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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萬米高空自由落體(上)

  誠然亡者農藥有一億以上的日活躍,吃雞也有五千萬,這么看起來五十萬的預期并不算多。然而數不是這么算的,無論農藥還是吃雞,都不是普通游戲,沒有任何普通游戲會產生和他們哥倆比數據的想法,不是一個數量級。

  對一款普通游戲來說,有五十萬DAU已經意味著這公司可以籌劃去香江上市了,甚至納斯達克也可以想一想……

  合著楚垣夕是真把自己當成擬上市公司了?

  楚垣夕看出袁苜不以為然了,敲了敲桌子,說:“姐姐,我們游戲上線的時候是六七月份,那個時候抖音、火山、快手這三個平臺加起來,粉絲數不會低于三千萬的,公眾號總粉絲差不多也得有兩百萬,你覺得我太樂觀?而且關鍵,我要做的TCG游戲可不是強充值的游戲,UP值很低的,不到百萬DAU的預估我已經把收入預期壓得很低了,不是國產坑爹手游。”

  袁苜聽到這些數字的時候本想繼續懟,然而,她不得不承認楚垣夕說的確實比較保守,特別是按照這一個月的增長速度來看。如果按照輕度游戲的標準,50萬DAU確實不過分。

  “那你打算開發什么手游?”

  “TCG手游。不知道我們最近的游戲對戰視頻你看到沒有?”

  “那個?那游戲出手游,你是認真的?”袁苜再次受驚,“規則比狼人殺還復雜啊,你確定會有人玩?太不靠譜了吧?”

  楚垣夕要是打算做個無腦坑爹國產手游專門用來洗用戶的錢包么,她倒是還能理解。但TCG游戲是如此的小眾,以至于別說是楚垣夕了,就算大名鼎鼎的爐石傳說也并不是以收入豐厚而著稱的。

  “確實。”袁敬推了推元首鏡,“我也覺得不靠譜,雖然我不玩手游吧,但是手游用戶和抖音用戶的重疊并不高吧?而且據我所知手游用戶喜歡簡單粗暴遠離現實的,你這對戰視頻我也看過,規則復雜還是職場題材,對學生黨來說完全沒代入感。”

  一邊說著他一邊搖頭,然后,就看到楚垣夕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袁苜也看到了,一臉不爽的問:“有話就說,你樂什么!”

  “我的團隊中有一個叫椒圖的國漫大觸,我說要搞國漫他說沒戲,搞島國系還行,搞國漫的全死了。你知道當時我是怎么說動他的么?”

  “怎么?”

  “之前死掉的,都是沒用戶硬要上的,做出產品之后跑到島國漫畫粉絲里去推國漫,自然是個死。咱們不一樣,咱們獲取的都是非漫畫用戶,白紙一張,通過IP的力量慢慢培養成國漫用戶。兩個銷售員去島上賣鞋的故事你們聽過吧?讓現在市場上這些簡單粗暴型的玩家來玩我們的tcg游戲確實復雜了點,但是我們可以開發適合我們的新玩家啊!”

  袁苜對楚垣夕的這套說辭感到莫名的有即視感,只見袁敬推了推眼鏡,說:“你說的都是理想情況。你這是在強調一個概念,然后按照概念設計出一個美好的預期。”

  “然后把預期包裝起來賣給上市公司,讓A股韭菜接盤是吧?”楚垣夕樂了,“你說的這是‘資本運作’,我又不融資。”

  袁苜恍然大悟,難怪產生這么強烈的即視感,原來是割韭菜那一套啊,“行吧,反正你花自己的錢,想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不過你不是給自己估值10個億么?這么高的估值,就算萬一手游成功了也提升不了多少,一旦失敗了我看你還哪來的臉繼續吹這個大泡泡。”

  “哈哈哈哈——”楚垣夕發出杠鈴般的笑聲,心說袁苜你是有多不看好我?“我又不是不管好壞都要硬上的,春節期間我們全員加班就干這件事,看看粉絲反饋的情況,春節之后再定要不要真正上馬。再說你別忘了我在鵬飛科技做了五年產經,帶過多少手游,微信里3000玩家好友,各種玩家群無數,游戲的事我比你們專業多了。”

  楚垣夕雖然這么說,但袁敬覺得以楚垣夕的迷之自信,上馬是肯定要上馬的了。不過他也不好多說什么,只是問:“春節全員加班?那你可要大出血啊。加班費多少?”

  “五倍。”

  袁敬簡直迷了:“你家里有礦?有必要這么拼嗎?有什么必須要春節期間完成的工作?”

  袁苜哼了一聲:“他那叫籠絡人心。”

  楚垣夕笑笑。表面的原因,也是楚垣夕對團隊成員說的原因,是春節后的工作量多么多么大,春節加班是剛需。隱含的原因,是通過春節加班費給兄弟們多發錢,仗義。這是袁家兄妹能理解到的兩點。

  然而,最重要的原因他誰也沒告訴,那是因為短視頻全行業在不遠的未來將面臨一場降維打擊。這場突如其來降維打擊在原世界中直接打斷火山的脊梁,讓火山從蒸蒸日上淪為一介直播平臺,打的抖音痛不欲生,一口大鍋從天而降打得許多UP主嗷嗷直叫,也讓抖音變了味兒。

  楚垣夕也算不準具體的時間,但是知道不會太遠,因此在這場降維打擊來臨之前他必須拼老命多拿粉絲,一天都是寶貴的,何況是春節長假。

  袁苜書歸前文:“那還有個最重要的,人員呢?你這五個月的開發計劃得有成熟的開發團隊才行吧?”

  “鵬飛科技啊。”楚垣夕的表情生動地演繹了——你是不是傻?

  袁苜一捂臉,把這茬給忘了。實在是今天才發生巨大變化,她腦子里還有點沒跟上。今天,驚聲主播徹底涼涼了,結果就是出品方狗帶,三家合資收購她股權的也被帶溝里去了。

  左眼最輕松,他存款最少一億起步,卻沒有什么吃現金的地方,無非賠四千萬,了不起解散工作室做個富家翁。相比于賠一筆錢,他的事業被打斷脊梁才是要命的地方。

  洪興已經是死魚一條,賠這兩千萬對他來說無異于掉入深淵。想喘最后一口氣的時候還作死邀請楚垣夕上臺掐住自己的氣管,然而杯具的是他那時還不知道這是自己最后一口氣。袁苜想不出來他該怎么做才能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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