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羅斯勒中校 克洛德決不會象那些沒腦子的人一樣,拿把奧巴什三型制式火繩槍就敢獨自一人去伏擊反奧五國同盟聯軍的偵騎。要知道敵人的偵騎最少也是三四騎一起行動,你就算打死一個也逃脫不了其余偵騎的追殺。尤其是身上的大紅軍服在野地里是那么的顯眼,萬綠叢中一點紅說得就是這個,很多游兵營的士兵就是因為隱蔽不過關被敵人的偵騎早早的發現而枉送了性命。
可恨的是那個八字胡板著臉的羅斯勒中校并不認同克洛德的意見,所謂的奧維拉斯王國的軍隊傳統有那么的重要嗎,比士兵的生命更可貴?克洛德很無奈,他不明白漢斯巴克大王子為什么把這個羅斯勒中校派來負責游兵營。
或許他是因為對大王子的忠誠才接受這個任命,但他沒能力掌管好這個試驗性質的游兵營,還把游兵營給帶上了歪路。從骨子里說,這個羅斯勒中校就是王國那種傳統的頑固型的軍人,他們藐視自己和士兵的生命,視戰死沙場為最高的榮譽,拒絕一切軍事上的革新。
就拿這個游兵營來說,羅斯勒中校也是把士兵當成是消耗品。所以才把那些犯錯受處罰的士兵都招入營中,沒有訓練沒有任何的作戰伏擊方案,甚至不會去收集那些伏擊成功的案例,從中吸取有效的能改進作戰成效的經驗。他只是把士兵們驅趕到戰場上去,注重的是能消滅多少的敵人,而不是自己的士兵犧牲了多少。
也許在羅斯勒中校看來,消滅敵人的偵騎完成大王子交代下來的任務才是最重要的,其余的都不在考慮之中。這也是克洛德和他爆發沖突的原由,做為士官長,克洛德并不希望自己的手下就這么的一個個戰死在沙場,這毫無意義。
當然羅斯勒中校也明白,目前在游兵營,克洛德絕對是王牌中的王牌,光是他拿回來的敵軍偵騎的身份銘牌就有四十三個,這還不算那些沒拿回來的。很多游兵營的士兵都信誓旦旦的表示,他們親眼看到克洛德擊斃了敵人的偵騎,但因為各種突發原因沒有拿回身份銘牌,光這些被擊斃的敵人加起來都有近百的數字了。
從戰功上來說,克洛德早應該以擊斃敵人的數目巨大而被授予正式的少尉軍銜,但羅斯勒中校卻一直壓制著他,甚至連他的戰功都隱瞞不向上報告,平時雞蛋里桃骨頭找他的錯,扣除他的戰功,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出于妒忌和恐懼的心理。
想想克洛德才幾歲,新年剛過才二十歲,就能憑借戰功升任少尉軍銜,而羅斯勒中校卻是二十五歲才成為少尉,又花了十年時間兢兢業業的努力工作才爬到了少校的位置,然后又花了七年時間才升到中校,用自己的忠誠和勤奮得到了漢斯巴克大王子的信任,執掌這個新組建的游兵營。
對羅斯勒中校來說,他已經四十三歲了,如果在五十歲之前不能晉升到將級軍銜,那么他將離開軍隊回到家鄉養老。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他不是貴族,離開軍隊將一無所有,權力,財富這些都將與他無緣。即使有個上校的頭銜和豐厚的養老金,但對比起那些他所目睹過的貴族生活,他更希望能在軍旅生涯中更進一步,晉升將級軍銜就意味著他將成為新晉貴族中的一員。
對于游兵營,羅斯勒中校無愛,根本就沒什么感覺,做為一個正統的軍人,他其實很看不起這種伏擊打冷槍的做法。在他眼里,這等同于卑鄙的暗殺行經。他認為軍人就應該明槍執杖的擺開陣勢,在戰場上轟轟烈烈的廝殺一場,就算是輸,大不了戰死沙場以報君恩,決不能弱了自己的氣勢,這其實是王隊中很多軍官的共同看法。
不過漢斯巴克大王子讓他負責這個新組建的游兵營,做為一個忠誠的下屬,羅斯勒中校不能拒絕,也無法拒絕這個任命。雖然他心里很反感,但他依然得去執行大王子的命令,同時,他也很清醒的認識到,自己更進一步或者能否升上將級軍銜的關鍵就在于這個游兵營的作戰成效是否能達到大王子的要求。
近二十多年的軍旅生涯,羅斯勒中校也不是傻子,他很清楚克洛德提的建議對游兵營的作用的確具有很明顯的效果。問題是他能有什么好處?如果將克洛德的建議實施下去,那么出彩的只會是克洛德,而不是他這個游兵營的負責長官,等傳揚到漢斯巴克大王子的耳朵里,那么大王子就會明白,更適合執掌這個游兵營的人會是誰……
羅斯勒中校心里很清楚,大王子是個什么樣的人,他會破格將這個克洛德給提拔起來,以他的戰功,別說是少尉,就是晉升為中尉也是很容易的,火線提拔指得就是這個意思。而克洛德才二十歲,等他成了中尉,再來幾次漂亮的伏擊,那么晉升為上尉代理這個游兵營就名正言順了,畢竟他就以士官長的身份代理過中隊長的職務,還因為對士兵新式的訓練方法獲得過大王子的重視。
如果克洛德代理執掌這個游兵營的話,那么自己的前途會是那里,再灰溜溜的回到大王子的麾下做個侍從參謀?如果那樣做的話,羅斯勒中校可以保證,自己這一輩子都別想成為一名王國的將軍了,光明的前途和美好的人生未來都要和自己說再見了……
所以在游兵營,羅斯勒中校只能盡量的去找克洛德的麻煩,努力的去壓制他別讓他出頭。他自己很清楚為什么會對一個小小的士官長如此的忌憚,象他見過的那些在軍中后來居上爬到曾經上司頭上去的后起之秀不知有多少,不少得罪過這些后起之秀的老上司都沒什么好下場。所以,既然已經得罪了,那只能壓制住他,別讓他往上升就行……
說來可笑,做為游兵營的負責中校長官,想對付一個小小的士官長應該是手到擒來,可羅斯勒中校卻偏偏不敢向這個克洛德下黑手。利用軍法處罰這個克洛德很容易,但卻無法制其于死地,這沒有什么用處,因為他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
另外,這個克洛德可是在大王子的關注名單中,如果哪天大王子心血來潮問起他,知道他是被自己以執行軍法的名義給處死的。那么以大王子的秉性肯定會覺得奇怪,只要派人一調查那么就會知道游兵營里發生了什么事,而自己可以確認的就是下場絕不會很好……因為大王子最痛恨的就是嫉賢妒能自相殘殺之輩。
羅斯勒中校無數次獨自暗地里祈禱神靈,希望克洛德能戰死在沙場,如果他死在戰場上,那么對羅斯勒中校來說,絕對是個天大的好消息,他甚至可以在大王子面前扮演一名痛惜自己失去了一個最優秀的部下的長官。然后他就能將克洛德提出的建議竊為自己的主張提交給大王子,獲得大王子的賞識青云直上……
可惜天不從人愿,游兵營戰死了那么多的士兵,可這個克洛德偏偏活得很好,每次都能從戰場上平安歸來。哪怕羅斯勒中校交給他最艱難的任務,他都能完成。就象有次他三天沒回營,羅斯勒中校大喜過望,以為終于去了這個眼中釘,結果第四天一大早他卻帶著三個士兵回營了,還帶回了七個敵人偵騎的身份銘牌。害得羅斯勒中校沒辦法,只能以他回營時間違規的名義扣除掉他所獲得的戰功。
游兵營很多規矩都是羅斯勒中校親手制定的,比如一個士兵去戰場,他可以在外面呆兩天,第二天晚上回營。如果能獲取一個敵人的身份銘牌,那么他可以獲得兩天的休息時間。要是沒有,那第二天還得去戰場上伏擊敵人。還有一個犯錯受處罰的士兵進入游兵營,他就必須去戰場上得到三個敵人的身份銘牌才可以脫離游兵營返回原來的部隊……
克洛德就曾經找羅斯勒中校談過他所制定的一些規定的不合理性,但這一切都被羅斯勒中校給無視了。在他眼里,完成大王子交代的任務才是重點,別的一概不重要,死幾個士兵是很正常的,這是戰場,不是養老院。身為士兵,上戰場和敵人廝殺理所當然,有犧牲才有獲得。所以羅斯勒中校提高了對敵人身份銘牌的獎金,一個敵人的身份銘牌,不但能獲得兩天的假期,還能得到一枚銀塔勒的獎金。
一個很有可能改變幾百年來的戰爭方式,革新排隊槍斃模式的游兵營硬生生的被羅斯勒中校變成了懲戒營和雇傭兵及亡命之徒的集中地,無數貪圖重賞的士兵蜂擁而來,申請入營。羅斯勒中校一時之間并不發愁游兵營的兵源,他為自己的得意之舉而沾沾自喜。
在羅斯勒中校看來,用一個銀塔勒換取一個敵人偵騎的性命實在是非常劃算的買賣。至于自己這邊士兵的損失,就算付出了四比一五比一的代價,只要遮蔽了自己這邊的戰場,不讓敵人的偵騎深入到已方的后面探察到情報,就算完成了大王子交代的任務,那么付出再大的代價再多的士兵犧牲也是值得的。
所以羅斯勒中校可以不在乎游兵營士兵的傷亡率有多高,而克洛德卻不能坐視自己手下的這個警備中隊的士兵們去白白的送死。無奈就算他盡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也無法讓那些獨自去執行伏擊任務的士兵減少傷亡。因為他自己也需要上戰場獵殺敵人的偵騎,而不是象羅斯勒中校那樣整天呆在營地里把士兵們驅趕到戰場上去……
現在克洛德就帶了三組人馬埋伏在這片田野中,如果沒有發生戰爭的話,那么這片田野應該是種滿了冬麥,已經快到收獲的季節。而不是象現在這樣雜草叢生,長得還很茂盛,正好讓克洛德等人掩藏在里面。
這應該是以前田野里排水用的地溝,只是荒廢堵塞之后就成了比較長的地坑。克洛德沒戴軍帽,他也嚴禁跟隨自己行動的士兵戴著大紅色的直筒軍帽活動。所有人的頭上都戴著用雜草和灌木枝編成的草帽,身上雖然穿著大紅色的軍服,可外面卻披著一條草席,草席上面抹了很多泥,還插上了一些樹枝和灌木做偽裝……
有句俗話說戰爭是軍人最好的老師,問題是你的敵人已經變成了最好的學生,而你的班長卻頑固不化,不但自己不努力學習還強迫你也不能努力學習。想起這情況克洛德就覺得分外的窩心。
四月份只用一個月的時間,敵人的偵騎就明白自己遇到了什么樣的對手,他們改變了往常三四騎一組進行偵察行動的習慣,而是用一個偵察小隊進行活動,并往往先占領高處搜索這片地區是否有敵人的步兵埋伏。
得益于羅斯勒中校的堅持,上戰場執行伏擊任務的游兵營士兵那一身大紅色的軍服很容易會被敵人給發現,并遭到對方的襲殺,以至在四月底和五月初,與敵人的傷亡比一下就升到了七比一或者是,也就是說,要犧牲七到八名游兵營的士兵才能得到一枚敵人的身份銘牌……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