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解完,楚垣夕又有點遺憾的說:“今天這個網紅交流會其實你應該來看看才對,肯定很有意思。”
安琪恨恨的說:“這能怪我么?2月13開會2月9號晚上才發消息,鄭德的腦子上有坑……”
然后他話鋒一轉:“哎我說老楚,你現實一點。你別瞧不起人家這個那個的,人家畢竟有營收,現金流是正的,說出去也是上市公司,你們有啥?連電腦都是租的。你可是在我們公司辦公,蒙別人行蒙我你可沒戲。”
楚垣夕知道這是安琪在為壓價做最后的努力。朋友歸朋友,但涉及到投資,而且是銀團投資,他作為代理人,既然有投資的意向就有義務壓價。
因此楚垣夕并不會怪他,但該鄙視的還是要鄙視:“作為一個做過互聯網公司總裁的人,你說的這個話很沒水平的。二十年前你要是去看網易、搜狐和新浪,比我們的情況好在哪?還不都是老辦公室破電腦?按軟件公司來估值統統資不抵債,搜狐有一陣連工資都發不出來,有投資價值?但是如果把他們看作互聯網公司呢?那就是天朝的半壁江山啊!”
然鵝你并不是渣浪渣狐和渣易啊!啊——安琪的土撥鼠也開始叫了,天都被楚垣夕聊死了,咱哥們這樣下去會友盡的……
朱魑不明覺厲了一路,楊苑美是勉強能跟上楚垣夕思路的,但是讓朱魑去理解投融資邏輯實在是太強人所難了。她只知道自己的身價在楚垣夕的鼓吹中再次暴漲就行。
楚垣夕說這個其實也是有目的的,雖然今天來就沒壞好意,但是朱魑也免不了跟別人交流,可不要一張嘴就露出外行本色,被人一下子看低了。現在朱魑明顯已經被忽悠瘸了,應該不至于犯低級錯誤了吧?犯錯誤寧可犯高級的也不要犯低級的,寧可讓人笑話也不能讓人輕視,這就是楚垣夕為朱魑制定的策略……
和美女聊天會讓時間過的飛快,很快四人到了亦莊,上來走幾步就是會場。這會場規模還很大,有室外露天的小廣場也有很大的室內空間。從外面看,露天被搭成許多小隔斷,一些應邀前來的網紅和自媒體就著這些小隔斷擺上了自己的宣傳品。
看到這個會場楚垣夕還挺佩服洪興,因為他知道洪興是臨時起意,然后居然突擊到這么正規大氣的會場,還能在短短幾天時間里布置出來,沒點過硬的人脈是辦不到的,洪興的人脈也確實不能小瞧。
還沒進門,隔著柵欄楚垣夕就看見齊雨遠遠的小跑著過來。
四個人拿著三張邀請函要過門禁入場,保安當時就方了,心說你莫非是難為我胖虎。還好齊雨很快趕到,她拿著組織者的工牌,是可以直接帶人進門的,于是順利把人帶進來。
但是進門之后每人一個的手袋需要用邀請函換,里面裝著秩序冊和小禮品。這個據說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兒,齊雨也不能強拿,只好差一個。
今天的齊雨打扮的非常職業,穿著一身女款西裝,白襯衫上打著領結,一頭秀發飄散著,在冬日的正午陽光下額頭上還帶著點汗。只是她肩膀上貼著一個傻傻的圓形貼紙,寫著“鄭德基金”,看起來相當之蠢。
齊雨也覺得丑,但是沒辦法,主辦方要求增加辨識度,于是她從楚垣夕的手袋拿出一張貼紙交給楚垣夕:“人人都有份,寫好了自媒體名貼肩膀上,方便別人搭訕。”說完遞給他一支筆。
“啊,正好,你們三個一人一張。楊苑美,這好人卡給你了。”楚垣夕說著就想把圓形貼紙交給空著手的楊苑美,楊苑美立刻跑開:“要丑你去丑,我才不貼,好人卡你自己收著吧。”說完拉著何娜美跟齊雨打招呼。
楚垣夕只好寫上七扭八歪的“巴人娛樂”。
這是朱魑第一次看到齊雨,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女的跟楚垣夕必然有說不清的關系。
楚垣夕跟齊雨相視一笑,然后介紹朱魑,沒想到齊雨說:“你把我介紹給朱魑女神就行了,朱魑女神的短視頻我全看過,不用介紹。”
“你什么時候有這愛好了?”
“這不是愛好,是我的新工作。”齊雨說著主動跟朱魑握手:“我,齊雨,楚垣夕的老同事。”
這一握,天雷碰地火。在楚垣夕看不到的角度,齊雨面色冷峻,一股凜然的氣質迎面撞向朱魑。
然而朱魑不為所動的吸收了全部傷害,齊雨只得收回手。
朱魑只是禮貌性的客氣了一下,罕見的話少。她目光溫和,其實內心極為警惕。
齊雨和楚垣夕說話的方式,很顯然,不一般。她面對楚垣夕時就像陽光打在水珠上,面對自己就變得冷峻如雪山,如果自己和楚垣夕的關系算是親密戰友的話,齊雨正好把戰友倆字去掉。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何娜美玩味的觀賞這一幕,楊苑美后退了一小步,心說幸好沒有踏進去……
楚垣夕倒是變得像朱魑那么大大咧咧的:“看視頻就是你的工作?我靠袁苜什么情況?這工作可以外包給我么?”
“想都甭想,這叫盡調,懂么?”齊雨有些得意的指了指入口,“今天來的這些網紅我基本都調了一遍。”
楚垣夕突然卡了一下殼。如果齊雨真的把今天預計到場的網紅都做了一遍盡調,說明袁苜并不甘心僅僅被人放到火上烤一圈啊。
看來她同意上火刑架也有從自身利益的考慮,不過想想這也是很自然的事情,袁苜當然應該首先為鄭德自身的利益考慮。
很快齊雨把楚垣夕他們帶進室內主會場。
袁苜是有自己的休息室的。這次交流會的主會場在室內,主舞臺前面是許多張椅子,但舞臺周圍還有幾間休息室,被幾家有力資本占據,成了投資者的戰場。一些和洪興關系比較好的自媒體會被他引薦給各投資機構,當然,也可以毛遂自薦。
此時大會還沒開始,鄭德的休息室中已經有自媒體進去投石問路了,因此楚垣夕執意在門外等一會。他感覺不白來,在門外略微看了一圈,就有鄭德基金、大夏投資、海茵投資、瑞琪資本、一咍投資、華立基金等等好幾家資本方,不斷有人進進出出,這些都是很好的韭菜啊,我超喜歡他們的!
其實與會的還有一些中小投資者,這時也到了不少,紛紛站在會場四周,等著自媒體人來搭訕,或者主動上前搭訕,顯得熙熙攘攘。
如果安琪到場大概也會歸入中小投資者的行列,貼一個貼紙到肩膀上在外面站崗,雖然他背后的銀團只比較經濟實力可能并不比上面幾家大資本差多少。但投資從來不是只比現金數量,還要比投資的能力和話語權。
楚垣夕不無聊,齊雨陪楚垣夕等著卻感覺很無聊,這些自媒體人和投資者沒一個是她真正關心的。“哎楚垣夕,你今天干嘛來的?我聽袁苜姐說你根本不打算融資?我跟你說啊,要融資找鄭德就對了,專業,公平,沒必要去見其他雜七雜八中小投資者,最近我可接觸了不少奇葩。”
“我今天來干嘛?嗯,跟別人我就說是來學習同行先進經驗的。”楚垣夕看了眼四周沒人,小聲說:“我今天主要是來確保絕殺的。”說完指了指主舞臺的方向,齊雨聽的一頭霧水,不過咸魚楚垣夕說話就喜歡這樣遮遮掩掩故作高深好吸引她注意力,她也沒興趣刨根問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