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中立的。”
金的臉上始終沒有什么表情,他說的任何話都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那種冷靜淡然著實是值得谷濤學習的。
“看出來了。”谷濤調整了一下姿勢:“所以你第一眼就看出我其實就是本人咯?”
“怎么說呢,我掌管天下術法五千三百三十七年,見證了分分合合、經歷了興亡迭替,你騙不了我。”金從后廚慢慢拿出一份炸洋蔥圈放在谷濤面前:“而且你才是我正統的后輩,親疏有別我還是懂的。”
“就……這些年小鳳干的傻事都是你在后面幫她收拾爛攤子唄。”
“你也發現她傻了?”
這句話說完,兩個人莫名相視一笑……
“唉,我就奇怪,你為什么不組織自己的力量呢?按照道理來說,你云中君的名氣,不會比鳳凰小。而且論實力,你應該也不會差啊。”
“如人飲水吧。”金露出一個輕輕的笑容,然后果斷收住了笑容:“我笑起來真丑。”
這次輪到谷濤笑出聲了……合轍他不笑不是因為不喜歡笑,而是怕丑,這屆的神仙都這么奇怪的嗎?
“我是三十三天的人,我也是內門的人。”金看著谷濤:“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中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的家是三十三天,可內門才是繼承了我意志的人。兩不相幫對我來說,是唯一的辦法。”
“懂。”
這種兩難的選擇谷濤是明白的,讓他選擇哪一邊對他來說都非常殘忍,內門本身就來源于三十三天,內門所有的功法都是三十三天出來的,而他正是掌管功法的那個人,可以說道祖都是他教出來的弟子。
同為老師的谷濤明白那種感覺的,要親手撕碎自己的學生,那根本做不到,假設有一天谷濤思遠那幫人要和基地因為理念問題互相仇視了,那么只要他們不違法,谷濤一定是兩不相幫的,因為兩邊都是自己調教出來的人,幫誰都不合適。
“你為什么會照顧小鳳?”
“因為她挺可憐的。”金說道:“她對于鳳凰來說只是個工具人,但她卻認為鳳凰是她母親,我心軟。”
谷濤點頭:“其實我覺得她是真的傻。”
“如果不傻,你根本沒有把握同時應付紅魔、火鳳和少司命。”
“少司命?就是那個玩葉子的?”
金輕輕點頭:“其實鳳凰的勢力主要集中在他兒子身上,但她兒子被你打廢了,暫時沒辦法出現,而且因為金丹玉露的事,鳳凰一脈和塵蟒一脈基本斷裂了,這也就是為什么那個傻丫頭要利用你去黑紅魔。”
“哎……還真的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最佳戰友啊。”谷濤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我決定就這么潛伏下來了,以后看看情況。”
金低著頭沒說話,而谷濤仰起頭看著他:“你說,我能不能混個老大的位置?”
“不是不可能。”金這次是真笑了:“不過你要自己對抗自己嗎?”
“這太簡單了,他們不就是分個任務下來,然后讓我去執行嘛,這有什么難的呢?”
“隨便你吧,你該走了,小鳳快來了。”
“她今天恐怕來不了。”
“嗯?”金愣了一下:“為什么?”
“她在被我媳婦泡呢。”谷濤嘆了口氣:“我媳婦撩妹,就沒有失敗的。她怕是涼了。”
金搖搖頭:“你們年輕人的事,我真的已經不懂了。不過我還是勸你走。”
“嗯?為什么?”
“這是個gay吧。”
谷濤逃似的離開了,他倒不是對gay有歧視,只是萬一被什么人發現了給拍照了,那明天修行界頭版頭條就會變成“谷宗主深夜流連gay吧,疑似深柜”這一類的了,他的人設也要在繼人渣死渣男、花心大蘿卜之后,加上一條深柜騙婚狗,他可不想被人討論是攻是受……
一個人漫步在街頭,正巧身邊一輛車呼嘯而過,開車的是六子,而副駕駛坐著的正是小鳳,她顯然看到了谷濤,甚至還探出頭回頭看了幾眼,然后朝他比劃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谷濤默默搖頭,突然有點害怕她被六子賣去什么陰暗的角落去給人當代孕……她的代孕價格應該會很高吧,畢竟長得好看。
不過在谷濤在六子臨時住所剛洗完澡的時候,她居然一個人回來了,看到谷濤圍著浴巾掏著耳朵從衛生間里走出來,六子撇撇嘴:“虧我沒把人帶來,不然看你怎么解釋。”
“你住的真豪華啊,你這樣違反規定了好吧。”
“我自己的錢!”六子眼睛一斜:“這別墅就是我的!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你什么時候背著我買房的?”
“十好幾年了,那會兒我初三畢業嘛,說要來看熊貓順便旅游,我舅舅說別住賓館,不干凈,然后就給我買了個別墅。”
“牛逼,有錢真好啊。”谷濤往床上一跳:“這床……真爽啊,我剛來地球的時候,睡橋洞,硬邦邦的,還冷。”
“那是你自己矯情,怪誰?”六子抱著睡衣走進衛生間,然后伸出個腦袋:“等會跟你講講那個小鳳凰的事,她簡直要把我笑死。”
等六子洗完澡出來,她一邊吹著頭發一邊說道:“從一開始她就在跟我說什么把你取而代之,說讓我跟她一起合作,然后還出了好幾個方案,說讓我給你下毒,毒死你,然后你猜怎么著?”
“昂?”谷濤想了想:“不知道,我真的猜不到她的腦回路。”
“她居然掏出一瓶百草枯遞給我。”六子從包里把百草枯拿出來:“還是固體的……我尋思著她是沒買到液體的。”
“液體的禁售了。”谷濤一只手蒙著臉:“這真的是個人才,然后呢……”
“還有什么然后啊,她讓我回去試試。”六子回頭看了一眼谷濤:“大郎,看在她那么可愛的份上,你就吃了吧,成全了她。”
“關鍵我吃了也沒事啊。”谷濤打開百草枯的瓶子聞了聞:“我早就試過了,我是真的毒素免疫的,上帝保佑我桉姐,她真是給了我個神奇的能力。”
這真的是小鳳能干出來的事,下毒么就好好下毒,買瓶農藥是幾個意思?不說別的,就百草枯那股味兒,谷宗主是豬啊?喂啥吃啥?她到底是怎么想出來的,這已經不是說腦子不好用了,這純就是傻到可愛了好吧。
“你們還聊了什么?”
“我其實都沒說什么,就是她在說,她暢想毒死你之后該怎么操作。先讓我毀尸滅跡,說把你扔到養鯰魚的池塘里,讓鯰魚把尸體吃掉,然后讓她小弟,也就是你自己冒名頂替你,接著你就聽她安排,慢慢的把內門的資產啊、人員啊轉給她,最后基地那邊也慢慢的給她,等你都干完了,她就讓你退休。”
“你跟她說內門就仨人了不?”
“我說那個干啥啊。”六子搖頭道:“我就問她不打算把替身也毀尸滅跡嗎?”
“她怎么說?”谷濤繼續問道。
六子嘿嘿一樂:“她說不行,說你特別忠心,她不舍得,就打算給你十萬塊錢讓你去澳大利亞喂袋鼠,隱姓埋名。等風頭過了,再過來幫她。”
“還行。”谷濤笑著點點頭:“沒說把替身也扔到鯰魚池里去。不是……用鯰魚毀尸滅跡,這是怎么想到的?”
“你都不知道她的腦回路,我能知道啊?”六子吹干了頭發,一個跳躍就竄到了被子里:“然后她就問我,我有沒有男朋友,我說有啊,我都結婚了。”
“她是不是也要把你老公弄死扔到鯰魚池里?”
“唉,還真是,她說我老公一點名氣都沒有,不要算了,她說可以給我介紹一個不錯的,是她一個水友,挺有錢的,昨天還給她刷了游艇。”
“哦。”谷濤撓撓頭:“那也是我。”
六子上下打量著谷濤:“你說,要不咱們想辦法把她騙來玩玩?”
“你聽聽這是人話么?”谷濤搖頭道:“我還得靠她打入敵人內部呢,你可別亂來。”
“你說她這么蠢,怎么能活到這么大的?”六子十分好奇這個問題:“真的,晚上跟她吃飯的時候,她無時無刻不在冒著傻氣。”
“其實也算是機緣吧,她明面的靠山是鳳凰,但其實真正的靠山是神馬也就是云中君。”谷濤撇撇嘴:“一般人是不敢動她的。”
“哦?”六子坐直了身子:“這個消息你都知道了?”
“何止是知道啊。”谷濤鉆進被窩摟住六子的腰:“我剛才還和他喝了酒,他說他是我們的太祖師叔。”
為了驗證這個問題,六子還真較真了起來,她穿好衣服開始跟辛晨視頻,而辛晨得到這個消息之后,顯得十分亢奮,接著在十分鐘不到的時間里就出現在了六子和谷濤的面前,手上還拎著燒烤和啤酒。
“走啊,拜訪太祖師叔去啊。”
“不去,要去明天去,晚上我是打死不去的。”谷濤圍著浴巾開始吃烤串:“地址我可以給你。”
“為什么不去?”
谷濤笑了一下,但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