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垣夕慌忙站起身來,心說椒圖這造的是什么孽啊搞得周敏溪要拜我為師?老夫有什么音樂和舞蹈的知識啊?“您快請起來,咱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啊?我只會短視頻,音樂和舞蹈其實沒那么在行的。”
“不不不您過謙了。”周敏溪一看楚垣夕推脫,趕緊誠惶誠恐的說:“短視頻絕對能夠體現出制作者的音樂和舞蹈功力來,這是錯不了的。您的作品我看過一遍立刻就著迷了,是那種與粉絲多層次需求和溝通方式最相配的音樂,充滿了音樂與舞姿的和諧,我恨不能那個跳舞的女孩是我。我是專業的,您要相信我。”
說完,她保持鞠躬的姿勢不變,但是抬頭,用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楚垣夕。
“這個事情咱們推遲一下再說好不好?”楚垣夕汗都快下來了,中原兩點紅的那種提問他可以“沒看見”,周敏溪要向他學,那不是立刻就穿幫啊?人家的外號叫什么?傀儡公主、舞臺妖精,他這點水平能糊弄得住?擦了個擦的他連人家怎么捧他的話都沒聽懂啊!什么叫做“與粉絲多層次需求和溝通方式最相配”?簡直迷之高大上!
“老師您是對我不滿意嗎?我雖然愚鈍,也是經過地獄式的磨練而成才的藝人啊!”
“不是啊,但我不會隨意收徒弟的。”楚垣夕只得硬著頭皮說:“我們華人收徒是要承擔因果的,絕不輕易傳授別人。哎呀說起來好麻煩,我給你推薦一篇我們的短篇看看你就懂了。”
周敏溪跟金永漢頓時大眼瞪小眼,因為金永漢也沒聽懂“因果”是個什么東西。他只好問:“什么短篇?”
“你看武俠嗎?”
“你是說,金庸?古龍?”金永漢咧嘴笑了,“我就擅長畫奇幻呀。貴國的經典之作我倒是也看過一些,不過我更喜歡我們宇宙國的鴻篇巨著《退魔錄》。”
“不是,是老舍,《斷魂槍》。這本書非常之短,可以作為周小姐的漢語啟蒙讀物了。”楚垣夕趕緊打斷自我感覺爆棚的金永漢,宇宙國的人有各種優點,但一丑遮百美,這個自我陶醉自我催眠的能力簡直了!要不然為什么叫宇宙國呢?自詡樣樣宇宙第一啊!
只見金永漢一皺眉,顯然是沒聽說過在我大天朝家喻戶曉的老舍是誰。不過他很快擠出一絲假笑:“好的,好的。不過我還是推薦《退魔錄》給你看。”
楚垣夕心說《退魔錄》是什么鬼?聽都沒聽說過!好好看看《斷魂槍》,呵呵,不傳!不傳!
“汪汪”拉多在周敏溪站起來的時候就被放下了,結果放下就不要它了,讓它極為不滿。這條聰明的小奶狗知道根源在楚垣夕那,對著楚垣夕就吠了起來,周敏溪一看立刻回身抱起拉多,只是難掩失望的神情。
楚垣夕見了再次靈機一動,說:“我需要通過這個采訪確定一下周小姐在本公司內的定位,說不定可以接替我擔任短視頻內容制作人,這樣工作中我們可以慢慢溝通互通有無吧?”
周敏溪臉上一紅,只覺得楚垣夕實在是太謙虛了,謙虛的太過分了!可能他真的是不愿意收徒,或者有些需要保密的絕技不愿意教給自己?這倒是很有可能,換成自己也不會因為一個剛剛認識的人提出的非分要求就傾囊以授吧?說到底還是自己提的要求太過分了。
不過他這應該是變相允可自己的要求了吧?至少開了個小門?短視頻制作自己可是完全不會的,既然接替他做制作人,那肯定要教給自己很多東西。說不定是一個考察的過程?嗯,一定是這樣!
瞬間,周敏溪就定下了一定要爭取到這個機會的決心!她再次抬頭:“那,我仍然可以叫你老師嗎?”
“可以呀。”楚垣夕心說“老師”這個詞在創業投資圈里可不是什么稀罕詞,互相之間見面就稱老師的,隨你怎么叫都行。
周敏溪立刻展顏一笑,“那您可以叫我徒弟。”說完抱著拉多坐回座位上,說:“其實我更喜歡小公司,在我們那,大公司里的競爭非常激烈,成為練習生先就不容易,然后還要不知道熬多少年才可以正式出道。我就是害怕太漫長才選擇了一家小公司。”
“大公司應該更能鍛煉能力吧?”
“不是的,防彈少年團也是從小公司出道的。”周敏溪眼中異彩連連,“昨天,5月20號,拉斯維加斯,今年的BillboardMusicAards,防彈少年團又是最高獎。拱開了賈斯汀比伯和賽琳娜戈麥斯的聯防,連續兩年最高獎,連文總統都發推表彰了呢。”
她說的有些語無倫次,而金永漢,忠實的把這種語無倫次用漢語給重現了出來。
楚垣夕汗顏,公告牌什么的,他都沒關注。不過周敏溪有些語無倫次他倒是能理解,防彈少年團去年就拿了公告牌最高獎,今年再次問鼎,創造的不是一般的奇跡。
這個男團他倒是有耳聞,主要是去年的時候一個亞洲男團突然空降公告牌,很難不引起主流媒體的注意。他們跟東方神起算是異曲同工吧,出道的時候沒資源沒渠道沒錢,上個節目被人把鏡頭剪掉,走嘻哈路線還被地下的rapper給diss了,空有實力但完全沒有機會出頭,一直苦熬了四年才突出重圍。
而周敏溪,說著說著突然把頭低下,然后慢慢的唱了起來:“無盡的沙漠被我們的血汗和淚水填成了大海,但是這幸福中令人惶恐的是什么?我們都很清楚啊,惶恐的是這里本來是沙漠。”
她的歌聲是舞臺級的,嗓音甜美而深沉,關鍵是唱功非常之好,目測不亞于聲叔。只是這段唱,就算不解其意光聽曲調也能聽出一種抑郁的感覺來。
金永漢小聲翻譯著,然后說:“這是防彈的歌,名叫《Ocean》。”
楚垣夕點頭,只聽周敏溪繼續說:“原本我們團也是有機會的,可惜,我們之中沒有一個人像防彈一樣醉心于音樂本身。防彈靠音樂的品質慢慢走紅,其實我們的《提線傀儡》也是靠音樂的品質才走紅的,只是我們成名之后就忘乎所以了,以為能夠成功是因為我們,等到人氣耗光了才發現原來音樂才是內核,我們幾個只是性感的裝飾品……”
說著說著她突然留下淚水,哭著說:“等到我們幡然醒悟的時候,連拼一下的可能都沒有了……要是能重來一次,我一定一頭扎進去學音樂,哪怕從零開始也要學音樂!”
說完,她抬起胳膊擦了擦眼淚,淚水讓妝變得花了一點,但她全然不避諱,抬起頭看鏡頭,說:“大公司的藝人只要砸錢,學別人編的舞蹈,唱別人寫的歌,就能上綜藝、接代言,保持高曝光。但他們只是賺錢機器而已,小公司里才會出奇跡。抱歉,想到自己的事情傷心了。”
楚垣夕決定把這一段原封不動的放出去,不做剪輯。
上面都是周敏溪的人設,目前來看幾乎完美,這樣的女藝人加盟巴人肯定大受歡迎,楚垣夕略微想一下即將暴增的流量都覺得美美噠。不過下一段么剪輯不剪輯就不好說了,也是本次采訪中最關鍵的。
他正了正神色,問:“吶,我有個問題雖然比較唐突但是必須問一下。”
金永漢詭異的一笑,沒翻譯就反問:“是周小姐的婚戀情況么?我可以告訴你,單身,沒有交往的對象,持開放態度。”
“不是,我是問對于薩德的態度。”
喵喵喵?
金永漢頓時變成活的黑人問號臉,心說楚垣夕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來了?他小心的跟周敏溪說了幾句,只聽周敏溪說:“啊,我知道我知道,薩德不可能保護我們,只會讓我們更危險。”
“噢?”楚垣夕面露喜色。他沒有事先安排臺詞將采訪變成表演,其實心里是矛盾的,因為一方面他不希望在這種事情上弄虛作假,另一方面又生怕周敏溪是那種常見的宇宙國狂熱主義者。要知道宇宙國的國民們游行的時候有時是打星條旗的……
他立刻問:“那你這么說,不怕北邊打過來嗎?不是我說啊,你們連自己軍隊的指揮權都沒有,真打起來完全是菜雞啊。”
周敏溪頓時皺了皺眉,然而楚垣夕說的是無從辯駁的事實,她只能說:“不會的,三將軍看起來是個聰明人,不像會干這種蠢事的樣子。他應該知道,天朝不會允許米國打他,更不會允許他打過來的。天朝要的是半島無戰事。”
“咦,你是這么看待三將軍的?”
“三將軍是全球政商最高的80后,恕我直言,師父,人家在您這個年齡都已經是大國元首了,比您強的多。不要用您簡單的大腦揣測三將軍。”
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楚垣夕尷尬的笑著結束了這次采訪,然后去準備公眾號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