們威脅一下就交城,傳將出去,也不甚好聽啊。”

  陶商聞言這才有點明白了,老家伙還是要面子。

  “也罷,反正這次來吳郡,山越宗賊之事也是待辦的一項,左右都來了,那就順便把嚴白虎平了,也算是為當地的百姓除卻一害。”

  陳登欣慰的點點頭,道:“府君能有這樣的想法,卻是最好的,不過咱們在討伐嚴白虎之前,可以先知會廣陵郡的趙昱,告訴他隨時接應,在世人皆以為我們此番出兵的目地乃是在嚴白虎之際,其后做速出兵,北上連克廣陵和下邳二郡,讓笮融措不及防,如此可獲全功。”

  陳登的用兵戰略,早在歷史上就有所記載,其用奇之能放眼天下,少有人能比,這樣隨機應變的戰法,與陶商當初提出的聲東擊西可謂不謀而合。

  “好!既然如此,那就先攻嚴白虎,再迅速轉道去奪下邳兩郡。”

  陳登突然對陶商道:“嚴白虎的一萬兵馬,與府君相比,雖然不足為慮,但想要除掉他,只怕是還有一個難處。”

  陶商聞言奇道:“嚴白虎不過是一介賊寇,麾下都是賊眾,想要除掉他,還有什么難處可言?”

  陳登聞言嘆道:“嚴白虎的兵將倒是沒什么可怕的,問題是山越宗賊的據點一般都不是城池,他們藏身在吳郡的山林之中。地方郡縣有時候也多會出兵剿討山越宗賊,只是江南山林極多,內無道路,縱深千里,不熟悉的人一般很難在其中尋覓出路徑,嚴白虎若是藏于深山之內,大軍若是想剿討他,恐怕也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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