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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六章 毒物知毒物

  “巢丘縣的北面……是泰山郡……泰山郡在曹操的手中……,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司馬懿自顧自的嘀咕完,然后重重的一拍桌案,陰狠狠的道“泰山賊寇在巢丘的北面往來頻繁,一定是他們在和曹軍做著某種不利與我徐州的私下交涉……嘿嘿,弄不好,曹操或許就是派人在和昌豨做談判,想要收攏他!”

  王凌和嚴畯此刻有些看傻眼了。

  現在的司馬懿一臉的陰霾,雙眸如同老鷹般的犀利,弓背拖腰,好似餓狼待食,看著要多駭人有多駭人。

  與適才躺著口水睡覺的那副豬樣完全就是判若兩人啊。

  王凌顫巍巍的向司馬懿一作揖,道“縣尊?”

  “嗯?”

  王凌咽了口吐沫,小心翼翼的道“那個……太傅那邊,好像已經派遣了太史慈將軍和臧霸去說服泰山的賊寇們吧?況且昌豨不是親近袁術的嗎?就算是袁術如今已死,依照他的立場,投靠袁紹對他而言不是更好嗎?何必要舍近求遠,親近曹操……”

  司馬懿站起身,老神在在的道“袁術死了,以昌豨的性格,投靠袁紹雖然最佳,卻也不是絕對,一則袁紹麾下勢力龐雜,士族大家林立太多,便是黑山軍也難有一席之地,更不要說是泰山賊了,二則若是曹操有意為之,此事卻并無不可,畢竟曹操的麾下,可是有很多泰山郡人,和昌豨可算是老鄉……”

  說到這,司馬懿頓了頓,道“第三,昌豨等賊寇盤踞在徐州北境,一旦得到了曹操的支持,無論是北上對抗袁紹,還是南下對付我們徐州,都會起到不小得作用,對他也是一種待價而沽!而對曹操言之,作為鉗制袁紹和我軍的棋子,泰山賊眾毫無疑問乃是一步妙棋,如果我是曹操,也一定會收服他們……曹操此番和太傅在徐州爭雄,說不得其真正的目地,卻是在泰山軍身上!”

  嚴畯此刻已經完全沒有了適才藐視司馬懿的態度,他頗是尊敬的沖著司馬懿一行禮,道“縣尊,若是曹操真的收服了泰山軍,那就是等于在我徐州的北境安插了一顆釘子,時刻都能扎我們一下,雖然不是很致命卻又不易根除之,此事棘手,需得趕緊向太傅稟報才是!”

  司馬懿在地上來回轉了幾圈,道“嚴畯,你守護縣城,并派人飛馬向老師稟報我之所想……王凌,你速速點齊兵馬,隨我一同北上,咱們入境泰山郡走一遭。”

  王凌聞言一驚,道“縣尊,縣城兵馬不足兩千,若是這么冒冒然的前去,又是曹軍又是泰山賊的,豈不等于送死嗎?”

  司馬懿搖了搖頭,道“非也!眼下臧霸和太史慈二人也在泰山賊眾的勢力范圍內,臧霸是想去勸降孫觀,尹禮等賊眾……但萬一這些人都與昌豨同心的,他們共同降了曹操,那太史慈將軍和臧霸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豈不危險?”

  王凌聞言一想,還真就是這么回事。

  二人眼下對司馬懿有些刮目相看了。

  這個小子真是了不得!

  平時沒事睡的跟豬似的,怎么一有事的時候娘的比猴兒都精明?

  司馬懿繼續道“子義將軍乃是老師的結拜兄弟,于情于理都不可不救,臧霸更是將來咱們破了泰山賊的關鍵!亦是不可不救……我和亮亮分任一縣之長,老師各賜了我們一千張金陵連弩,王凌,你可速速命軍中將士中善弓弩者配備此利器,此番前去,此物想必或可在關鍵時刻有大用處!”

  王凌和嚴畯二人得了司馬懿的命令,隨即各自去辦事了。

  想辦法乘隙泰山賊,鉗制徐州和青州,在今后的北方三大梟雄的斗爭中取得主動權,這就是賈詡想乘著曹操和陶商爭奪淮南軍時所達到的真正目地。

  有的時候,一顆不起眼的小釘子,對于日后的大勢紛爭,卻有著不可忽視的作用,賈詡深深的明白這一點。

  可惜的是,毒人自有毒人磨。

  詭詐陰險的賈詡可能也想不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后生居然和他一樣的毒辣,居然能在幾篇公文中的蛛絲馬跡中,看透他的想法。

  陶商這邊,待確認曹操已經確實撤走之后,張勛又開始對淮南的雷薄,陳蘭,陳紀等人進行招降。

  劉辟、龔都、周倉的黃巾軍亦是已經入編了徐州軍,待這一切都收拾完畢之后,陶商便準備起兵拔寨,返回彭城。

  陶商派人招呼趙云和紀靈等人,但卻得到了他們的回復,他們要在吾縣那邊和諸葛亮一起,尋找兩個很重要的人。

  至于是什么人,他們在信上未作說明。

  不是他們不想說,只是有些事還未確定,驟然向陶商胡亂稟報,不甚好。

  陶商想不明白什么重要的人還值得這么多人一起找,不過他也懶得問。

  難道還能是找兩個漂亮妞不成?

  就在陶商準備拔寨起行的時候,這一日,裴錢又來拜見。

  “啟稟太傅,咱們虎衛軍的斥候,在三十里外,發現了兩個西涼軍的奸細,看甲胄服飾,應該是西涼軍張濟的手下。”

  “張濟?”

  陶商依稀記得前幾日跟張勛談話的時候,他好像是說到張濟不知為何已經和袁術的家眷一起死了。

  “難不成是逃兵?把他們帶進來,或許能問到一點曹操軍的情報。”陶商揮了揮手,對裴錢吩咐道。

  “諾!”裴錢隨即領命而出。

  大漲之外,裝扮成張濟軍騎兵的袁婉和馮夫人此刻都是渾身發抖。

  他們身上穿著寬松的甲胄,滿臉都是血跡污漬,渾身上下又臟又臭,如此用以掩飾身份,想要蒙混逃走。

  不想,還是被別人給抓住了。

  馮夫人緊張的抓緊袁婉的胳膊,低聲道“婉兒,現在這種情況,卻是該如何是好?”

  袁婉平日里智計多多,現在也沒有了主意。

  她左思右想之下,還是苦無良策,千萬良言最終也不過是化為長聲一嘆。

  她苦澀一笑,道“姨娘,不管對方是誰,咱們此刻已經落入敵手……眼下,性命在別人手上,人家讓咱生便生,人家讓咱死便死,值此時刻,婉兒卻是沒有任何辦法了,只能是任人宰割了。”

  馮夫人聞言,臉上的哀働之色沉重。

  少時,卻見她重新振作,低聲道“婉兒,咱們死里逃生不易,當夜那么危險的情形,咱們也都逃過去了……說什么也不能在這里栽了跟頭。”

  袁婉苦笑道“姨娘,事到如今,又有什么辦法呢?”

  馮夫人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事到如今,除了自己出賣色相之外,又有什么辦法呢?

  只盼望老天見憐,讓這領兵的將官是個大色鬼,自己也好用些手段討下性命……至少犧牲了自己身子,也得將婉兒保下。

  就在這母女二人忐忑之時,卻見裴錢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道“你們兩個!走!跟我進去!”

  袁婉和馮夫人二人無奈,膽顫心境的走進了帥帳之內。

  陶商在里面正襟危坐,板著臉看著兩人。

  袁婉低著頭,腦海中琢磨著用什么脫身之策,可惜卻毫無可行之法。

  馮夫人一看見陶商的面孔,頓時一愣。

  這個將軍……長得著實是好年輕啊,而且居然還這么的俊俏,簡直比后將軍在世的時候還俊。

  雖說用美人計勾搭他丟了自己的身份,但若是能夠委身于這么一個俊秀的翩翩公子,倒也是不錯。

  打定主意之后,馮夫人向前走出一步,突然“哎呦”一聲,軟趴趴的倒在了地上,渾身好似軟若無骨的樣子。

  帳篷內,陶商,裴錢,還有隨馮夫人一道的袁婉頓時一愣。

  這怎么還沒等用刑呢,自己就先嚇趴下了?

  西涼兵現在都這么慫貨么?

  陶商英眉一聳,道“你這個人……什么意思?怎么個情況?……一進來就摔倒!你跟本公子玩碰瓷呢是不是?”

  馮夫人軟綿綿的半斜坐在地上,抬起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用奪人心魄的目光向陶商放電。

  陶商哼了哼,道“你這種碰瓷的人陶某見的多了,你這套只能在和平年代糊弄人,現在是亂世,陶某不吃你這一套!”

  袁婉一聽陶商的話,心下不由的一驚。

  陶某?

  難不成,這個人就是……

  馮夫人嚶嚶的對著陶商撒嬌道“我好幾天沒吃飯了,渾身無力……你來,扶我起來。”

  若是換成平時,馮夫人的這套千嬌百媚,自然是能讓大部分男人魂不守舍。

  但是她此時此刻卻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

  那就是他滿面污垢,身上穿著臟甲,身上又滿是血跡,渾身又臟又臭,別說陶商現在看不出她是個男人還是女人……

  他現在連她是人還是猴都分不清楚。

  陶商看著馮夫人那副勾人的樣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慢悠悠的道“你知道我這輩子和上輩子,最討厭的是什么嗎?”

  馮夫人此刻還沒有反應過來不對,嬌羞著道“是什么?”

  “我最討厭的……就是死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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