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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章 做一回預言家

  2018年的手機行業是衰退的,馬太效應盡顯無疑,強者愈強,所以除了華為大漲,其它友商都不好過,什么金立錘子360之類的都開始陸續退場。

  小米比較搞笑的地方在于基于自身看似還不錯的生態鏈發明了一個“竹林理論”以支撐自己的估值——竹林抽調一根竹子還是竹林,小米手機出貨量下行,還有生態鏈,沒毛病。

  這話也就在增長的年份說說,增長的時候進來搶口飯吃并不難,衰退的時候可以清楚的看到誰在裸泳。譬如說小米這片竹林,把手機的竹子拔了,特么水管就沒了,整片林子都得枯死。

  所以小米才在掙扎中進行了一系列地震級調整。這一切都被劉璐看在眼里,她到底是對小米有深厚感情的,看到的都是美的那一面。

  而楚垣夕雖然不厭惡小米,但對于處于下行趨勢中的企業,最容易看到的都是丑的那一面。

  說到面試,劉璐頓時一臉古怪,因為她之前已經跟伊麗莎白聊了一陣了。伊麗莎白要入職,而且是總裁助理,不可能繞過劉璐。這個職務是如此的耀眼,以至于猜到總裁遲早要聘個助理的人早就牟著勁呢,結果被一個空降的洋妞給搶了,怎么可能不議論紛紛?

  因此,伊麗莎白的面試題她已經知道了,而且記錄在自己的小本本上——這是楚垣夕喜歡出的考題類型,今后估計用的上。

  然后她萬萬沒想到,轉眼就用上了,然后仔細一想,誒?是啊?怎么看都覺得小米的操作跟GoPro如出一轍啊,都是主業天花板不夠高,非要擰巴著沖上另一條賽道。但另一條賽道上有巨頭級選手籠罩,自己既沒那個基因又沒那個工藝和技術,這種跨賽道的冒險幾乎就是送人頭的,但還沒有主業荒蕪的傷害大。同樣都是上市公司,GoPro可是直落谷底。

  想到此處劉璐心里涌起一股復雜難明的情緒,但是旋即想到GoPro不過就是個兩千人級別的公司,比小米可差遠了。

  不過劉璐可是在職場中百煉成鋼的人,不可能像愣頭青一樣跟一把手爭辯,就算要表達,也得找到合適的方式。她想了想,“話說,楚垣夕,我質疑你的時候,你生氣不生氣呀?煩不煩?”

  “應該這么說,你比袁苜強。”

  這是什么評價?怎么聽著不像好話呢?劉璐注視著楚垣夕,等來他進一步解釋:“你看袁苜不質疑吧,其實肚子里一直都質疑。”

  “那她為什么不說?”

  “肯定是怕說錯了話,先回去跟她哥說吧?”

  “哈哈哈,你可太損了。”

  “那還能是什么?她又沒干過企業,驟然做CFO肯定也需要適應啊。不是說技能合適就能做的。”楚垣夕對袁苜進行隔空鼓勵:“我喜歡有能力進行獨立思考的人,但前提是有能力,希望她有了之后再質疑我。”

  “那看來你還是能在質疑中前行的。這樣我就放心了。”

  楚垣夕心說你放心神馬?放心大膽的質疑我?呵?那必須得讓你加強記憶啊劉璐姐。“我知道你是個有良心的員工,從來不說前東家的壞話,不過你想撮合小米并購巴人集團,我只能讓你質疑我。我對雷布斯這人還是比較欽佩的,但是對小米,通過去年的IPO,我現在是全盤否定的態度,除了現金,cash,其它的我都信不過。”

  楚垣夕說著還做了個點錢的動作,可把劉璐噎的不輕,“為什么呀?小米哪惹你了?”

  “小米沒惹我,但是我不看好。不但我不看好,資本市場整體給了個下降通道。你知道為什么嗎?”楚垣夕快速自問自答:“因為小米明知道科技事關生死,需要科技做發展的引擎,但是研發費用率呢?3.3的研發費率,您都已經IPO了,還不投錢搞科研呢,錢都用在下沉渠道跟藍綠大廠打銷售大戰去了,您是哪來的底氣跟華為、蘋果對標啊?”

  “哎喲喂,你這話說的,小米折疊屏手機、100W的快充、屏下攝像頭,還有澎湃的芯片,這都不是科技啊?難道大風刮來的?”

  “產品呢?”楚垣夕怪眼一翻,“您都在微博上搞科研嗎?最先開始喊的是小米,別人產品都出來了還在喊,去年全國都在造芯,澎湃芯片一點動靜都沒有,市場都訓練出條件反射了,一發微博就結束反彈開跌,您研發費用都用來發微博了嗎?咱小康絕不能成為這樣的公司。

  而且你看看小米都干了啥?美圖干不下去了把品牌授權給小米,小米如獲至寶,覺得能拿到女性的增量市場。這要是行,美圖自己為啥不干?大家都沒什么技術,都是方案整合商啊,別人踩過的坑不服,一定要自己再踩一回?

  然后進軍大家電,這不搞笑嗎?不過也難說,小米的研發費率和絕對值都正好比格力低一點有限,對標大家電企業剛剛好,可以跟董小姐再打一回賭。”

  劉璐竟然無話可說,心說楚垣夕黑別人的能力絕對超過他創業的能力,這波吐糟滿分!“你就這么不看好小米的家電?小米可是有的是用戶,按你的話說,有大量米粉可以商業變現。”

  “你最清楚了劉璐姐,小米用戶主力是年輕人,而且是追求高性價比的年輕人,這路年輕人買智能家居嗎?您智能家居的價格得低到什么程度人家才買啊?”

  楚垣夕心說我得做一回預言家了,接著噴:“我最不看好小米的地方就是,這么明顯的問題,一目了然,但小米這么大一家企業,竟然沒有任何人能夠扭轉,硬挺著往死路上走。這個企業已經病了,君有疾在腸胃,馬上進骨髓了只有最猛的藥才能治。這種股票你讓我收?我才不收呢。”

  劉璐頓時尷尬了,想撥電話給以前的同事,又感覺沒法啟齒。怎么說?這有個來自八竿子打不著的吃瓜群眾的詛咒你要不要聽聽?對方聽了非得暴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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