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聽著四周竊竊私語,更有一些男女同學看向自己奇怪的眼神,林安國心里越發惱火。
我可是常務副校長,學校里的行政和教育都一手抓,你不過一個外來的武技教師,還是臨時代班的,竟然敢命令我。
真是反了反了。
最令林安國難受的是,偏偏唐芷萱一句話說出來,竟然獲得了大多數學生的贊同,搞得自己做了多大的錯事一般。
難道這些人都眼瞎?沒看到林浩已經被打殘了吧,真是太冷血了,太無情了。
林安國七情上臉,滿臉憤怒,想要硬氣起來,可發現心里沒底。
他真不確定對面那女人會不會真的動手來上一劍……
這年頭的年輕人不好揣度,四品武者,自己那是萬萬抵擋不過的。
可就這么退卻,身為副校長的威信基本上就沒有了。
正糾結間,就聽到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林校長,學生比試,受傷也是難免。依我看,林浩同學的傷勢也不是不可醫治,拖延久了就不太好說,恐怕損傷到根基。不如先送去醫院救治,你看呢?”
教導主任趙東明仍然是滿臉溫和,他坐在主席臺上一直沒有太多存在感,就算先前林浩等人劍拔弩張打出狗腦子來,他的屁股都沒離開座位。
此時起身出面打圓場,所有人都感覺到現場氣氛松快了不少。
有些人天生就有著親和力,同樣的話說起來,就格外能入耳一些。
林安國低頭一瞧,見到自家兒子此時面色灰敗,全身氣血流逝的速度更加快了……他惡狠狠的瞪了蕭南一眼,心想確實不宜再浪費時間。
至于那小子,只要他還在學校,還想著高考,就不怕沒機會找回這個場子。
當下抱起林浩,一聲不發就直接離開,看方向并不是前往校醫院方向,而是直接出了大門,也不知是找誰醫治去了?
站在遠處的李少華,目光停留在唐芷萱身上好一會,似乎在琢磨著先前那一記“波月斬”,他目光幽深,與其他男生沒有太多區別,也沒人注意。
過了一會,見林安國離開,李少華找了個借口,與旁邊同學說了一聲,也轉身離去。
“好了,武者嘛,學的就是生死搏殺之術,沒有血性怎么行,以后真正對敵,兵兇戰危什么情況都有可能發生的。
剛才林校長也只是愛子心切,行事難免失了分寸,你們不要放在心上。”
這話似乎是在向蕭南等人解釋,以免他們心存芥蒂,又似乎是意有所指。
“唐老師,你看,這武技比試,是否照常進行?”
“繼續吧,下一組衛蕓蕓,董承……”
唐芷萱笑著看了一眼趙東明,心道這老頭厲害,為人做事春風化雨,只是幾句話之間,就讓所有人都滿意了。
比起林安國,他其實更適合主持學校全面工作。
可惜的是他沒有財力支持,實力上面也差了別人一籌,就算手段再是厲害,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
武道興起的世界,畢竟與以前不一樣了。
接下來的比試不溫不火,似乎又恢復了剛開始的詳和氣氛來。
歸根結底,這不是生死搏殺,而是檢測學生們日常修練成果,并不需要拼個你死我活,能發揮自己的實力即可。
蕭南意外的發現,班上這個瘦瘦削削的學習委員衛蕓蕓,竟然基本功極好。
一套基本劍式,使得厚重扎實,威力不俗,一看就是練了千百遍。
她每一劍都能力貫劍鋒,雖然失之巧妙,但卻韌性綿長。
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穩,穩得不像是高三學生妹子。
而董承與她就是兩個極端,只是四周游走,尋隙進攻。
他練的是基本劍術和“四季劍”,花招不少,攻擊力的確如同所有人說的那般,挺好看,實際戰力不行。
打了沒一會,就敗在衛蕓蕓劍下。
好在,董承也展示了自己的凝血聚力水平,算是過關。
后面一些人,蕭南倒是沒有太過關心,只不過,特別關注了一下熊兵的劍式。
這位身高一米九八,膀闊腰圓的同學,用的劍法難得的很是巧妙。
能用巧絕不用力,跟他的賣相決不相同。
他與班上一個同學翻翻滾滾,足足打了兩三分鐘,看看大家不耐煩了,才一招敗敵。
蕭南搖搖頭,這大個子這么練下去,很可能就廢了,想得太多,完全白瞎了這個天賦。
練武這事,這些日子,經過一些對比參照,發現,就算是在學校之中,也很講究一個根骨、姿質、悟性的,熊兵其實屬于那種天生根骨強橫的。
如果說蕭南的先天體魄氣血值為0.8,熊兵至少就有1.8以上。
兩人如果全都未曾練武,蕭南都不夠他一只手打,力量差得太遠。
同樣服用氣血丹,熊兵獲得的漲幅就要更大,神意鍛體術在前期也更能起到作用。
再過了二十分鐘,這場比試才堪堪比完,蕭南一直在旁看著,倒是長了不少見識。
書本上和記憶中得來的資訊,總是隔了一層,現在看過全校有志武科的同學出手,心里多少就有了一些打算。
知道自己優勢在哪,需要加強的地方又在哪。
從教導主任趙東明手中領到武技過關的氣血丹,蕭南心里微微有些喜悅,謝過之后就要轉身離開。
“蕭南,過來一下。”
唐芷萱在一旁笑著招呼一聲,向一側的人工湖走去。
“找我?”蕭南左右看看,許多人望了過來,熟悉的感覺,那是羨慕嫉妒恨。
“至于嗎?”
他有些無語,不過就是老師叫過去問話而已,有什么好羨慕的?
一邊跟上去,蕭南心里卻是暗暗鄙視這些人。
無論在哪個世界,是人就喜歡比較。
有人比較長相,有人比較家世,有人比較魅力,更有人在意四周人眼里對自己的看法。
這時候他們在意什么?
“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你能不能答應?”
唐芷萱笑瞇瞇的,那雙時常睜不太開的眼睛,彎成了一抹弧線,看不太清里面到底蘊含著什么意味。
她站在草地湖邊,腰細胸挺,左手五指輕輕拿著碧綠劍鞘攏在腰側,右手劃過耳旁短發,側頭問話。
聲音淺淺細細的,氣質特別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