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撞到 克洛德慢慢的走上樓梯,豎起耳朵傾聽上面的動靜。但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上面很安靜,沒有一絲的聲響,甚至克洛德集中了精神,都感應不到有人呼吸的聲音。
人呢?克洛德很順利的上了二樓,沒有看到一個人影。這是一條兩米寬的通道,兩旁是一個個套房式的房間。通道的地面上還鋪著暗紅色的羊毛地毯,比樓下大廳顯得高檔多了。
輕輕的推開左邊第一個房間的木門,木門很厚實,房間里有些雜亂,但一目了然,沒有人躲在里面。這是一個大房間套著一個小房間,小房間是臥室,擺著一張大床,床上被褥凌亂,看得出經歷了一場激烈的肉博戰,空氣中還聞得到那股和諧的氣味。
臥室旁邊是個小衛生間,一個馬桶加一個盥洗盆,沒人躲在里面。大房間里擺著一張桌子,上面還丟著一些籌碼和木牌賭具,桌子旁邊是四張靠背椅,椅子上還有厚厚的天鵝絨坐墊。不過有張椅子是橫倒在地上,顯然是主人離去的匆忙帶倒了椅子……
左邊靠墻的位置還擺著兩張單人沙發和一張大茶幾,茶幾上面還放著幾瓶白葡萄果酒和藍莓果酒,以及五六個玻璃杯子,其中兩瓶果酒都是空的,還有一瓶已經倒了大半,有兩個玻璃杯子里還有小半杯的果酒。
進門對面的墻壁邊擺放了一條長桌,上面是好幾個銀盤子,裝著烤肉和蜂蜜面包,以及水果這些零碎吃食。
克洛德從房間里退了出來,又進了右邊的第一個房間。這個房間里面的布置和左邊的房間大同小異,可能是沒人包房的緣故,這個房間里面所有的東西都擺得整整齊齊,絲毫不亂。
怎么可能沒人了?克洛德很快就查遍了二樓所有的房間,但結果都是一樣,人去房空,沒有發現一個人。這不可能,明明那些人都沒下樓梯,克洛德記得很清楚,在大廳和那些看場大漢搏殺之際他一直都有留意這張通往二樓的樓梯。
克洛德再一次從樓梯口走到二樓的平臺那里,沒錯,就這一張樓梯,一條通道,通道兩旁是十四個套房,一邊七個房門,沒別的出口。那么只有一個可能,這二樓還有別的密道,那些人包括阿爾貝特這貨都是從那密道逃走了……
“他在二樓!”
“就在那里!抓住他!”
克洛德低頭一看,卻見地下大廳自己進來的鐵柵欄大門處,蜂擁而來一大群的黑蛇會的成員,穿著各式的外套,拿著各種各樣的武器,甚至還有兩個拿著火繩槍。粗粗一數,最少也有五六十人,從那個往下的樓梯口源源不斷的往地下大廳里面沖……
這些黑蛇會成員人多勢眾,一進鐵柵欄大門就看見站在二樓平臺上思索的克洛德,頓時鼓噪起來。但進了地下大廳,看清倒在地上那些看場大漢的慘狀時,他們的叫聲馬上低落了下來,最前面的幾個甚至沒握住手里的武器,嚇得掉在了地上。
克洛德閃回到通道里,他可不想站在平臺上當靶子。看著通道兩邊的房門,腦子里在緊張的思索著,到底那個房間藏著密道?
將那些待客的套房排除掉的話,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中間這個做為物品儲藏室的房間了。克洛德記得剛才自己進來搜索過,這個套房和別的房間不同,小房間里面是兩張單人床,外面的大房間擺得是貨架,上面是各式賭具和放著食物以及果酒的箱子。
如果二樓有密道的話那不會放在那些待客的套房里,只能在這個房間里面,有自己人看守著才能保證密道的安全。克洛德先動了動那幾排的貨架,貨架沒問題,上面放著那么多沉重的東西根本不能移動。
克洛德又進了小房間,踢了踢兩張單人床。外面的這張單人床沒毛病,但里面這張單人床卻傳來空洞的聲音。果然,掀開床上鋪得床板,下面是一個黑乎乎的洞口,洞口旁邊還有一張扶梯。
克洛德放了一個光明之珠下去,這才發現下面不過是一個兩米左右高度的方形小房間,小房間旁邊的墻壁上開著一個門洞。
克洛德直接跳了下去,來到門洞旁,又放了一個光明之珠扔進門洞里面,門洞里面是一條狹長的通道,蜿蜒向上,不知通到哪里去。在光明之珠的照耀下,克洛德可以很清晰的看見地面上有著亂紛紛的鞋印,通道邊的泥墻上也有行走刮過的痕跡。
給自己身上再拍了一個遠程箭矢防護法術,克洛德就跟進了這條通道,隔著一段路施放一個光明之珠,以防備自己遭到暗中的伏擊。
這條通道只有五十余米長,也沒有克洛德所想象的被人伏擊。不到一米多寬的通道,一條道直通到底,想伏擊也沒地方埋伏。
出口處是個破舊的棚屋,屋里還躲著三個侍女打扮的年輕女人,她們可能是因為外面太冷才沒有出去,而是躲在棚屋的一角擠在茅草堆里取暖。看見克洛德從那沒有遮掩的出口出來,三個侍女嚇得抱在一起發抖。
“人呢?”克洛德低沉著聲音問道。
一個稍微膽大些的侍女指了指棚屋外面:“他,他們都散了……”
克洛德不再理會她們,出了棚屋一看,這是一條小巷,看方向一頭是通往貧民區,另一頭,哈,這不是通往胡里安那雜貨鋪的方向嗎?
轉頭看向貧民區那個方向,那邊人聲鼎沸,很顯然黑蛇會已發現自己的場子出了大事,正招集所有的人馬往那邊集中,看來很快也會波及到這里。雖然可以斷定阿爾貝特這貨也會回到貧民區那邊,但目前的形勢自己已經不可能再去找他算帳了。
算他運氣好,克洛德不甘心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轉身往小巷的另一頭離去。心里委實有些很憋屈的感覺,和黑蛇會白白的打了一場,攪散了黑蛇會的場子,殺死殺傷了那么多看場的大漢,卻沒達成自己的最初目標。明明找到阿爾貝特這貨,卻不能給他應有的教訓,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在外面逍遙,真是隔應人啊!
天氣越發的寒冷起來,剛剛在那個場子里還差不多熱出一身大汗,現在一到外面就覺的寒風刺骨,難怪那三個侍女躲在破棚屋里不愿出去,就憑她們身上穿的那夏天的衣裙,出門就是找罪受啊。
雪花已經變成了鵝毛狀,從天上紛紛揚揚的灑落下來。
克洛德回頭看看,不錯,相信不大一會,這些飛雪就會遮掩自己留下的腳印。那黑蛇會是沒辦法追蹤到自己去了哪里,不必擔心他們會查到自己的身上。克洛德仔細想了想,沒發現自己有暴露身份的可能性,就裹緊了身上的罩衣,壓低了頭罩,認準了方向繼續往前走。
雪越下越大,克洛德都快看不清前面的道路了。不過已經到了胡里安那個雜貨鋪門前四條巷子的交叉路口,克洛德看了看方向,果斷選擇了通往湖畔的那條小巷子。雖然從這里走要拐個大彎,但這條路人少,不用擔心被人看見。
天色昏黑,大雪紛飛。克洛德踏在地面的積雪上,腳下發出了清脆的“哧啦”聲。
眼看離小巷口越來越近,突然從旁邊的小巷那里傳來了車輪的轆轆聲,腳步聲和說笑聲,幾個人影拐進了小巷,他們還推著一輛板車,擋住了克洛德的去路。
克洛德默不作聲的往墻邊一站,讓開了去路。
那幾個人推著板車經過克洛德的身邊,狐疑的看著克洛德。不過他們很顯然沒興趣找麻煩,打量了克洛德幾眼就繼續推車前行。一個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好象有血腥味,你們聞到了嗎?”
“沒有,你聞錯了吧,一定是你晚上最后喝的那杯血腥瑪麗讓你產生了錯覺。”另一個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才不是呢,血腥瑪麗只是形容酒的顏色,又不是味道,我鼻子很靈敏的。”女人反駁說。
“我沒有聞到,快走吧,馬上就到家了,到家就暖和了,外面太冷了,叫你早點收攤都不肯……”
克洛德苦笑,雖然沒見面,可也從聲音中聽出對方是誰。女的是凱芙妮的姐姐凱瑟琳,男的是她的男朋友,鯊魚會的杰拉德,旁邊幾個是他們的護衛。看他們這樣子,應該是從月神殿的廣場收攤回來。
去年也是迎新之夜,凱芙妮就在她姐姐凱瑟琳租來的帳篷里當臨時酒館的侍女。雖然掛著美人魚酒館的名牌,但后來克洛德才知道,那是凱瑟琳借用美人魚酒館老板艾里克西姆的名義租來自己開的臨時酒館,為了避免麻煩才掛上美人魚酒館的名牌。據說每年就這一個迎新之夜,臨時酒館的利潤就足夠支付凱芙妮一年的學費了。
聞了聞自己身上,果然血腥味有些重,這肯定是最后和那三個看場大漢近身戰時被沾染上的。一個被自己奪了武器捅了七刀,一個被自己割了脖子,最后一個被自己扭斷了手,那會鮮血噴了自己小半身,只是自己沒留意罷了。
沒想到凱瑟琳倒有個狗鼻子,經過自己身邊就聞到了血腥味。而她的男朋友則是不愿多事,并不想出什么意外,所以就當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看來回去后這身衣服也保不住了,得塞進灶膛里燒毀滅跡。
板車經過后,克洛德又回到路上準備繼續前行,不料旁邊的小巷里又急匆匆的沖出一道人影,一頭撞在克洛德的身上。
“哎呀……”“嘩啦……”
第一聲是清脆的女聲,聽著有些耳熟。第二聲是撞過來的人影手里拿的籃子掉落在地上,籃子里面發出的聲音,好象是什么東西摔碎了。
前面的板車和人影都停了下來,凱瑟琳的聲音響起:“凱芙妮,你怎么了,沒事吧?”
“我撞到人了,哎喲。”
克洛德也沒站穩,直接被撲倒在地,所幸地面有層積雪,還算沒摔疼。
女孩是撞在克洛德的胸膛上,不知是跑得太快還是地上積雪太滑,沒剎住去勢,直接把克洛德推倒了。她自己還好,借助克洛德的身體沒摔個大馬趴,而是跪在了地上,這會正在揉自己的膝蓋。
“對不起,先生,您沒事吧。”大概膝蓋不疼了,凱芙妮總算想起被自己撞到的人來。
“我沒事,麻煩你移開一下位置行不?”克洛德說,凱芙妮正壓在他的罩袍上面,怪不得揉兩下膝蓋就不痛了。
“啊,抱歉,對不起……”女孩連忙道歉站了起來。然后抽動著自己的鼻翼:“什么味道?”
“哦,沒事,晚上幫人殺羊,衣服上沾到了一點血,正要回去洗。”都是狗鼻子啊,這么敏感。
“咦,你的聲音好耳熟啊,你是……”女孩睜大眼睛看著克洛德。
克洛德這才發現剛才被她一撞忘了壓低嗓音了,還好臉上帶著面罩。連忙低頭:“不是我……”
靠,我在說什么啊,克洛德不在說話,從女孩子身邊閃過,沒入大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