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門冠以九黎劍之名，實際上說的是淵源。九黎一脈包羅萬象，并不單純是劍術。就如為師所獲傳承劍法，嚴格來說是叫蒼莽劍，出自地煞七十二劍，擅能運用各種地氣、惡氣、煞氣、毒氣……
這些你就有暫時不用去理會，在我們這個世界也沒有太多條件練出那種強大煞氣來……蒼莽六十四劍你學會就好，不用多去鉆研，增廣一下見聞。
反倒是那門身劍術，是九黎一脈的根本。以血養劍，以劍養身，直至人劍一體，縱橫天下。”
黎山民的名字果然沒有取錯，他此時就象一個山中農民，穿得土里叭嘰的一件粗布短衫，拿著小藥鋤細心的培土植藥。
那種認真勁，若非蕭南見過對方元神投影，心劍滅敵，很可能真的不認為這個老師有多了不起。
他的臉上皺紋深深，頗為顯得蒼老，聽說是當年與蠻神一戰之時，損耗了太多壽元，直至元神成就仍然沒有補足回來。
于是，蕭南就知道了，在大宗師之上的境界，還有元神成就一說。
本世界之中上古之時曾經留下過各門道統，似乎前人曾經達到這種境界，但最終也沒見誰證實過。
倒是一些先行者在探索秘境世界之時，各自遇到機緣，練成各種本事，并不具備太多推廣的意義。
因此，這種境界也就沒有明示天下，只有帝國高層那些頂層圈子里的人才知道。
若非如此，單單憑借著大宗師的武道實力，要對付神靈入侵，有如癡人說夢。
“再怎么被壓制，神靈只要真身降臨，至少會有著神域隨身。神域有大有小，再怎么小數里方圓還是可以籠罩的。
其神域范圍內所有規則都可以輕易掌控，一般的大宗師進去了，跟個嬰兒都不如。這時，也只有同樣的領域境界互相抵消，搶占控制權，才可以有著弒神的機會。”
“咱們這個世界近年來雖然一直在晉升之中，但仍然未曾突破某個界限，比起對面的異界莽荒都要低上一個層次。
真的全面開戰，那自然是打不過的。幸好，帝國面對的也只是獸蠻一方勢力，跟咱們交好的神靈和國家也有不少。最幸運的是對面還處于戰亂之中，互相拖著后腿，一時也顧不得全力入侵……”
說到這里，黎山民眼神之中出現絲絲焦慮。
形勢雖然不是很差，但也談不上好，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崩盤。
其中的內幕，他沒有細說，蕭南也不好多問。
黎山民放下藥鋤，拿起花灑澆水，嘆了一口氣，面上的皺紋看上去更深了。
外人只看到他當時威風八面，還追到了異世星界之中去了，卻不知他到底付出了些什么。
“老師，帝國之中達到元神真人境界的很多嗎？”
蕭南倒不是很關心高手數量，而是想要了解本世界的頂尖實力層次。
知道這個，就可以推算出一個世界的上限，如此，也能確定自己的修練重心要放在哪里。
“不算很多，帝國皇室就有兩位，他們以為我不知道呢，哈哈。四大名校都有一位……西北、東南軍部各自有著一人，流派之中也許有，但是卻隱藏境界，看不太出來……
可惜了姜弘博了，他的確才具驚艷，是我們那批人中最有希望問鼎至強的，卻是被斬了道途，唉……”
黎山明低頭沉默了一會道：“真要說元神境其實是不妥當的，這只是我這一門的稱呼，在西方那邊稱為領域境，或者還有一國家稱之為神通境。
帝國的大宗師境界就是練出武道金丹，能小范圍的影響天地元氣，匯聚己身，其實就是領域的雛形了。
想要完善領域，掌控某一條天地規則，沒有足夠的靈魂強度是根本無法做到的，所以，精神就要強大到某種極致程度。
道家叫元神，佛門稱舍利，西方喚領域……至于異界，那天你也看到了吧，那兩位半神的水火法術，其實就是領域技能。范圍內，沒有同樣的規則對抗，根本就無法抵擋。”
蕭南點頭，心想的確如此。
當時的燃燼之火和深藍審判出手之時，整片西北面天空都仿佛凝固起來，大宗師顧廷武也只是堪堪擋了一招，就已經吐血飛退。
這還只是兩個半神而已。
并未曾點燃神火，高舉神國。
“七品丹元境，八品罡煞境，九品心象外景大宗師，然后就是元神領域神通境……”蕭南沉吟著，心里有了些底。
從黎山民的話中，能聽得出來，帝國最高層次就是元神初期的模樣，再往上升，似乎就沒了路線，元氣和底蘊又不足夠了。
“如此說來，花費大量精力的去開拓秘境，是不是因為其中有著絕大利益？也許并不只是為了得到一些傳承和修練資源。”他隱隱明白了一些東西。
自己能夠從初級秘境之中得到許多好處，用的是學校的心像大廳儀器，其實也等于為這個世界攻略另一個小型世界。
那么，世界本身又得到了什么好處呢？
這其中的隱秘，他是怎么也看不出來的。
只能猜想到，或許本方世界也與個人一般的，在快速的進化提升之中。
歷史書上有表明，三十年前，這方世界其實并沒有什么超凡力量，就如自己的前世一樣。
除了一些家傳古武，只有深山老林、大海大洋之中，流傳一星半點的神秘現象。
之所以在區區三十年時光之中，世界日新月異發展到讓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其本質并非異界入侵，也不是元氣侵入，而是世界晉升了。
空間試驗也不是真的空間試驗，是開發出了侵入各秘境世界的技術出來。
“好一個彌天大謊。”蕭南暗暗贊嘆。
“好了，這次的比試放手施為就是，也不用擔心暴露了實力，會有誰對你以及你的家人不利……老夫雖然老了，在帝國之中還算是有著幾分面子的。”
最后，黎山民才露出了幾分鋒利來，眉間煞氣隱隱。
“多謝老師。”這些日子，蕭南也知道了，元江府蕭家，其實已經加派了九黎一脈的弟子在守護著，守得固若金湯。
若不是上次周小恪無意之中漏了一點口風，蕭南還不清楚。
這應該是為了防備異界蠻人。
“那身劍術？”
“你不是還搶了趙家小子的血紋鋼刀嗎，換了兩把劍，還送了一把給未婚妻。”黎山民眼里全是笑意：“本來為師還在想著什么時候幫你弄一點如意鋼來，現在就省了。”
他開了個玩笑，接著又道：“只要經常以心血滴落劍身，以靈魂養劍，就能做到身劍相和，最后做到身劍合一。
這是本門金身入門方法，以后見到各類珍稀金屬，比如太白庚金，太乙精金之類的就可以同樣方法熔煉入體。煉到最后金身不壞，可撼天地。”
蕭南臉色發黑，好吧，這些東西鬼才知道哪里找得到。
不過，黎山民也只是說說而已，并沒有期待他能找到這些東西，伸手遞了個木雕過來。
并不是那射箭的獸皮漢子彎弓射箭的雕像了，而是一把兩指寬的粗糙木劍，就像小兒玩具一樣。
“我畢生修持所悟所想，全都在里面了。你現在若是看不明白沒關系，帶在身邊，時時參悟，總有領會的一天的。希望以后你能集齊本門傳承，發揚光大吧。
對了，那四季劍其實很不錯的，聽說你還跟姜家姑娘約好了探索秘境，以后不妨把四季法體也一同修了，只練劍意劍招是不能突破元神的，需要根本法。”
說完，黎山民就顯得十分疲憊，低頭靜靜澆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