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海市蜃樓宛如機關城一樣,上下起伏,一道道琉璃瓦,朱紅墻的樓閣,朝東西南北四個方向旋轉,最后露出一座廣場。
廣場上布滿金光燦燦的雕像。
有些雕像身背重劍,巋然如山;
有些雕像騎古獸,執青銅長戈,長刺天狼;
有些雕像身上懸浮著無數柄長劍。
有些雕像已經湮滅在時空長河中了,只剩下半截身體。
而每一座雕像的臉部、肩部,都坑坑洼洼,時間的酸雨,不斷腐蝕著它們。
當段染落在廣場中間時。
無數雕像化作億萬顏色各異的光點,緩緩上浮。
最終形成一本本功法卷軸。
‘嘩啦啦’
百萬本書頁同時翻開。
聲音響徹廣場。
聽在耳邊波瀾壯闊。
仿佛能隱隱約約窺見一個種族的底蘊與實力。
“還怕你是一個垃圾種族呢,既然能夠藏經書,百萬卷,那我本次窺視,獲得頂尖功法武技的可能性便是極高的。”
段染怡然開懷,莞爾一笑。
隨即輕身騰空,飄飄然落在百萬經書之中,靈識化作一道道金色霞光,分布在方圓一千米之內,迅速搜尋想要的武技。
窺視他族血脈傳承和繼承血脈傳承有本質的區別。
繼承血脈傳承。
是血脈傳承中的先祖,根據繼承者的資質,量身挑選功法武技。
繼承者可以享受先祖的醍醐灌頂,可以得到豐厚的修煉經驗。
因此。
哪怕照師兄未能全部領悟燃劍秘法。
在照師兄的潛意識中,也擁有先祖的戰斗經驗,緊急關頭,自然會幫助照師兄弄拙成巧。
這是基礎血脈傳承的極大優勢。
段染作為窺視者。
是無法溝通他族先祖的。
雖然能在所有功法中,任意挑選,但不一定是量身定制,同樣得不到先祖的修煉經驗,更沒有醍醐灌頂。
在短時間內,段染挑到什么就是什么。
挑到之后,能否修習成功,也全靠個人悟性。
對于段染而言,能否修習成功,并不構成一個問題。
畢竟段染連王品武技水滴劍法,都能在看一眼之后,就立刻掌握。
在悟性方面,段染可以說是有恃無恐!
他只需要找自己喜歡的功法武技即可,修煉的事情。自有碧玉經絡石生效!
因此段染飛快瀏覽。
面對成千上萬的經書,凡夫俗子恐怕早已經眼花繚亂,頭痛欲裂了。
但靈識完成了九次脫胎換骨的段染,卻顯得游刃有余。
他的靈識輕而易舉,便能覆蓋方圓千米。
輕輕一掃,便對周圍的上千本功法武技有了初步了解。
“用不上!”
“看起來泯然普通!”
“差勁!殺傷力太低,不如燃劍秘法。”
段染眉心萬點,轉瞬間,便已經排除上千本卷軸。
不過挑剔的后果也非常嚴重!
整整半盞茶時間。
段染才找到了一卷滿意的功法。
此功法喚做神照經,乃是神境功法,用來修煉靈識。
對于什么是神境功法?
段染不得而知,也不求甚解,反正是機緣,便隨手將光點抓在手中,準備帶走。
抓住神照經之后。
‘貪婪’的段染繼續穿行在光團之中,馬不停蹄的搜尋功法武技!
“何方宵小,竟敢窺視本族隱秘?”
一聲爆喝平地而起。
爾后。
上萬道猩紅目光驟然出現。
整齊劃一的投射到段染身上。
將段染的靈識照亮。
那些目光帶著無上的威壓,將段染壓得渾身乏力。
段染靈識迅速收回,凝聚成一粒小球,以抵抗磅礴如山岳一般的壓力。
過了片刻。
一聲輕咦聲突然響起。
“咦?此人并非我燃日古族后輩。而是以一種獨特秘法,窺探我族血脈傳承……”
段染感覺靈識被一道目光扎來一下,似乎想要看穿段染的底細。
但段染的靈識上,剎那間電閃雷鳴!
那道目光的主人痛苦的長嘯,顫抖尖叫:“什么東西?竟然能克制神魂?!”
無數道虛影縮了縮頭,顯然對此刻電閃雷鳴的段染,恐懼異常。
到底是何方存在?
不僅能讓他們警覺到極端的危險,還能讓古祖的神魂都吃癟!
沉默了許久。
一道略帶哽咽與苦澀的滄桑男低音,有氣無力的響起:“這是我們曾經追隨的東家,上邪帝族的一種通天手段!傳說只有承繼帝族王位的幼年帝尊,才能修習!”
此話落下。
段染身上的壓力頓時一輕。
許多身影,自虛空浮現,目光悲壯。
作為古族。
他們曾在那場與億萬生靈對立的驚天死戰中。
有幸隨上邪帝族一起征戰四方。
一個又一個強族在鐵蹄下覆滅。
一頭又一頭祖獸在長劍下飲恨。
一尊又一尊先天神靈化作流星隕落。
那一戰,打得天昏地暗,尸橫遍野。
祖獸身軀被血蚊蟻分食,強族樂土化作枯壤,先天神靈絕望湮滅。
有九條血江從帝域流下,沿途血魔橫生。
遺憾的是,最后帝族陣營還是敗了。
無比輝煌的帝族,相繼隕落,被反撲的億萬生靈夷滅。
想到這里。
數萬道目光沉寂了下來。
雖然悲慟欲絕,但目光中盡是堅毅與奮然無悔。
種族覆滅又如何?
為了心中堅守的東西,付出代價理所當然。
十個帝族,何等高高在上,本可以置身事外,隱居在世外桃源。可卻為了堅守一個道理,而不惜一切代價。
哪怕是屹立了百萬年的帝族,從那一刻起轟然倒塌……
甚至一絲血脈都不能留下。
當年戰敗后,帝族麾下的古族、賢族、神族,相繼煙消云散……
許多種族,被戰爭的余波,憑空蒸發。
如此這樣說。
燃日古族并不是最壞的一個種族。
因為他們在七年前發現,燃日古族竟然還留有一絲殘存的血脈!
劫后余生的喜悅,曾讓他們這些殘魂,慟哭三年!
此時。
當看到能夠使用上邪帝族帝術的少年。
一道道渾身傷口的虛影,激動顫栗,顯出實形。
有些虛影仰天長嘯,有些身影雙目赤紅,喊聲如雷,瞳光堅毅,仿佛要繼續征戰四方。
盡管一道道虛影表現迥異。
但最終都重重的跪在段染面前。
單膝跪地。
頂禮膜拜。
“臣族叩見幼年帝尊!”
幼年帝尊?
段染莫名其妙的望著這些虛影。
“不不不,我不是什么幼年帝尊,我就是受人囑托,來尋兩份血脈傳承中的武技。”
“能使用幼年帝尊才有資格掌握的帝術,就是幼年帝尊!莫說兩份武技,就是全部帶走,也沒有問題。”
人群分開。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走到段染面前,捧出十本紫氣氤氳的卷軸。
“我根據您的情況,整理出了一些最適合您修煉的功法。請過目。”
段染眉稍微挑。
等等……
貌似我是來窺視血脈傳承的吧?
怎么這群‘守護者’,對他的態度來了一百八十度急轉彎?
從一開始的爆喝抓賊,變成了恭恭敬敬的‘請您過目’……
也太戲劇化了一些……
當然。
段染也懶得尋思其中道理。
他此次前來的唯一目的,就是找到一些功法武技。
眼下這些‘守護者’雙手奉上,段染何必想那么多呢?
直接拘役一團紫色經書,開始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