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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1、他,看到了什么

  肖然沒有在門的問題上繼續糾結。

  畢竟有些疑點要代入全局去思考,單拿出來,就算是想到腦袋冒煙,也不一定能想出個所以然。

  “這屋子里的東西動過嗎?”

  肖然轉身,眼睛隨著手里手電的光點,詳細打量著淳俊鑫家中的一應布置。

  袁忠誠跟在肖然身后說道:“淳家人發現淳俊鑫被害之后,第一時間選擇了報警,我們來時現場被保護的很好,基本與兇手離開之后一致。

  現場除了相關的衣物、繩索等被帶回了局里,我們在整體檢查時并沒有改動這屋里的原先布置。”

  肖然點著頭,走進淳俊鑫的臥室,床上的被褥相對整齊,枕頭旁被掀開的一角,完全符合剛睡下不久的人下床時的特征。

  在樓下客廳及臥室轉了一遍,三人走到一樓北側靠墻的樓梯口,樓梯上沒有貼地磚,就那樣隨意地用水泥抹平,于一樓半墻處轉個彎反向通向二樓。

  “袁警官知道這二樓平時都是用來做什么的?”肖然舉著手電,順著光芒看向黑漆漆的二樓。

  袁忠誠道:“二樓有兩個房間,一間放雜物,還有一間是給來人時住的,淳俊鑫的老婆說她女兒女婿有時候回來在上面睡,哦對了,淳俊鑫放銀行卡的摩托車后備箱就放在客房的柜子里。”

  “不怎么住人的話,地上應該落有灰塵啊?”張磊隨口道。

  袁忠誠搖頭道:“真沒有,地面上打掃的挺干凈的,不然的話,我們也不會連個腳印都提取不到。”

  “那上去看看。”

  肖然抬腿順著樓梯走上二樓,打開樓梯口的日光燈開關,便見正對著樓梯口的是一長方形的小廳,左手邊便是兩間挨在一起的小房間。

  三人先到儲物間看了看,里面最顯眼的是一個放著厚薄被子的衣柜,旁邊還有幾麻袋曬干后尚未售賣的藥材,一側墻上還掛著一塊上了年頭的匾額,里面貼著許多都掉了色的老照片。

  肖然快速閱覽了匾額中可以辨別的照片,并沒有人像能引起正義之眼的示警。

  接著三人有走進隔壁那間不常用的臥室。

  臥室內的布置也很簡單,進門之后便是一張老式條幾,挨著左手邊的墻壁放置,條幾上放著一個黑色的已經被打開的摩托車后備箱,袁忠誠講應該是兇手取走銀行卡后放在哪里的。

  條幾正對著的,是一張不算大的木板床,床上清潔溜溜沒有被褥,只有一條涼席鋪在上面。

  越過床后,在木床與窗戶之間的空隙里,貼著東側床頭墻壁的是一個不大的兩層衣柜,衣柜門已經被打開了,下層放著幾個鞋盒,上層左側堆著疊好的舊衣服。

  另一側空著的地方,據淳俊鑫的老婆講,便是之前淳俊鑫放后備箱的地方。

  肖然站在木床與窗戶之間,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的衣柜,側頭再看看右手邊的窗戶,也是很有年頭的木制老窗戶,九塊四四方方的綠玻璃如九宮格般排列,玻璃外便是嵌在木頭里的銹跡斑斑的鋼筋。

  “這,有什么問題嗎?”看著肖然逐漸皺起的眉頭,袁忠誠不解問道。

  張磊歪著頭解釋道:“我們肖組長的思維,一般很少有人能夠跟的上,他喜歡劍走偏鋒,最擅長在意料之外與情理之中尋找答案。”

  袁忠誠恍然大悟:“所以,我們應該給他做個精神鑒定?”

  張磊無言以對,并覺得袁忠誠講的很有道理,畢竟從他們技術的角度出發,的確有這種可能。

  有句話說的好:同類往往最了解彼此,就像——精神病人是精神病人最好的朋友一樣。

  肖然對兩人的私語聽而不聞,他此時已經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之中。

  他驟然扭頭看向左手方向,冷冽嚴肅的神色把袁忠誠嚇了一跳,還以為對肖然開不得玩笑,將其惹怒了似的。

  張磊就沒有這個顧慮,最為多年的損友,他深知肖然在生活中恬淡的性格。

  果然,肖然戴上手套,大步從床尾繞了過來,路過二人,徑直走向條幾旁,托起后備箱,又走了回去,鄭重地將后備箱放在衣柜中原來的位置。

  察覺到空氣間凝重氣氛的張磊與袁忠誠也沉默下來,靜靜地看著肖然將衣柜門關上后又打開,接著半蹲著身體將后備箱取了出來,接著向左轉身將手里的后備箱放在床板上。

  隨后,肖然揉了揉下巴,又將后備箱放進衣柜,關上門,再打開,再取出,然后托著后備箱繞過床尾走向后墻的條幾。

  看著肖然對著條幾看了一會兒,繼續托著后備箱走回去,重復前面的動作,袁忠誠已經徹底懵了,張磊似有所悟,但暫時還沒有想清楚。

  “他,看到了什么?”

  見肖然抱著胳膊站在條幾前,時而仰頭看著那面老舊暗沉的水泥墻壁,時而低頭觀察著那張條幾,張磊撓著頭問道:“什么看見了什么?”

  肖然搖了搖頭,漠然不語。

  按照剛才一系列的親身實驗,肖然得出結論,兇手找到后備箱后,最合常理的應該是隨手將后備箱放在左手側的床板上,然后打開取走銀行卡。

  至于為什么是兇手取出的后備箱,而不是被害人淳俊鑫,這是很容易判斷的。

  如果是兇手挾持著淳俊鑫上樓,按照淳俊鑫下身一身的污穢物,隨便濺點都會留下痕跡。

  況且一個生命隨時受到威脅的人,怎么可能不想著做點小動作,所以只要淳俊鑫上來過,必定有跡可循。

  而樓上并沒有某一塊區域被單獨打掃過的痕跡,所以,要么兇手上樓后沒有特意打掃,要么兇手走時將樓上全都打掃了一遍。

  后者顯然不可能,像這樣具有高超反偵察意識的犯罪分子,不可能不知道在現場停留的越久,越容易留下致命破綻。

  那么,兇手應該是單獨上樓。

  不過兇手在樓上的時候,樓下的淳俊鑫是死是活?二者皆有可能。

  從兇手隨意丟棄寫著密碼的銀行卡來看,他此行并不是為財。

  這樣做只是想著多一個迷惑警方的方向,可是下面他已經做的足夠完美,所以那張銀行卡對他而言意義不大,能找到的話就拿走,找不到也無所謂。

  至于從淳俊鑫哪里得到的密碼,隨便寫上就是,他也不在乎里面的錢財。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兇手應該是盡可能快的拿到銀行卡就走,畢竟樓下有淳俊鑫的尸體,或者還活著的淳俊鑫,可能在他不在的時候搞小動作。

  可是在那種并不重要但時間緊迫的情況下,兇手為何多此一舉,繞過床尾,將后備箱帶到條幾處呢?

  那就很有可能,是他在轉身準備將后備箱放到床板上的時候,不經意間被對面的什么東西所深深吸引,于是鬼使神差地帶著后備箱就走了過去。

  肖然一點點地觀察著平平無奇的后墻與條幾,實在找不到有什么可以吸引人的地方。

  就在這時,袁忠誠腰間的對講機突兀地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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